(剑网三同人)【谢李】还寝梦佳期(3)

作者:老树几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第三章

有言道,情之一字,熏神染骨,误尽苍生。

李忘生昏迷在地上,一双手还绞得青筋暴起,血色殊无,嘴唇是不正常的艳红,雪白的褥子上是吐出来的飞溅的血。神态还是扭曲的疼痛,但已然悄无声息。一头长发委地,都似破碎黑缎。他的右足,本来是洁白无瑕,关节精致,现在皮肉都翻开,深深血肉,脚踝本来就单薄,伤口深可见骨。

谢云流觉得好像魂魄也不是他的了,剑似是握不住,眼神幽幽的,一时间竟然毫无动作,无从反应,无从相信,无从理解,无从接受。

李忘生……他从小看着长大的、除了他之外从来没人能够欺负的人,像最卑贱的囚犯一样,被人以最屈辱的姿态,烙上最耻辱的标记。

“啊啊啊啊啊啊——”一时间像是有什么气场爆破开来,谢云流的衣服被不知何处的气劲吹的鼓起,剑没有出鞘,就发出悲壮的长鸣,“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下一刹那,剑还没有出鞘,剑气剑光已充盈了整个房间,谢云流双目赤红,仿若入魔,手中的剑没有染上一点血迹,那十几个黑衣人已尽数瘫倒在地,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却是再无呼吸。

谢云流的手一松,手指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蜷了蜷,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无法想象适才是以什么样的力道握着剑,而剑,锵然落地。

他几乎是不敢呼吸一般的靠近李忘生,终于在李忘生的褥子上无力支撑一般的砰地跪了下来,伸出微微颤抖的手缓慢的靠近李忘生的脸颊。谢云流屈着食指的关节,慢慢的触碰李忘生的脸颊。

还是,温热的。

然后他才试探着去感受李忘生的呼吸。他的手,万千敌人在前也稳稳握着剑的手,无可抑制得微微抖动,想要握拳,却无法拳曲,想要让手指平稳地探察,亦始终无法平静,在李忘生的鼻下摩挲了一下,才颤颤得触碰到。

还是有呼吸的,虽然很乱、很微弱。

谢云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他先喂李忘生吞下一颗护心丹,看他呼吸渐渐平缓过来,然后取出放在西边暗柜的金创药,用棉纱布蘸了,左手轻轻握住李忘生没有受伤的半侧脚踝,右手慢慢地、细致地将药一点一点抹上去,然后仔细包扎。

他自然看到了那个烙印,那个印记。

他竟然不敢去想李忘生醒来会做何等想法,但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酸楚、一种恐惧。

这不是印记,这是他的亏欠。

可他却不敢去想,李忘生还会不会愿意去面对他。

可能他不要亏欠,要两不相欠,也未可知。

直到此时谢云流才敢去想,李忘生的表现,的确是,已经无所期待,只求两不相欠。

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怎么能两不相欠?怎么能影不留年?

然后谢云流才有空解开绑住李忘生的绳索。这个时候谢云流的眼睛还是通红,带着一股子魔气,说不出是怨恨多一点,还是后悔多一点。

这绳索,不过是用来警示李忘生,以李忘生的功力,断不会为此所困。只是这三天他真的只是手足被缚,不曾使力断开。

但一直到连藤原家的家兵进来,他还不曾挣脱,这就是匪夷所思了。谢云流自然不傻,想来是饭菜有问题。李忘生这么相信地吃下饭菜,如此曲意求全地不断开绳索,这其中的意味,若说真的是因为愧疚,谢云流反倒不信了。

若真的是蛇蝎心肠,还能沦落到这般境地还不曾反击?

这个中深意,他竟然不敢深究了。

谢云流抱起李忘生,走到自己这两天所居的房间干净的褥子上,将他的冰凉双手都塞进被子,轻轻整理李忘生的头发。

烙刑自古来便有三种,一种最轻,是用烟草烧红了烫一下,过几日便好;一种烫出水泡,过余月才能渐好;还有一种,便是用火钳木炭,伤者轻则重伤昏迷,重则立毙,但哪怕是活下来了,终其一生也无法让疤痕消除。

李忘生现在呼吸尚且算是平稳过来,脉息虽微弱,也并非不可调理。只是旧伤未去,又添新伤,这内伤一时半刻恐怕是完全无法恢复了。气海受损,自己渡功给他也未尝不能恢复;只怕境界受损。更怕这右脚的伤,若是终身难愈,影响到了轻功,还不知李忘生会如何心伤。

没有人比谢云流更懂李忘生的武功是怎么来的。若非寒冬抱雪,断不会有今日的境界。

可这样艰难习得的功力,却有可能因自己而一夕尽毁。

如果大夫不是孙思邈,谢云流断不能放心。因此他想着,或许,还是要找个时间,带李忘生回一次中原。

只是眼下,还需要更好的药。自己的金创药乃是应急备用,素来是见效很快,但李忘生需要的恐怕是能够温养的灵药,看来还是要先问问重茂。

再有,这件事情,恐怕不得不和藤原广嗣算账了。

第四章

这两日谢云流一直在照看李忘生,但李忘生大概是伤得狠了,一直没醒。若是冒然去找藤原广嗣,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是,他未去找藤原广嗣,对方倒先找上门来了。

两日前谢云流去问李重茂要外伤药,李重茂说是药用完了,要照着方子另配,让他且等两日。这日谢云流方拿到了一匣子乌黑晶莹的膏药,才进门要给李忘生上药,就看到藤原广嗣一脸怒容,进门急匆匆脱了木屐便要闯进来,还未进到房里,便被谢云流一把拦下:“我师弟还在休养,不容打扰。”

藤原广嗣重重喷了一下鼻息,怒瞪谢云流一眼,到底还是后退半步,让谢云流出门,走到了庭院最偏僻的地方。

“谢兄,我好心好意为你办事,你一言不发就杀了我十多个勇士,是什么意思?”藤原广嗣双手紧攥成拳,虚搭在狩衣外,显然是怒极。

他是好意听从李重茂的建议,只是觉得没必要杀人才选择了这种方式,替谢云流教训了一下他不听话的师弟,到头来却连累自己辛苦供养的下属死了十多个,这心疼愤怒的确难以言表。

谢云流抱臂冷冷道:“我倒要问你了。李忘生是我师弟,除了我师父和我,恐怕这天下没有第三个人可以教训他了。谁给你的狗胆让你动他?”

藤原广嗣一怔,怒道:“明明是你恨极了那个道士,温王才委托我替你处理!你怎能如此信口雌黄?”

“重茂?你莫要冤枉好人,重茂和李忘生无冤无仇,干什么要下如此重手?何况他素来单纯,怎会想出如此阴毒计策!”谢云流愠怒道,“你若是没有合理的交代,休想从我这里活着回去!”

藤原广嗣这下如何不知道自己被李重茂耍了,但他还真不敢判断谢云流的威胁是真是假,当下冷笑道:“我虽然和康家有仇,但李忘生和我却没什么干系,若要说起来,温王才该忌惮他——你若一言不发跟他跑了,还有谁来保护他?梅剑雄吗?还是他那些个姬妾小厮?”

谢云流摇头道:“不可能,重茂素来劝我不要记恨师父,他心地善良,绝不会对我师弟有什么看法。”

藤原广嗣懒得照顾谢云流的友情,直白说了:“温王可是告诉我,你对李忘生愤恨已久,早就想除掉他,只是顾念师门之情,不愿下杀手罢了。李忘生害你背弃师门,成为要犯,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谢云流一愣。他一开始的确是恨极了李忘生,甚至于在言谈间不无狠戾地说过要让李忘生好看,但心里恐怕从没有想要下杀手过。

藤原广嗣没空体会谢云流的心理变化,接着说:“你既想要对付他,又不愿背杀害同门的债,温王看出来了,想要为你分忧,便找到了我。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谢兄,这普天之下怕是没这个理吧?”

谢云流打断他:“你说重茂要为我分忧,是什么意思?怕不是你误解了他吧!”

藤原广嗣简直气笑了:“他明说了要我帮你教训一下李忘生,难道是让我饿他一顿?你们大唐的宫廷我不知道,但听说是处处险境,步步杀招。温王自小生于宫中长于宫中,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谢兄就一定知道?”

谢云流怒极挥袖道:“你闭嘴!重茂虽是皇室,但从来不计前嫌,与世无争,还特意配了药给我师弟。你最好别故弄玄虚,不然绝不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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