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老爷的安慰,薛姨妈勉强稳定住心神,焦急的等待着消息。只是在寻了大半夜未果之后,薛姨妈的心态忍不住崩了。
大约三更时分,关着薛蟠的山洞外传来了响动,是合谋绑人的那几人,他们借机加入找人的队伍,其实是准备随时误导别人,免得真的被找到。这会儿趁着大家往更远处走,便摸索着过来看看情况,商讨一下下一步动作。
“不就是个下人吗?至于安排这么多人来找。”当时头脑一热的冲动劲儿过去,不免开始有些后悔。
“绑都绑了,说那么多干什么,先想想这小子怎么处置?”
“我认识一个人,最爱挑颜色好模样正的丫头、小子买,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虽然长得有点儿壮,可模样倒是不错,估摸着能卖个好价钱,干脆早点卖了得了,关在这里总觉得迟早被发现。”一个人提议道。
“老三,你说的是窑子里的人吧,只有他们才不管出处,只要模样好就敢收。”另一个人猥琐的笑了,这小子别说还真有这个潜质,让那些人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定还能成个头牌,到时候要是引了哪个达官贵人的青睐,说不定还得感谢他们给了这个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
尽管已经困得两眼打架的薛蟠都没敢睡过去,生怕一觉醒来又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听到由远及近的交谈声,尤其后边的话貌似在讨论他的去处,听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薛蟠拼命地挣扎,想要开口说话。他家有好多钱,只要愿意放了他,想要多少就给多少,卖他是卖不上价钱的。
“哟,这小子急了。”注意到薛蟠的挣扎,还有半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恶趣味发作。
“不能怪我们心狠,谁让你挡了我们的财路,你放心,很快我们就送你去一个好地方。”
薛蟠认出了是白天的几个人,拼命的摇头,眼睛里有显而易见的祈求。
“哟,这小子不愿意。来,让爷们听听你想说什么?”一人好心的拿开薛蟠嘴里的破布。
“我是薛家的大爷,只要你们放了我,想要多少银子都行。”薛蟠顾不得嘴巴酸痛,赶紧亮明身份,希望借此拯救自己。
几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你是薛家大爷?爷还是王孙贵胄呢!”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只要你带我去庄子找薛老爷,就说你们在山里找到迷路的我,到时候定有大把的赏银拿。”薛蟠脑瓜子转的极快,试图说服这几个人。
“呵,万一你到时候说是我们绑了你怎么办?”几人有了一二分相信薛蟠的身份,却知道这样过去相当于自投罗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自动送上门。
“不会的,我不会说的,真的,你们相信我。”薛蟠急切的表明态度,想要取得他们的信任。
几人却不愿意多听,重新堵上薛蟠的嘴,去洞口商量起来。
“怎么办?他不会真是薛家大爷吧?”若真是,这里怕是待不下去了,一想到要背井离乡逃到外边过活,心里更是后悔不止。
“先别慌,老三在这儿看着他,免得跑了,我去庄子找管事确认一下,其他人先回去,不能露出痕迹,倘若他真是薛家大爷,咱们……”说话的人露出个凶狠的表情,到底怎样却没说出来。
几人悄悄的散了,只有被称为老三的留下来看人。
第253章 薛大老爷诈尸啦
已经过了三更时分,庄子里还是烛光掩映, 人影绰绰。有一道黑影避开众人在暗处小心行走, 找了许久才碰到想见的人。
“你们继续去东边找。”让其他人退下,二人才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管事整了整袖口, 大半夜忙着找人, 正是精疲力尽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 看老爷、太太越发重视的态度, 管事慢慢也寻摸出味儿,走失的“下人”恐怕没那么简单,只不过他还没想到竟是提前安排好的“自己人”所为。
“事情被一个小子发现了,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想问问您该如何处理?”这人带着谄媚和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你们动的手?为何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动手。”管事儿有些薄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闹这么大怎么收场。
“实在是来不及,等跟您请示完, 那小子早就回来将事情报给主家老爷了。”丝毫没有露出本来的打算, 这么不留后路的干就是为了将管事彻底绑到一条船上。
管事心里有鬼,本就没对收买的几个人说实话, 这会儿也不敢细问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只以为薛蟠是从其他地方打听到什么消息,压根没想到是几人闲谈时漏了底儿。管事要是知道详情,怕就不是薄怒,而是暴怒了。
“人是你们抓的, 该怎么处理自然你们来定。”管事不准备再往里蹚浑水,反正谅这几人也不敢自爆。
“程管事,我们可都是为了帮你才冒险抓人,你不能翻脸不认人。”
“帮我?没好处的事你们能平白帮忙?”程管事嗤笑一声,明明是能遮掩过去的小事儿,被这几个蠢猪搞成大事儿,他还没怪他们自作主张呢!
“程管事这是准备过河拆桥?对了,我忘了告诉您,被抓那小子可说了他不是什么下人,他是薛家大爷,若是主家老爷知道您为了掩藏罪行派人抓了当家大爷,您说您会是个什么下场?”既然撕破脸干脆撕到底,只要咬死是受管事之命,他们只多算是个从犯,到时候看谁更倒霉。
程管事目光一缩,心中一紧,对于薛家大爷的身份有了七八分相信,是他大意了,没细想老爷出行为何带一个帮不上忙的小子,除非为了隐瞒身份故意为之,再者若非身份不一般怎会耗费全庄人力寻找,老爷、太太这会儿还等着消息没有入睡。本来抓个下人勉强能圆过去,可是若是抓了当家大爷性质可就不一样。程管事快速的转动着脑袋,想要想个法子尽可能将自个摘出去,即便受罚也不至于太过于伤筋动骨。
本来只是贪墨之罪,即便被发现了若是能好好认罪,打打辛苦牌说不定还能网开一面。现在倒好,若是不先一步先发制人,恐怕真的会被这几个蠢货连累到吃官司,进大牢。程管事心思转动,快速下定决心,看来是要舍小保大了,这几年捞得东西不都不全部吐出来不说,可能还会被赶出去落得个无家可归。这么一想程管事前所未有的后悔,当时为何一时猪油蒙了心,没忍住伸了手呢!若是好好的别动贪念,他们一家子还能过安稳的生活。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程管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沉声问道:“你待如何?”
以为程管事成功被威胁,这人心中一喜,说出来早就准备好的打算:“人抓都抓了,我们就好事做到底,帮管事您处理这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管事依旧是管事,只是这辛苦费嘛,您看……”捻了捻手指,眼中的贪欲在黑夜中都遮不住,觉得大把的银子马上要进入口袋。
程管事掩藏住心中的不屑和嗤笑,这人究竟凭什么觉得自个会与他继续同流合污,舍下身家性命只为掩藏一个罪不至死的问题,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你准备如何处理?”
“您提前把人支开,明晚趁着夜色我将那小子送出去卖的远远的,再在崖底放上那小子的衣服,撒上点儿狗血,弄成个走失摔下悬崖尸体被狼叼走的样子,到时候谁也想不到是咱们干的。”这办法看起来倒是天衣无缝,只是忽略了有人可能不愿意配合,还有人有作弊器关注着整个事件的始末。
“于大赖,你这法子倒是想的周全。”
“呵呵,我这也是为了帮管事摆脱烦恼。”他就说这么好的主意怎么会不心动,于大赖颇有些自得。
“人现在怎么样?别事情没办成先惹上人命官司。”
“放心,人好好的被我们藏着,保准别人发现不了,我们还想痛痛快快过下半辈子,不会沾染人命。”这于大赖此事上倒拎的清楚。
“你先回去吧,明天等我通知。”
“大半夜的跑一趟,管事您总得赏点儿买酒钱好让咱解解渴。”于大赖比出个要钱的动作,以为程管事已经被他完全拿捏在手里。
程管事深深看了一眼于大赖,直看的他心里发毛,差点绷不住才出声道:“身上没带几个钱,你跟我来。”说完转身往庄子里走,于大赖喜滋滋的跟着准备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