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黔一手抓着一把玫瑰,一手揪着花瓣就往嘴里塞着,她看着四周的玫瑰丛越来越多,丛中的点点萤光也茂密了起来时,就知道,这是越走越深|入了。
“有人?”过黔见前头有微弱的橙光,眯了眯眼,便将那把玫瑰塞进了腰间的带上,抬起腿就要过去时,突然脖颈一酸,眼前便黑了。
夜悄悄降临,夜雾笼罩大地,过黔推开面前的门,喧嚣声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血的猩甜与呛人的烟,远处的城楼已蹿上火苗,大火吞噬着巍峨的皇城,入眼皆是一片红。
场景不知为何突然跳到了玄武门外,士兵们已破了门,带头的将士骑着高头大马,他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热血,举起剑,怒吼道,“杀!”
再一转,是撒了满地的金银首饰,宫人们抱着身家乱窜,企图逃出生天,殿内乱成一团,士兵们提着剑冲了进来,血花溅涌。
过黔努力想看清他们模糊的脸,却始终是一片白,黑影重叠,想发声,但喉咙像被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响。
她低头,发现手上已染上一片猩红,身上的衣裳炸开了那妖冶的花,再抬头时,眼前已是一片废墟,尸横遍野。
“啊!”过黔睁开眼,入眼是那余烟缭绕的柱子,她坐了起来,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抬手一抹,额上浮了一层虚汗。
过黔压下心中那抹惊慌,骨碌的起了身。
屋内香烟袅袅,台上牌位一一整齐排放着,烛光摇曳,门隔绝了屋外的喧嚣,风从缝隙钻进,更显寂寥。
‘嘎吱—’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又吓得过黔一哆嗦,那窗户还碰到了她的肩膀,凉丝丝的风钻进她的衣裳里。
过黔果不其然的吓的一哆嗦,她连忙后退想要躲开,只是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脚底一滑,身体就径直栽了下去。
“诶?”过黔条件反射的闭上眼,但好一会见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袭来,她有些心慌的睁开了眼。
“你是…?”过黔睁开眼时,入眼的就是一个放大的俊脸,只是那双眼睛被绑上了衣带遮住了,她正要张口时,那人却伸出食指抵住了她的唇,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
本就松垮的衣带经这么一挣,便掉落了下来,露出了那双清澈干净的眸子。
过黔咬唇,看到他全脸的时候倒吸了一口,但还是止住了想要大声嚷嚷哥哥我可以的言论,只敢乖顺的点了点头。
她此刻正处于不利的位置,身下是柔软的棉被,半躺着,右手只半屈着,堪堪撑起了上半身,颈下是那人的手臂,他抱着她,两个人靠得很近,过黔还能闻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
那人只穿了里衣,衣裳微乱,三千青丝只是任由披着,他压了过黔的大半个身子,低头时,那青丝还落了下来,碰了过黔的脸。
风吹着嘎吱作响的窗户,外头那玫瑰丛被风吹得簌簌响,落了满地,有好几片花瓣还捎了余香乘着清风蹿进了屋,清亮的月光撒了一地的光辉。
只是这有些梦幻的场景非但没有让过黔感到满屏粉红泡泡,而是莫名的抵触。
“en…a…a…王爷…人家it hurts…”
还没有等过黔解决完这厢的尬遇,更加羞耻的事来了。
过黔心里还在琢磨着等会要说点什么才能缓解下尴尬气氛,听见这声音时,她心死的闭上眼。
救不了,救不了了,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
那少儿不宜的声音是由隔壁屋传来的,过黔这位置可谓是前排听众了,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会窥屏然后叨叨|逼|逼两句,只是现在这听众再加上一个,气氛就截然不同了。
“你…可以松开我了么…”过黔的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附在那人耳旁说的话,她等了好一会,只是见那头暂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才尴尬的出了声。
她这不是尬的要逃离现场,只是不想打扰别人的好事。
“嗯。”那人只是应了声,便松开了手,起了身。
过黔也默默爬了起来,她理了理微乱的衣服,见那人背对着自个穿着衣服,便很自觉的转了身面对墙,好一会才慢慢吞吞的说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休息的,我只是迷路了而已…抱歉啊…”
过黔低着头,皱着脸,不住的绞着手指,太尴尬了,今晚这些破事实在太尴尬了,她光是回忆片段都臊得慌,这破苏爽文可真是为难死他们这些配角了。
话说这种傻|逼剧情到底是哪个写的,别等她出去了,不然一定要和这作者在bs大战八百回合!然后再来一个一分差评,看看这配角支线写得都是什么玩意!
“崭儿呢?他们是怎么办事的?”那人语气淡淡,带着些不解,“我不是要她们寸步不离的么,怎得还要主子找下人了。”
“额?”过黔见那人这么说,有些疑惑的转了身,再仔细瞧了瞧他,男的,很帅,高个子,身份看起来不低。
过黔翻遍了脑子里前期出现过的人物,还是没找到配对的,“你是…?”
“我是过老爷收养的义女,也是你的姐姐,过谂。”过谂说着,就往她这边靠近,“小黔儿。”她在过黔面前停了下来,手却搭在了她身后的窗沿上,上半身微倾,两个人的距离再次急剧下降。
“姐姐好。”过黔正想问她哥莫非是叫过楽的时候,过谂的这一举动让她再次警惕了起来,“崭儿应该在找我了,我先出去吧。”
过黔缩着脑袋,身体往后仰着,生怕再有些亲密举动,不知为何,她对过谂总有些底气不足。
“等会我带你走。”
“你们真是好大的担子!竟敢在国公府干这等下贱事!”
第9章 pljj谁不爱
“砰—”
只见门突然被打开,带头的是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掌事,后头跟着一排丫鬟小厮,煞是盛气凌人。
“小姐要是心悦哪家公子,和夫人直说就是了,怎得还坏了规矩,和男子在这私|会。”那掌事的在距离过黔不过十米外站定,端着腔子,话中带刺,斜睨着她们。
站于过黔旁的过谂将她护在身后,透过珠帘直视那掌事,“张姑姑也知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一言不合的就冲进来,可当我这是那花|满楼,来去自由了?”
“大、大小姐?”前一秒还嚣张着的张姑姑听到了这熟悉又可怖的声音,气势瞬间萎靡了下来,只见她扑通一声的跪了下来,便是慌不择路的解释道,“是奴愚昧,偏听了小人的谣言,奴也是为了小姐的声誉着想,这才前来提醒一番。”
张姑姑身后的丫鬟小厮前一刻猖狂的气焰也荡然无存,他们只敢低着头,听候发落,没有大小姐的指令,他们是跟着跪都不能。
过谂直接无视了解释,只是摆了摆手,那后头的人便涌了上前,“张姑姑既然是母亲的人,不懂规矩,那也只好去慎刑司好好学学规矩了,学好了再回来,毕竟也不能拂了母亲的面子不是。”
“若是不严加管理,以后恐成大患,还往告知母亲一声。”
过黔站在一旁,语气淡然的添上了两句,只是越听,越是令人不快。
“大小姐,大小姐!”只见张姑姑甩开那些丫鬟压制的手,扑倒在了地上,发簪掉了几根下来,披头散发混着横流的泪水,是极为狼狈,但她还是慌张的砰砰磕着头求饶。
“是奴错了,是奴以下犯上,奴该死,奴…”张姑姑噼里啪啦都说了一大堆,只想给自己求个情。
“明知故犯,是该死。”过谂无情的打断了她的哀嚎,那后头的小厮便是之前上前用布捂住了她的嘴,摁倒在地,“张姑姑这可就是分不清尊卑了,拿着鸡毛当令箭也要看对象来。”
“拖出去。”过谂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披风,牵起过黔的手,抬起腿就往外走,那一众丫鬟小厮也连忙紧跟上前。
“姐姐,你看那。”
刚一跨过门槛,过黔就看见不远处三五成群的人群就要往这边来,她停下了脚步,示意过谂看向那方。
“滚开!”
过黔还没有等过谂说出个所以然来时,她旁边屋子的门便踹得稀巴烂,就见那裴熠急匆匆的抱着怀中人就夺门而出,还大喝太医在哪。
他抱着人跑了出来?
“这…??”过黔是一脸的黑人问号,她看着健步如飞的裴熠陷入了沉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两分钟还看到他坐着个轮椅装瘸子呢,现在咋的干脆跑起来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