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人抄一遍还不得劲,偏要写上五遍才显得够诚心,不写完还不肯睡觉。
“我手怕是要断掉了。”差不多抄到第三遍时,过黔才拿回了身体的掌控权,被限制的端正坐姿一被打破,她就丢下了手中的笔,二话不说的连滚带爬回了床上。
“这量还真不少。”过黔趴在柔软的棉被上,舒展着酸痛的手腕,她瞧了眼桌面堆积成丘的纸张,不禁想起了高中时代被罚抄支配的恐惧,“睡觉睡觉,谁爱写谁写。”
她说罢,只是翻了个身,将被子盖过了脑袋,做她的春秋大梦去。
今夜的天空只是一片黑压压的,四周也都默契的息了声,微弱的月光透过那铁窗,照了一地了血腥。
“咳…咳咳…”铁窗内传出了几声破碎的痛呼,还有掩不住的咳嗽声,伴随着的还有铁链拖拽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别过来啊!!”
两声尖叫声重合,尖锐的声音划破了这死寂的黑夜,狱卒手中挥舞着的辫子在空中簌簌的响着,那带着倒钩的鞭子一下一下都鞭挞在牢犯身上,鞭鞭见血。
牢房内能听到稀稀疏疏的哀嚎声,抽泣和求饶声交织,烧红的铁片在肉|体上烙下一个个印记,呲呲的冒着烟,锋利的刀刃嚯嚯的在骨肉间穿梭,猩红溢出皮肤表层,血肉翻滚,外衣炸开了美丽的花。
“还是嘴硬么?”牢门被打开,是一个黑衣人进来了。
“属下无用。”那狱卒只是单膝跪下低头抱拳,有些底气不足,他手中的鞭子盘恒在地,嘀嗒嘀嗒的流着血,弥漫着血腥的空气与缭绕的烟雾交缠,在橙色的烛光下显得有些迷离。
‘放手!放手放手!’过黔看着蜡烛就要碰到那浑身血迹,满目疮痍的牢犯脸上的时候,是止不住的抗拒,‘走开,走开啊!别碰我别碰我啊啊啊啊啊!’
过黔在这厢无能狂怒着,那进来的黑衣男只是将蜡烛靠近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牢犯脸旁,“乖乖受着恩宠不好吗,偏上赶着罪受。”他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夹杂于其中的嘲讽。
黑衣男伸手,挑起了牢犯的下巴,火红的烛光在他灰败的眸子里照射出来。
虽然他脸上挂着彩,可被血腥掩盖下的白皙皮肤,姣好的面容,以及浑身散发着的书香气质,无一在透露着他不是个乡野粗人。
‘砰—’
只见那黑衣男只是解开了束缚着残破身躯的铁链,那人直愣愣的摔倒在地,他像一具死尸,感觉不到任何痛楚,鞭子倒钩破开了他的肌肤,扎根其中,地面上的蚂蚁爬过他身,舔舐着那腥甜的血。
‘好险,好险啊,差点就碰上了。’过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见她和那人有一定距离后,才敢放下高高悬挂的心。
过黔看着这奇奇怪怪的冲突,脏字在嘴边是兜兜转转,要呼之欲出时,又怕被屏蔽。
这大晚上的偏折腾这些干嘛,咱就不能好好睡个觉吗,审犯人就偏挑着这个点来,是这样才有气氛?
‘这打扮怎么好像我见过?’过黔看着黑衣男腰间的白色玉佩,总感觉莫名的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嘎吱—’牢门再一次被推开,像遇到催命符了般,牢房内的叱呵瞬间息了声。
“主子。”黑衣男低头半跪着,手中的蜡烛也放在了地上,过黔的视线被黑衣男遮住了大半,只堪堪窥见那人的下半身,以及那双一眼就觉得不便宜的花鞋。
“属下告退。”黑衣男见他没有给予回应,很自觉的将蜡烛搁置在了桌面上,随后和狱卒都出去了。
空气一下就诡异了起来,若隐若现的哀嚎声更添上了一份恐怖气氛。
过黔已经放弃猜这个魔幻剧情了,她永远都会被这傻逼剧情给迷惑到。
这让她想起,她当初看文,人家标签拢共也就三四十个,这作者倒好,下面是整整齐齐的一大排,她都怀疑是不是下面还有星际和仙侠的戏份了。
“被万|人|骑的滋味如何?”那被叫做主子的男人半蹲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地上牢犯的脸庞,语气轻飘飘的,“我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被伺候的时候不还是沉溺于其中,哭着嚷着再|快点,无法自拔么呵呵。”
男人像是说到了什么愉快的事般捂嘴轻笑着,松垮的外衣因微颤的肩膀滑落了大半,散着的青丝堪堪遮住了半露的香|肩,时不时的侧脸轮廓也是引得人侧目。
‘呜哇~’过黔光是看那人的背影,就觉得颜不会差到哪去,还有他穿的,下身是缠着金丝的白裤,嗯?好像是亵裤?上身只是一件薄纱外衣,半拢着,过黔还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后背,‘那个蝴蝶骨,我的妈,绝了,真的绝了。’
男人伸手,温柔的拍了拍牢犯的脸庞,‘你不是想要么,那我就满足你。’
‘啥?他说啥?’过黔像是听岔了,她疑惑的挠了挠头,‘满足你?’
过黔:女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满足你。
这台词,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霸总对初见的女主说的话,然后两个人就嗯嗯啊啊这样那样,‘可这场景怎么想也套不了啊。’
过黔看着他们两个,一个太监,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家伙,这…
这心有余也力不足啊。
只见男人话落,便伸手解开了下身衣物的束缚,啪嗒落地,外衣褪下,旖|旎气氛油然而生。
‘我艹啊啊啊啊额啊as*%#&’
风只是轻轻一吹,那蜡烛便配合似的熄了,只留下一缕余烟在空中缭绕。
“活了,我活过来了。”过黔从睡梦中惊醒,她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拿到了桌面上的茶壶就是往嘴里猛的一灌,‘砰—’她放下了茶壶,擦了擦唇边点水渍,在凳上坐了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剧情走向。”
“天下的是糖果雨和盆,这是富有浪漫主义色彩,极具想象力,一个为谋江山忍气吞声十几年装瘸还杀|手足的人为了女主不顾大局横冲直撞,这是对向往爱情的美好,渴望自由恋爱,但我就整不清楚了,这不是言情吗?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爱你的剧情再牵扯点前世今生家族恩怨皇权危机叭叭叭最后主角he不就完了吗?”
“为啥我一个十八线配角一天天也有这么多破事?莫非还有人把我当主角写了?”
过黔只是疲倦的揉了揉眼角,这一天天的糟心事是一浪接一浪,那个人在她面前□□裸的画面现在还历历在目,印象深刻,简直挥散不去。
“我这是作了啥孽啊。”过黔都有点分不清是辣眼睛还是饱眼福了,她又灌了壶茶,现在她是又困又累,但一闭眼又不知道会蹿哪窥屏去,还是享受的视觉听觉双重盛宴,这谁遭得住。
过黔最终还是顶不住困倦来袭,认命的爬上了床,“我想去窑|子,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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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滴滴答答,落在了冷硬的石板上,石缝间冒出了点点绿色,空气有些潮湿,风只是轻轻一吹,便冷得人直打颤。
“为什么?”那个声音带着疑惑和不解,却不难听出的确没有恶意,“为什么不跟我走?我可以带你出去的,你大可不必在这里受这无妄之灾。
只是回应她的,只有那滴答作响的水滴声。
“跟我走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那人的语气诚恳,她说着,半蹲了下来,朝对面的人伸出了手。
‘孟窈?’过黔见是这熟悉的冷宫,原本担忧的心情是愈来愈沉重,只是听见那有个女的在朝反派抛出橄榄枝,再结合一下女主是重生的设定,八九不离十了。
“嘶…”孟窈吃痛的呲咧了一声,但还是没有收回被咬的手,语气却是越发的温柔了起来,“江厌,跟我走吧,我保证,我会保护好你。”她眼中闪着光,另一只手还想摸他的脑袋。
江厌闻言,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孟窈,他的眼神如一滩死水,惊不起一丝波澜。
江厌还是松开了嘴,躲开了她的抚摸,继续缩着身子,后背紧贴着墙壁,他低着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掌心上的东西。
‘你说这大晚上的,咱就不能好好睡觉吗?一个个都没黑眼圈和不长痘?’过黔附在蜡烛时间长了,才摸索出了身体随着缭绕的烟雾可以在限定区域活动的功能,只不过她现在还是一缕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