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被秦礼道占据了主体,他对抗失败了,他看到严澜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心神俱颤。
“二少你找什么?”陈新看着秦旻则,问。
“哥,你怎么了?”东现也拦住人,问道。
那个端着酒杯的女佣人腼腆的走上前,像刚才那样扶着秦旻则的手臂,却没像刚才那样得到一个微笑,秦旻则黑着脸甩开了她,她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地,酒杯也洒了。
但秦旻则无暇顾忌,他心里兵荒马乱,闪过各种念头。
如果何零儿就此消失了他该怎么办?
他好容易找到她,打定了主意跟着她,就算她赶,他也不走,可是如果没有何零儿,他要去哪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围的一切的安静的可怕。
有不少人去了二楼,那是东现特意给人安排的房间,也有人在一楼就当场调起了情。
秦旻则喘着气弯着腰,手撑着膝盖,给自己一分钟的时候冷静下来。
何零儿必定和他一样,在对抗的过程中失败了,他们还原了当初发生的事情,他回来了,说明接下去严澜的遭遇他并不能起到什么决定作用了。
但何零儿还没回来,严澜还在。
接下去,严澜势必还有一场灾难。
一场谁也无法阻止,因为何零儿的抵抗,严澜害怕像上次那样被他脱离成功,干脆直接让她隐藏了起来。
所以,何零儿还在严澜身上。
想到这,他眼里清明了起来。
第86章 今天和好了吗
秦旻则回头看已经站起来的严澜,她也正在看着他,他移开视线,严澜失望的垂眼,手无意识的扣着衣服上的穗子。
她转身看身后的大门,东现有些把不定主意,刚刚看秦旻则弃之如草履,可刚刚又像被下了蛊,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他看了看秦旻则,询问他的意思。
秦旻则在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能控制了。
他内心笑了一下,他觉得严澜是想多了,即使是为了何零儿,他也不会做出什么事。
他严格意义上是个道德上的好人,救死扶伤,治病救人。
但他本质上却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很矛盾......
他没有再看严澜一眼就坐回了位置上,青涩的女子在边上给他递了一杯水,貌美的女佣人手上摔破了皮,但也没敢走,站在一边。
东现挠挠头,看着哭红了眼睛的严澜,啧啧感叹两声,这女子的情啊爱啊,他是着实不懂,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
可也不看看秦二哥是个什么人物,出生被弃,赤手空拳,虽说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但境遇天差地别。二哥是从小被放弃的私生子,扔在荒郊野外,却也没死成,被他爹捡到带了回来,但长大一点他娘找了过来,是唱戏的。
他娘扔了他之后又于心不忍,偷偷的关注着,看着他被东现父亲捡了回去。
养了他十一年之后,他娘来认他了。
秦礼道没跟着走,也没去秦家,但他留了一封信给东现家,就走了。
再回来,就是十二年之后了。
秦家大张旗鼓的找他,想认祖归宗。
秦礼道西装革履的回来了。
东现一开始还没敢认,还是秦礼道当众把他揽了过去,叫了一声弟弟。
东现看着严澜被摧残的五颜六色的脸,难得的叹息了一声,秦二哥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唱戏的了,但他又特别喜欢上戏园子找乐子,真是奇怪。
秦礼道不再看她的意思无非是让她滚,滚越远越好,今天不想在这里再看到她。
但今晚她被秦礼道甩巴掌又踩脚底下的事不出半天时间就会传遍全城,之前也许还有人会稍微忌惮着一点,可明天,严澜会被所有人踩在脚底。
严澜走的时候秦旻则看了她一眼,水烟色的裙子像朵花一样一漾一漾的,她的背努力挺的很直,但细看仍能看出里面的逞强。
这不是零儿的背影。
***
一出大门,何零儿就回来了。
她感受了身体,脸部灼热,她轻碰了下,痛的收回了手。
她靠着墙仔细的回忆了下在里面发生的事,秦旻则,不是,准确的说是秦礼道,他总给人一种矛盾感,注视着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凉薄感,但眼神又很深邃,会让人误以为他深爱着自己。
她扭着脖子想,也许秦礼道是严澜的一个劫。
他充当了一个好人的在绝望之际救下她,又在她感激之时强要了她,在她传出要做他姨太太时的不干涉纵容,也在她苦苦哀求时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
他对她完全无法定义。
他对她的那根线时长时短,时有时无,但严澜却紧紧的拽住了这根线,然后把自己缠了进去。
她回头望了下那道铁门,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
忽然有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抬头看过去。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嘴里叼着树枝正向她走来,他们看着她明显的不怀好意,眼里淫邪。
何零儿眯着眼抽空还总结了下,这天底下的好色之徒欲行不轨之事时这眼神都是一样的猥琐,满脸的也是纵欲过度的油腻感,底盘发虚。
“你好呀小妞。”其中有一个穿着白色大背心的人说。
何零儿慢慢站直身体:“很明显接下去我不太好。”
“嘿,有意思,”白色大背心转头对着灰麻衣的男人说,咧出一口大黄牙,“既然这样,我们哥几个接下去让你好好好一好,好不好?”
这其中的“好”是哪种好,何零儿不用看他们的眼神都能听出来。
“我要说不好,你们就能放过我吗?”何零儿瞪着圆圆的眼睛说。
“哈哈哈哈哈......”几人笑作一团,灰麻衣的男人弯腰笑到肚子疼,“小妹妹真是太有趣了,不枉费我们哥几个素了好几天,今天能来顿饱的。”
何零儿活动了下手腕,嘻嘻一笑:“几位大哥不怕夜路走多了碰见鬼吗?”
“我们就是你遇到的鬼啊,哈哈哈哈........”白色大背心和灰麻衣勾搭着肩,头挨在一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今晚咱哥仨真的是赚翻了,碰上这么个有趣的小妹妹。”
何零儿凑了点上去,眼睛圆溜溜的,说:“我可不是你们小妹妹哟——”
“哦,你是我们姐姐行了吧,姐姐,咱去找个好地方玩玩儿——”
话还没说完,何零儿猛的一拳头砸上他脑门,双手掰住他肩膀,借力腾起,膝盖顶着他的胃,白色大背心痛的弯腰,一句“他娘的狗杂种”已经骂出口。
“我是你们姑奶奶祖宗——孙子们,见着姑奶奶还不赶快磕头叫人!”
“臭娘们!”灰麻衣和身后几人一改刚刚的态度,凶神恶煞起来,一起冲了上来。
何零儿却不像刚刚那样打了,脚底一抹油,拔腿就跑。
她刚刚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身后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道,她只要虚晃一下再躲进去然后拿东西遮挡一下,大黑夜的一般人找不着她,那几个人喝的醉醺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虚的要命。
外面静悄悄的,何零儿有些奇怪,严澜竟然没有出来控制她。
那么今晚这些人就不是严澜的遭遇,那天她应该也是避过去了。
她慢慢放下手上的雨布,放在地上,想要挪动身体出来,结果纹丝不动。
\"???”
她又挣扎了下,发现两面墙把她卡的死死的。
“......???”
何零儿愣了下,挣扎的更起劲了,墙面粗糙,磨的肉疼,才一会,她就觉得这胳膊比脸都要疼了。
她不敢置信,抬头望了下天,今天月中,月亮圆滚滚的像个大月饼,与她两两相望于无言。
***
不出所料,严澜被秦二少弃的消息不出半天就已经传遍了。
东现的聚会无人知,也没人这么大胆敢随便乱说,但严澜的事就不是个需要保密的秘密了。
天一亮,在别墅内荒唐了一晚上的人穿起衣服,打起领带,一推开门又变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秦旻则半夜就回去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吃着早饭想着等会得去一趟严家找一下人,一晚上过去了,零儿应该回来了吧。
吃完了饭,陈新进来,“二少。”
“嗯。”
“还是大少的事,秦老爷发文给三家报社了,说要揭穿你给秦大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