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助攻似的说道。
“师父,的确是徒儿向献妃娘娘提起过师父您。”
福安挠了挠头,憨笑看着了辞。
了辞抬眼看了那蠢徒弟一眼,笑着垂头,专心替青鸢下针治疗。
不消片刻,了辞不过下了几根银针,一直躺在床榻上,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青鸢就咳了几声,从嘴里吐出几口浑浊的湖水。
那几口水吐出,她的面色也没之前那般吓人了。
“好了,先让这小丫头在福安的房里躺上一晚吧,明日再搬回去。”
了辞收起了银针,面上含笑的对着献妃点了点头。
“草民炉子上的药正煮着,就先退下了。”
“了辞前辈慢走。”
夏秋潋垂眸,躲开了辞眸中的探究之意。
“师父慢走,徒儿在这照看着青鸢。”福安在几人的目光下,眸子晶亮的伸手拉了拉了辞的衣角。
“一会来药房烧火,别偷懒。”
了辞看着福安的眸色温柔而宠溺,她伸手自然习惯的在福安白嫩的脸上捏了捏。
“嗯,知道了师父。”
福安笑的眼睛弯弯,仰头乖巧的看着了辞,连连点头。
了辞一走,福安就同夏秋潋说,青鸢此时正要静养,夜里她师父在来施上一回针,再静养几日便好了。
夏秋潋再三谢过福安,担忧的看了青鸢几眼,便吩咐绿阮留在太医院照顾青鸢。
绿阮倒是有些左右为难,一边担忧着青鸢的身子想陪着照顾,又顾忌夏秋潋一人回殿,殿里的那些小宫女照顾不了夏秋潋,毕竟她们还不懂夏秋潋的习性。
“无碍,你当知道本宫不是什么娇贵之人。”
夏秋潋细声安慰了几句,安抚绿阮的心,便要回殿了。
她毕竟是妃嫔,不便在太医院旧留。
回去的路上,正好沿途遇到了正要往太医院来的燕挽亭。
燕挽亭的目光远远的在夏秋潋身上,她缓步走来,唇角的笑容依旧如春风般温柔。
待走到夏秋潋身前,她低声笑道。
“秋潋,几日未见,你可有想我。”
不知为何,夏秋潋见到燕挽亭那张熟悉温柔的脸时,胸口竟是一涩。
不过几日。
未曾见到时,不曾发现。
如今见了,才蓦然发现自己竟是真的想念这人温柔深情的眼眸。
“见过殿下。”
纵然是真的想念,夏秋潋也不会吐露真言,只是像以往一样,面色冷清的行了一礼。
“我昨日梦见秋潋了,梦见秋潋终于敢与我爬上那梨树,坐在树干上一起看晚霞。”
燕挽亭背对着烈日,她的瞳孔中满满的只装着夏秋潋一人,唇边的笑容也温柔缱绻。
躺在胸腔的心,急促的跳动着,似乎在提醒着夏秋潋什么。
“秋潋何时不敢了。”
夏秋潋突然抬头对着燕挽亭轻轻一笑,微微弯起唇角,如黛的眉眼间是浅浅的柔意,含着半点羞怯,半点直接。
燕挽亭楞了楞。
这是她第一次见夏秋潋对她露出这般柔和的笑意,仿佛一阵柔风拂过心底,柔柔痒痒的。
“秋潋的意思是。”
习惯了一个人唱独角戏的燕挽亭第一次得到回应,倒是有些呆滞了,竟又挑眉问了一句。
原本跟在燕挽亭身后的凤游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这条青石小路,就剩夏秋潋和燕挽亭面对站着。
“若是殿下没兴致,秋潋就回殿了。”
夏秋潋敛眸轻声道。
燕挽亭与她说过许多次,那老梨树上的风景甚好,但她总顾忌着什么,从未上去一探究竟。
今日燕挽亭再一次提起,她竟是有几分好奇了。
若是与燕挽亭并肩在坐在她最喜爱的老梨树上,看看风景,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秋潋若是有兴致,我自然奉陪。”
燕挽亭微微眯着狭长的凤眸,愉悦惊喜的看着夏秋潋,对着她,伸了手。
“献妃娘娘,走吧。”
“自己走。”
夏秋潋目视前方,缓步轻移,她的裙角擦过燕挽亭的衣角。
擦肩而过时,微风拂过,夏秋潋肩畔的青丝飞扬,她身上的清浅的幽香,飘入燕挽亭的鼻腔,几缕发丝拂过燕挽亭的脖颈。
燕挽亭站在原地,眸中突然一丝黯光闪过。
“等我。”
燕挽亭回头,挑起唇角看着夏秋潋的背影,提着衣角,追上夏秋潋的步子。
第54章 后悔吗?
尽管已经过了花开的季节,梨树依旧茂盛葱绿,树上的枝叶间,隐隐能看到些青涩的果实,大约一指大小,像新生的小娃娃,羞羞怯怯的躲在绿叶下。
老梨树屹立在皇宫的角落,已有百年,它见过太多的荣盛兴衰,也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燕挽亭自小就喜欢趴在树上与母亲躲迷藏,小小的身子藏在树干下,只露出一小截衣角。
在燕挽亭的印象中,母亲常来树下找她,牵着太子哥哥的手,站在树下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哄她下树。
她开心时,曾在树上嬉戏,母亲离世后,她想起母亲,便蜷在树上孤孤单单的落泪。
有时,燕挽亭觉得,这百年的老树,似乎早就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始终盘踞在心中的一角,如同一位,无言却一直陪伴的挚友。
燕挽亭敏捷又利落的爬上了树,寻了一处平坦的树干,笑着看向树下。
夏秋潋仰头看着她,轻轻咬着唇角,似乎有些为难。
“抓住我的手,别怕。”燕挽亭轻笑着弯腰,柔声安慰,向树下的夏秋潋伸手。
夏秋潋却似乎不领她的好意,皱着眉头拎着裙角,她寻着燕挽亭刚刚上树落脚的地方,想要自己爬上去。
到底是个从未爬过树的文弱小姐,夏秋潋围着树转了好几圈,也找不到能爬上去的捷径。
“秋潋,何必这么倔,让我拉你上来不就是了。”
燕挽亭悠哉悠哉的靠在树上,弯着一双狭长的凤眸满眼笑意,戏谑的看着在树下转来转去,忙碌无果的夏秋潋。
“我想自己试试。”夏秋潋咬着唇,倔强的看着那粗壮的主树干,再次尝试着要爬上去,娇嫩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凹凸不平有些咯手的树皮,想要借力爬上去。
“秋潋可记得第一次与我相逢的场景。”
燕挽亭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温润的白玉在她指间翩飞。
“自然记得。”
两次都是在这树下遇见。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空从头顶往下掉来,夏秋潋一抬头手一松开,便落在平坦的地面。
而同时,燕挽亭手中的玉笛,也叮咚一声跌落在她脚旁。
“咦,又掉了。”
燕挽亭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尴尬无奈。
“又要劳烦秋潋帮我捡起了。”
燕挽亭眯着眼,笑道。
夏秋潋面色清冷,的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弯下腰去捡那掉落的玉笛。
虽然这玉笛是燕挽亭的随身物,少有离身,但燕挽亭并不会吹笛子。
不仅如此,夏秋潋还记得燕挽亭有个一曲惊堂燕的美称。
听说上像是夸赞,其实不然。
一曲惊堂燕,说的便是燕挽亭若是吹上一曲,那便会吓的堂前的燕子,受惊弃巢飞窜逃离。
这称号还是燕皇玩笑间赐她的。
燕挽亭书画武艺皆是上乘,偏不通音律,一用起乐器,就如同魔音灌耳,叫人实是难以忍受。
夏秋潋见燕挽亭的玉笛,突然想起这事,唇角挑起一丝轻笑。
弯腰轻轻的握住那落在地上沾了灰尘的玉笛,夏秋潋还未来得起起身,就突觉一身影自上而下,落在她身边。
未来等她反应,腰间便被人紧紧一揽,身子一轻,她竟是被人挟持腾空而起。
情急之下,她闭眼面色苍白受了惊吓的紧紧抓住身旁那抱着她的人。
几个呼吸间,夏秋潋便觉得自己似乎踩住了坚硬的地面。
“好了睁眼吧。”
燕挽亭忍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秋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笛,轻轻的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微风,和在一片霞光下照耀下,泛着金光的整座威严华丽的皇城。
而她,已经站在了树顶最高的枝干上。
“怎样,我并未骗你吧,漂亮吗。”燕挽亭依旧紧紧的搂着夏秋潋的腰肢,她眯着眼,得意的在夏秋潋耳边轻声笑道。
“嗯。”
夏秋潋一手轻轻的握着玉笛曲在腰间,一手紧紧的攥着燕挽亭肩头的衣裳,她遥望着那整座能尽收眼底的皇城,第一次在皇宫中,能看到皇宫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