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君乃我族排位第三的权臣,我族权臣皆效忠巫魃主上,并无姓氏,只分权臣品级。”日神君看着眼前这张满是疤痕的脸,又接着说:“先云君与我是很熟识的,我认得他,只是――”
日神君双手负于背后,一边踱步一边思考,沉思片刻之后,他站定,“你可知先云君早已逝去?”
“当年主上执意孤行,本君一怒之下,带领部下叛离主上,而后遭到毒妇的刺杀。”黑衣人缓缓道来:“本君全是死里逃生了!”
“此事巫魃之中众人皆知,不足为奇。我且问你,云中君在叛离主上的前一晚,曾与本君对座而谈,你可记得此事?”
“怎会忘记?”那黑衣人抬起头,满目沧桑:“神君啊,你我年少时就随主上征战四方,直到主上顺利登上巫魃帝君的位子。你曾问我,如何不等主上悔过,我答,他已被那毒妇迷了心智,无药可救。你又问我,今后作何打算?我答,天下之大,总有一个角落,可以护着我巫魃一族。”
日神君听闻此言,双肩微微颤抖,似是回到了云君与他离别的那晚。
黑衣人感叹道:“怎料你我扶上帝君之位的他,竟然狼心狗肺,那般狠毒,纵容毒妇残杀我几万部下,我云君一族亦被屠杀了个一干二净!就连我五岁大的小儿子都没有放过……”
黑衣人越说越激动,即使过去了多年,心中的怒火与仇恨不曾减掉分毫。
日神君听罢,老泪纵横:“本君曾听闻此事,待赶到之时,云君府邸已是废墟一片,到处都是残砖断瓦,模糊血肉。我率将士又追出去,依旧是只见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日神君蹲在黑衣人面前,一双满是茧子的手,抓上黑衣人的手:“本君只能对自己说,云君已亡,我日神君不能眼睁睁看着巫魃隐族落入毒妇之手,本君能做的唯有等待,伺机而动。云君,巫魃族中,本君为你立了衣冠冢!”
暗房中众人听到此二人的对话,皆是唏嘘不已。自古忠言逆耳,忠臣难善终!
日神君涕泗横流,着急查看黑衣人的伤势,南荣墨命暗房中的弟子去取了盆清水,送到黑衣人面前。日神君手一滞,回头向南荣墨报以感激。南荣墨微微点了点头。
而后日神君给这黑衣人擦拭满是血迹的脸,疑惑的问了句:“云中君,你是如何到这仙都的呢?”
“我是跟随夫人来到此处的,不然如何突破这仙障。想必圣尊应该还记得我。”黑衣人抬头向南荣墨看去。
“夏夫人来墟域之时,身边确是带了一个仆人的。”
得到了南荣墨的确定,日神君更是确认了此人便是巫魃云君,认真的查看黑衣人的伤口。
说到此处,南荣墨沉思片刻,对日神君说:“神君,既然这位云君是你好友,那便将他扶到你房中吧,先疗伤,其它的待日后再议!”
眼下这形势,不如先卖日神君一个面子,其它的事情日神君自然会帮她问清楚。若是这黑衣人死在这暗房中,也就不好打探了。实则从南荣墨的内心来说,对这事还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她对这种情感自是有几分感慨的,但也仅仅是感慨。修习之路漫漫,她见惯了生死离别,早已习惯了以审视的眼光看人。
感情这东西,可以感化人,亦可以作为害人的工具,她必须谨慎,时时保持清醒。
南荣墨说罢,对暗房中的弟子吩咐了几句,就离去了。身后南荣珂与日神君留了下来。
墨沉雪一路小心翼翼,她的心中亦是大为震惊,一直对她俯首称臣的属下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那她做下的那些事看来是毫无危险了。她心中暗暗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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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杀身之祸
南荣墨一整日都在琢磨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她隐隐觉得有些关键处不对,但又一时间想不透。晚饭亦没有用,厨娘走的时候,她忽然转头,吩咐厨娘将几样吃食特意送到日神君住处。自己则独自去寻了墨沉雪。
黑衣人已经被弟子们扶出暗房,此刻歇息在日神君的房中。南荣珂在一旁静静坐着,看着日神君给床上的黑衣人疗伤。
“神君,这位就是夏夫人与南荣天尊的儿子吗?”黑衣人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很是小心的问道,又转向南荣珂问道:“珂儿,你不认得老夫了?你幼时老夫可还抱过你的。”
南荣珂一时尴尬,日神君回道:“这位是我巫魃少主。是主上的儿子,并非是南荣天尊的儿子。”
黑衣人惊讶的张了张嘴,夏梓竟然在来南域之前就身怀有孕了,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若是早就看出来……
南荣珂对着这个完全陌生的人,干笑了两声:“本座也是刚刚知晓自己的身份。”他顿了顿,又说道:“母亲在时,身旁却有一个仆人伺候,那时本座年幼,记不大清楚了。可是母亲过世后,这位仆人也不见了。”
南荣珂看向黑衣人,眼神中带着问询。
黑衣人面露难色,低头不语。
日神君见此神色,问道:“莫非云中君有难言之隐?是否与血祭有关呢?”
黑衣人还是未说话,日神君皱起眉头,追问道:“血祭是夫人带来的吗?”
“唉,事到如今,本君唯有一愿,愿重归故土。日神君可否帮本君完成此愿。”
“这是自然,你本就是巫魃族人,这圣尊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况且她是少主的长姐,一直待少主极好。”
“若是南荣世家有人要害本君呢?少主又能否保属下全身而退?”黑衣人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南荣珂。
“何人要害你?若你未做什么有损墟域的事情,墨姐姐自然不与你计较。若是那阵法确实是你的杰作,本座如何保你?”
南荣珂终究还是以长姐为重,这个从小生在墟域,长在墟域的少年,除却骨子里流的是巫魃族血脉之外,对那片未知的故土毫无感情可言。
“此事事关重大,我――”
南荣珂想了想,又问道:“你先说何人要害你吧,本座会为你做主的。”
“是你的姨母。”黑衣人说罢叹了口气。
“姨母?”南荣珂面露惊色,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墨沉雪?”
为了方便云君修养,日神君与南荣珂了解到秘辛后便退了出来,交由弟子们照顾云君。
这一路伪装的着实辛苦,在二人刚刚退出房间后,这位云君终于得以全身松懈,脸上再不见分毫恭敬与感慨。
十八年前,巫魃族,云君府邸。
“大哥,你如此耿直,在众人面前违逆主上,恐惹杀身之祸啊!”他跪在外殿冰凉的地板上,苦苦相求。
他的大哥,身居巫魃族云君要位,是当年扶助主上坐上帝君至尊之位的肱骨之臣。为人豪爽,性情耿直。
在主上登位初期,大哥的性格就惹的主上颇为不满。但是主上的江山社稷,他立了大功,主上便也不好发作,素日里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后来,夏夫人失踪,毒妇上了位。这妇人把着权势不说,像他们这些能够直言觐见的权臣更是一再受到打压。
大哥偏偏又是那不服软之人,就成了那毒妇的眼中钉肉中刺,主上也再不像从前那般容忍大度。
就在前两日大殿之上,大哥又再一次顶撞主上,而后竟然拂袖离去。事涉毒妇与她那痴儿的利益,遂毒妇对大哥不依不饶。两日之内云君府邸外增添了不少士兵。
方才他见大哥匆忙出去,他便一路尾随大哥来到神君府邸。
日神君的位子仅次于主上,在这巫魃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纵使如此高位,日神君亦被毒妇打压,无法申辩。但是日神君做事素来稳重,不似他大哥那般耿直的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