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的小脸虽然憋得通红,但也还是生抗着他走了过来。
那边安顿好老三袁良见及此快速的走了过来,去扶大胡子。
他知道小川的药烛的人,这时候再欠着人情有些不合情理。
药烛看到有人过来抗大胡子,赶忙就把小川从大胡子身边拉开。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她可没打算和这群人深交。
大胡子抱歉的对着药烛呵呵笑了两下,虚弱道,“这次真是感谢几位大人相救了。”
说罢,虚虚朝他们作了一个揖,以示感谢和尊敬。
“不谢。”药烛冷然道,却也是受得起他这个礼。
大胡子抬起头后看着药烛微微笑着,“大人们不要看着小小的沛城不大,却也是难守之地。”
第20章 忞山门下
“北面有个早些年死了上万人不说的乱葬岗,东面还有深山老林,那些个成了精的妖怪饿了,想要打野食了,通通都盯着咱沛城呢。”
说罢,他呛了嗓子,又咳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不过这口血咳出来也就好多了,喉头不会再有什么东西顶着,让他换气也方便了许多。
敷衍地擦了擦嘴角,大胡子又接着讲道,“这次出现的这么多妖鬼不出意外的话都是乱葬岗跑出来的,不过也怪我们,没有提前发现冀参的阴谋。”
“那臭小子。”大胡子恨得啐了他一口,开始讲这件事的因由始末。
“他娘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他爹是个二流子,每天什么也不干,不是去偷钱赌博,就是黑窑子找痛快。
有个老爹也是干咱除妖师这行的,无儿无女的也就半收养了他,渴了饿了时常接济着,就连功法和家当也都打算留给他。
可是他不争气啊,听了他爹的鬼话把老爹的东西都卖了娶窑子里的女人当老婆。结果好了,那女人当天卷了钱就跑了,毛也没留给他。
他爹不靠谱,推卸责任说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
他能不气吗?当即就要跟他爹同归于尽,不过呢被老爹拦住了。
老爹在当时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可是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榻上,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街坊邻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不孝子啊,气得合起伙来把他打了一顿。再见他就都是家家闭户,祈求瘟神走开了。
结果……这不就闹出了这档子事了吗?
“唉。”大胡子摆摆手叹了口气,“也都是是我们不好,小年轻做事没有分寸,凡事都容易上头,也没说好好坐下来跟他谈。”
不同于大胡子的痛心疾首,药烛对这些可没什么兴趣,纯粹听一个乐呵。
但是话毕了,却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件事里,这个冀参唯一的错怕就是有那样一个爹吧,坑儿子都不带细想的。
这儿子也是倒了血霉,可能是上辈子欠他爹的命吧。
好了,闲话聊完了,大胡子也终于说到正话上。
他含蓄的提出想请药烛他们一起参加后续的除妖师集会,可是药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说实话,他们太垃圾了,拉低她的档次。
再次回到何来客栈,真是恍如隔世啊。
感觉他们来这里什么也没干,就光顾着打架了。
胡掌柜也早就抛下了这家客栈带着妻儿子女逃出城外避祸,药烛面无表情的打烂何来客栈门上挂着的大锁带着一群人入住。
虽然说这座城里的人都已经跑空了,住在哪里都可以,但是药烛恋旧,她就喜欢住在这里。
第二天出城,阳光正好。
连云霁懒懒地躺在马车里装病号,说是启用伏魔阵实在是太伤筋动骨了,他受不了旅途劳累,只能勉为其难地躺着了。
牧屿看他不顺眼的紧,气得直翻白眼也不知道说什么。
而药烛也着实思考了一下为什么当时鬼迷心窍一样非要带着他,带着他有什么用,出了吃喝拉撒就是碍人眼睛了,还占她地方。
正当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是袁良。
“木牌除妖师袁良求见药烛大人。”
赶马车的小妖远远的就感受到了袁良的气息,龇牙咧嘴的不待见他。
也是他提了一嘴,药烛才想起来,小川的事情要赶紧着手处理了,不然太浪费他的天资。
连云霁说他是忞山门下,也不知道像他们这种修仙大派收不收小川这样的孩子。
见药烛不怎么搭理他,袁良又开口道,“药烛大人,袁良有事相求。”
药烛撑着下巴懒懒道,“说。”
袁良欣喜了一下,既然她开口了就证明这件事有可回旋的余地,“是这样的,侗大人担心乱葬岗还有大量妖鬼,让属下去查探一下。而您也看到了,整个沛城几乎都空了,没有可以搭乘的马车,所以······”
越说声音越小声,袁良说得都有些为难了,一辆马车四个人已经够拥挤的了,再加上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那得多不好意思啊。
而且这一车人都那么清隽,他上去也未免······太局促了。
“好啊。”药烛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就同意了,然后袁良开心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浮上脸颊,药烛接下来的这句话就让他感觉讪讪了。
“小妖,你可以先走了,呶,这是给你的报酬。”一颗莹白色的妖丹从马车里跳出来,赶马车的小妖连忙伸手接住。
然后生怕袁良抢了去似的,高呼几声拜谢大人以后立马就无影无踪了。
袁良苦笑着,他当然知道药烛这是什么意思了,但也只能任劳任怨的去赶马车。
毕竟,他蹭药烛的车本来就是别有所图的。
他只是木牌除妖师,这些个妖鬼至少必须是镶玉牌才能处理的了的,这要是探查妖鬼探查的一去不回,那自告奋勇可不就没意思了?
他可还想在除妖师集会上表现一把呢,没有比深入虎穴探得消息给人留下的印象更深刻了,一旦入了这次远道而来参加除妖师集会的银牌除妖师的眼,他可就自此平步青云了。
马车里的牧屿看着药烛,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设了一道隔音结界,淡淡地说道,“大人,这些小妖都是自愿听凭我们使唤的,您不用打赏它们的。”
“哦。”药烛应了一声就不怎么说话了,小川无所事事地坐在那里没事干。
连云霁是一个不喜欢冷场的人,正现在缺个人说话,他就清了清嗓子,提出了一直困扰着自己的问题,“大人,咱不是到沛城参加除妖师集会就可以了吗?这次出城是办什么事啊?”
牧屿也不知道药烛的安排,同样一眼望了过去。
药烛漂亮的细长眼扫过他们认真的面孔,也不打算跟他们绕弯子,“去琉溪镇。”
“哦,琉溪镇。那咱们为什么不飞过去呢,坐马车慢悠悠的多麻烦啊?”
就这么一句话就证明了他曾经有多辉煌,不是所有修仙者在提到飞的时候都能这么淡然处之的。
药烛细想了一下,或许一会儿可以问问他到底是何门何派。
“我需要在路上查一些事情,而且这里离琉溪镇也不远了。”
“哦,那倒也是。”连云霁点头,然后正经道,“不过大人,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前两天你给我套上的这个麻绳套子到底有什么用,这能套上来能取下来的,好像也不怎么有用的样子啊。”
“你想知道?”药烛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知心大姐姐。
连云霁迟疑的点点头,一副生怕她坑自己的模样。
其实连云霁一直自诩是混世大魔王的,只是自从他遇到了药烛,他就发现自己的优势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了。
“好啊,我告诉你。”说罢,药烛从大袖袍里掏出一个铃铛,摇了两下。
连云霁的脑袋顷刻之间不受控制的晕了一下,然后身体不住的往前倾。
猛的一下醒过了神,他连忙往后躲了两下,“呵呵,就这东西,你妄想用它来控制我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而且这绳子,取下来就能跑了吧?”
听及此,药烛微微笑了一下,连云霁的心募的漏跳了一拍,这人怎么蔫儿坏蔫儿坏的?
“我怎么可能让你跑了呢,你敢跑,我就敢打断你的腿,跑一次打一次,直到你跑不动了为止。争取自由的权利大家都有嘛对不对,但是认清现实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敢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