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墨握着羽笙的手紧了紧,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感人的一幕又是一场大型认亲拜祖的场面吗?这南荣墨的后人也着实够多的。若还尚在也倒说的过去,可是她躯体已毁百年之久,你们至于这般尊敬有加吗?
如此一想,澜墨对这圣器更是心生忌惮。
圣器!三界之中竟然出现了圣器!既为圣,其魂魄应该早已进入到了法界才对。可她醒的匆忙,走的也匆忙,未曾留意法界新晋了什么圣仙。
“上仙——”
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澜墨低头才发觉,羽笙竟还被自己箍在怀中,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人家的手没放。这当是羽笙疼痛难忍才不得不唤了她一声。
她松开那只手,自羽笙身后站出来:“具体细节你需如实告诉本君。”
羽笙将那通红的手腕藏在了袖中,点了点头:“上仙请到府邸一叙。”
澜墨微微皱眉,想到方才的情形还不知又要上演多少遍,便问:“可有一僻静之处?”
“附近倒是有一灵泉,灵泉边上有凉亭。”
“可。”
一众长老的激动还未消散,见澜墨竟要马上离开,当下便着了急。尤其是南荣逸轩,竟上前挡在澜墨身前,拦住了去路。
“主上,您刚回来不与我等叙叙旧吗?逸轩可是百年未见您了!大长老和二长老没有这个福分再见您一次,逸轩好不容易把您盼回来——呜呜——”
“……”
澜墨本就从没安慰过他人,而且,这老头儿的泪,是不是也有点儿太多了!可若是解释自己并非是他们口中的主上,那么在她回法界之前,这解释还不知道要重复多少遍。她一直要说不是,可这些人一直都在说是。
哎,既如此,倒不如省事些——
所以,澜墨定了定神,强迫自己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本君刚刚回来,不是先要与妻儿在一处吗?晚些时候再与你们叙话?”
众长老连忙附和:“对对对!”
南荣逸轩破涕为笑,抓着澜墨的手,又是激动又是歉疚:“本该如此!本该如此!是逸轩高兴过头了!”
“这——”澜墨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南荣逸轩,一脸无奈。
南荣逸轩慌忙松开澜墨的手,又觉不妥,又用自己的衣袖在澜墨的手上面一阵擦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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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三界在手
澜墨的手就这样被抬起被放下,被放下又被抬起。直到她咬着牙低声说了一句:“本君乃是女子——”
南荣逸轩这才倏地停止手中动作,一脸尴尬又重复方才的言语:“是逸轩太过激动了,逸轩——就是想给主上擦擦手——”
那歉疚的双眸中,既有一个属下面见主上的激动,又带着一些长辈对晚辈的疼惜。
“……”
澜墨面对此情此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倒显得她不近人情了。可这秉公执法,不讲人情不就是法界的常态吗?不就是她澜墨的常态吗?怎么到了眼下的境遇竟然显得格格不入!
氛围极度不舒适,澜墨近乎于落荒而逃般地向羽笙使了个眼色,便出了地宫。
可她不知,自己原以为最简洁的一句话,引得众长老将主上归来的消息很快便传了个遍。若是澜墨知道这样的后果,怕是怎么也会不厌其烦地在每个场合中都解释一遍,而不是说了句她最不该说的话“不是该先与妻儿在一处吗”!
众长老高兴之余,不知是哪一位幽幽说了一句:“韩洛,主上不会怪罪你吧?”
这话惹得韩洛一激灵,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当上了长老。
“我是为了护夫人,主上应当不会、不会……”韩洛心虚道,“况且,逸轩长老还、还抓了主上的手呢!”
众长老齐齐看向南荣逸轩。
南荣逸轩结巴着为自己开脱:“主上、主上小的时候,老夫也是抱过她,哄过她的……”
灵泉边,澜墨站在亭中,负手看着不远处的灵泉,神色凝重。
“你是说,南荣墨受伤之时恰巧被你父亲救起,之后便在凰族养伤三年。期间有一众天界上仙相帮于她。凰族祖脉溃败,她又传授你凰族族人逆天阵法,并预言百年之后方得开启。”
“是这样。”
澜墨回头,打量了一眼羽笙:“那么你呢?你为何不同凰族一起?莫非是她早已知晓灵力会破阵而出,便教你等上百年之后去故意破坏阵法吗?”
“上仙误会!”羽笙急忙站起身来,慌忙间将玉台之上的仙果打翻。她顾不得去拾,赶紧向澜墨解释,“她只是想给凰族留一丝生存的希望,当年凰族族人越来越少,眼看就要亡族——”
“可她为何要出现在凰族?”
“她受伤——”
“她受伤便该出现在凰族吗?她与圣域天尊之战是在圣域发生的,她怎会流落到距圣域遥远的凰族?且圣域隶属仙界,仙界自有仙障在外,她又是如何在重伤的情况下突破仙障,到了你凰族呢?”
羽笙从未想过这些,可她清楚的知道南荣墨即便是灵力再强,也不会把心机用到她的身上。
见羽笙无言反驳,澜墨轻哂:“若你知情,便是与她密谋,若你不知情,便是被她利用了!她知自己百年后会仙逝,便利用你爱她之心,要你开启阵法,放出凰族众生灵。本君现在虽不知这南荣墨到底要做什么,但是这凰族,以及你这凰族的王,都将是她留给自己的后路!换句话说,是她留给自己的一支强劲的军队!”
“不对,你怎么可以这样猜测……”羽笙难以置信,“分明是我百般央求她,她才带我来墟域,她怎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她是圣器,有何不可?一个堂堂仙都圣尊,怎会不顾一切,娶一女子为妻?还要昭告天下她是女风吗?这其中若是没有利益关系,她如何能无视自己的颜面?”
羽笙的指尖掐进自己的肉里,她一直认为南荣墨爱她一如她对南荣墨之心。她不相信澜墨所言。
可澜墨所言凿凿,逻辑缜密,羽笙不得不仔细回想当年之事。
“又如你说,她竟然有能力要一位上仙送仙童予她作孩子,更是将天界的势力与自己捆绑在一起,甚至于整个墟域的充沛灵力,圣域天尊飞升上仙,如此明显的举动,你竟然还看不出来吗?”
“墨阜上仙是她的外公,三薰三沐是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羽笙再次辩解,依旧被澜墨驳了回去。
“是你们不知情,还是你不知情?大婚之日她立即以相救扶苏之由而身死,好一个金蝉脱壳!”
“你是在污蔑她!她怎会自寻死路?墨,她有情有义,为还扶苏昔日恩情出手相救。”
澜墨冷哼一声道:“算了吧!她自寻死路是因为知道自己圣器已成,不久便会收到法界宣召,成为法界一位普通的圣仙,再不是三界之中呼风唤雨的南荣墨。”
灵泉之上仙雾缭绕,似乎在与澜墨的话相呼应。羽笙迟疑,像是在昨日,南荣墨还在灵泉之中洗涤她那一身的伤疤。怎么盼来盼去,她们之间还能有另一番内情。
“这灵泉也应当是她的杰作吧,百年已过,法界却没有感应到她的存在,那么她该回来了。回来享受她百年之前布下的这些局。”
澜墨的声音不紧不慢,将整件事情推敲的甚为仔细。羽笙心中隐隐不安,若真如澜墨所言,她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南荣墨,阻止她回来送死。
“墟域三大世家由圣域牵出一条强大龙脉,凰族众生灵灵力强悍,出现了你这妖帝,天界飞升上仙的圣域旧人与一双儿女,冥帝也是她南荣墨的旧时下属。”澜墨眼神凌厉,责问羽笙,“除了凡尘她未染指,哦,不对,凡尘……有扶苏这个痴情种守着呢……”
羽笙迅速地在脑中整理着澜墨的每句话,开始谨言慎行。
即便事实如此,她还是爱着南荣墨,她深信南荣墨做这一切,必有缘由,不是欺骗她的感情。
而眼前这人……说她是法界派来迷惑她的人是不是也不为过呢?一般无二的长相,恰逢此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