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策瑜]许君半生(15)

“这里水路多曲,楼船进入只怕不便。若命公绩带些满载硝石的小舟摸进去……”

“这里的防守不会很严密。我们可率大军,从此突入。”孙瑜亦敛了目光,专注于图上。

“我们?”周瑜的眼神瞬了瞬。

孙瑜没理他,只是用还闲着的一只手轻轻勾勒出一条奇袭的路线。

“里应外合。”

“里应外合。”周瑜的目光变得很锐利,食指轻轻点在了黄祖的中央大营处。

接着,任由身上的人,握着他的手,缓慢而又坚定的画了一个圈。

我们。

一如昔年。

直至楼船泊下,吕蒙方才看到周瑜从内舱走出。

只是……怎地似乎,步履有些不稳。

“子明。”

听见唤他,吕蒙立即大步过去,俯首听命。

“切莫怠慢了邓将军。”说罢,眼光向那刚被押下船一脸倒霉相的邓龙瞥了瞥——“只暗中仔细守着便是。”

“末将这就去办。”吕蒙抱拳一礼,便欲转身。

“等等。”周瑜皱了皱眉,忽然加了一句。

“中护军还有何吩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瑜的脸居然红了红。

“内舱的塌……太硬了些罢。”

“这……”吕蒙一脸疑惑——

“软榻是中护军当日吩咐撤掉的,说是舱中硬塌,不至使人睡的过沉,军机万变,还是浅眠的好。”

周瑜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回想自己何时说过。

最后却只是摆了摆手。

“忘记了。”复又淡淡一笑——“还是,换成软榻吧。”

吕蒙只得低头领命。

“明白。”

目光追随那人,见他翻身上马,身姿都不太流畅了,想必是塌太硬,硌着了腰。

如此想来,真是自己太大意了。周瑜身体这几年本就不大好,怎么就忘了换榻这一节。

那床榻也委实该换换了。

吕蒙想起,刚才自己在甲板上的时候曾路过舱门。

许是风浪太大了。

那床榻一直在咯吱咯吱的响,声音大的,连波涛声都盖过了。

孙瑜没有回客馆,也没有回周府。

他纵马,一路疾驰到了吴侯府门前。

他一向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以前,现在。

随手将欲跑去传令的兵卒推在一旁,便直接大跨步的入了府。行至后院时,恰好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百无聊赖的站在鱼池边,望着水中的游鱼。

抱了臂,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便大声道——

“看来有人这吴侯,当得很悠哉啊!”

那人闻言先是愣了一愣。

接着忽然转过身,立刻笑开了。

“哥,回来的比我想象中快。”

“有你公瑾哥在,那邓龙没别扭多久就全招了。”被孙权拉入书房后,孙瑜立即喜笑颜开的说了开去,只是省去了些绥远将军本人认为没有必要阐释的细节。

“哥^,我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孙瑜已展了那江防图在案上,径自取了块镇纸铺开了,挥手打断了孙权的话。

“我和你公瑾哥都觉得这黄祖其实无甚变化,还如几年前一般蠢。你看我给你说说下次如何部署……立马就能端了他的老窝。”

孙权看着孙瑜一面说的意志激昂,一面取出朱砂在那张图上涂涂画画。

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话。

“我是想说……哥,这次讨黄祖,你不能去。”

“我知道,你等我先说完……”“你……”声音和手势都忽然顿住。

孙瑜从图纸上将目光转了回来,紧紧盯着孙权,眸子里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在闪烁。他微微偏了偏头,声音很沉——

“你说什么?”

孙权忽然觉得有种什么东西压过来。周身都笼在里面。令人窒息。

如此多年。自己做吴侯也已做了五年了,当被大哥这般盯着的时候,他还是不禁有些退缩。

只能自哂。那是孙策。是刀里血里滚出来的战神。“小霸王”这个名号,不仅仅是孔武有力的代名词,更是他本身就散发出来的,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尽管这个大哥,多数时候,待自己是极宠溺的。

“哥……你看,你好歹是个地方令,上次参与内府议事就有人多有微词了,总不能一直不回辖地吧……”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摊摊手,一副无奈的神情。

孙瑜的眼微微眯了眯,接着瞬间就回复了平静。

“说的是。我……有些忘形了,主公。”

“什么主公不主公!”孙权快步走上前,一把便握住了那双从小便牵着自己的手。

“哥你放心,你对公瑾的心意我清楚的很……此番过去,一旦再有了战事,我必会借故调你回来的,这回,便是做弟弟的对不住你,好不?”

孙权的眼睛睁得很大,语气很诚恳。

“你这小子。”孙瑜轻轻笑了笑。许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便调笑道:“主公可别忘了末将的赏赐啊。”

“恩……”孙权很认真的托腮想了想。

“既都是自家人,你的还不是我的,随便意思意思就得了啊哥。”说罢,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哼!”孙瑜挑起一边唇角。

“我可听说你一次就赏了公瑾衣饰百件啊。”

“那可都是替你赏的。”孙权接着笑。笑的谄媚。

“你死了嘛。”

察觉到又有一丝目光不对,立即改口——“薨,你是主公。我是主公他弟。”

孙瑜看了看那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的小弟,只得无奈的复回案边,草草写了几行字在一方丝帕上,交与了孙权。

“我就不辞行了,直接回丹阳去,此物烦你交给公瑾了。”

孙瑜走后,孙权便打开了那方丝帕。

只匆匆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攥着丝帕的手重重按在书案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

第二十章 为之奈何

孙瑜策马在回丹阳的路上,轻装简行。都城在身后越抛越远,直至成为了一个在朦胧烟尘中隐约可见的黑影。

他本是想去与周瑜辞行的,纵只是说声再会。然此刻他却有些拿不准自己了。

与公瑾铁蹄并进,戎马多年,分隔实是常事。但这次却显得异常痛苦。

人死了一次,对人生无常便体悟的通透的多,不复了少年不识愁的心绪,如今,他倍加珍惜能够与那人共处的每个须臾。

他不敢见他。他怕见了,便走不得。

周瑜等在中堂,从中午至黄昏。

桌上的两个茶杯还孤零零的摆着,壶中的茶水已冰凉。

伸出手摸了摸已凉透的茶壶,周瑜起身,准备回内室去了。

他忽然有些想要苦笑。

这半生,他似乎总是在等,而那人,亦惯于背诺。

正转身间,忽冲进来一个守门的兵卒。

“中护军,绥远将军有书信到。”

周瑜立即走上去,接过,展开却见只是一块尺余的丝绢,上面龙飞凤舞的书了一行字。

“见字如晤。替我砍了黄祖的脑袋。公瑾,来日方长。”

没有什么多余的字句了,可周瑜一看之下,便已经了然。那人只怕是已经出城半天,回丹阳了。这只言片语,倒是简洁利落的很。

“这丝绢……是如何送来?”周瑜将目光从手中之物上转回,落在那兵卒身上。

说罢,扬了扬手中的绢帛。

那兵卒立刻抱拳回答。

“回中护军,乃是客馆的小厮送来,想必是绥远将军临行前支派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竟然连个告别都没有……周瑜坐在中堂的木椅上,看着只有他一个人的花厅,忽然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非要如此,大败黄祖那日,你可莫觉得眼红。

周瑜微微笑了笑,将那方丝帕叠好了藏入怀中,大踏步的走出门去,对着等在外的小厮吩咐了句。

“备马。”

当孙权看见有人进来通报之时,便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

想到了是他来求见,不禁更有些郁郁。

随意甩了甩袍袖,只径自躺于塌上,斜睨着那通报的仆役,轻轻道——

“孤最近偶感风寒,怎么你不知道么?”

那仆役眼珠只微微的转了一转,便明白了主公的用意。

因此,周瑜连马都未曾栓稳,就被要求打道回府了。

孙策死后,他与孙权主臣之分也有数年,孙权的脾气性格,亦早已摸清了八分,尽管此时心中有些纳罕,还是施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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