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和唐颐大吃一惊,这光天化日的,袭击王府?什么人这么大胆?
“把他给我带到正堂!”唐颐怒气冲冲道,“我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人!”
被活捉的刺客被侍卫们紧紧捆住了胳膊和双手,一路押至正堂,唐颐和魏王过去一看,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太高,但是看上去结实有劲,明显是个练家子。
那人看到唐颐他们,露出个莫名的笑,然后嘴一动。如丹很有经验,一看他这动作就知是要自尽,眼疾手快捏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使劲掰开,将已经快咽下去的药生生掏了出来。
“呃……”唐颐捂住眼睛,“真恶心。”
如丹将从人嘴里掏出的毒药用帕子包起来,又到一旁去净过手,才抽着嘴角站到唐颐身边。
“死士?”魏王顿时惊疑,什么人大白天的袭击晋王府,居然还动用了死士?
他后怕地看着唐颐,难道有人想要他十九叔的命?!
唐颐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那刺客虽然被绑得像只鸡,却仍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他与魏王。唐颐与魏王对视一眼,双双坐下,开始盘问。
可不管他们怎么逼问,那人就是不肯说是谁派他来的,他声嘶力竭地大吼:“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魏王头疼地将茶盏重重一搁,给他个痛快?这种不切实际的请求他怎么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刺客袭击晋王府,极有可能就是冲着唐颐本人来的,所以魏王吩咐晋王府的人即刻进宫,将此事上达天听。派去皇宫的人走后,唐颐才忽然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懊恼道:“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忘了?”
“什么事?”魏王立刻问。
唐颐见那刺客已被带了下去,该退下的人也都退下了,才凑到魏王面前小声道:“我在陈王攻进皇宫那晚,经过你府上,看到有几个人站在你王府的墙外。我离得远看不太真切,不知是什么人,但他们似乎是在那等着什么。”
魏王皱眉。
“我觉得奇怪,让如丹带人过去看看,被他们给逃了。”唐颐担忧地看着魏王,“我当时想着别的事,也没想到要知会你,后来陈王事发,我就一直忘了这事。现在想想,那些人会不会是想潜入你府中刺|杀你?”
魏王震惊地站起身,低头看他:“难道那些人,跟今日想溜进晋王府刺|杀你的是同一伙人?!”
唐颐也觉得匪夷所思,想了又想,忽然睁大眼:“你说,刚才的人会不会是来杀你的?你府上的守卫向来是京城最严密的,我府上就松懈一些,那些人也许知道你今日来,所以试图在这里动手!”
魏王大惊,细想之下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京城想要自己命的人比想要唐颐命的人多多了。沿着这个方向往深处一想,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陈王逼宫当天?难道……当时陈王不止想杀了圣人,还偷偷派了人去杀自己?要不是被唐颐撞见,也许那些人就动手了!
对啊!圣人和他都遭遇不测,还有谁能与陈王作对?
——起码陈王会这么认为……
唐颐目光凝重:“难道这些人……是陈王余党?”
……
圣人听了晋王府的人奏禀今日之事,勃然大怒。一想到那些刺客的目标是自己的爱子和幼弟,他心急火燎地命人将那名被抓住的刺客从晋王府押至大理寺,下令严刑拷打,一定要逼他说出幕后之人。
这名叫姚三的刺客一开始还不松口,大理寺官员有皇命在身,也不敢耽误工夫,估摸着不用刑这家伙是不会开口了,便将刑具一溜水地抬了上来。
几道酷刑下来,姚三终于招架不住,一边吐血一边用快断气的声音说,是齐王派他们去杀魏王的。
一语既出,四下皆惊!
大理寺官员继续逼问:“齐王为何要派你们杀魏王?”
姚三翻着白眼道:“我……我真的不知……我只是遵命……遵命……”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事关重大,大理寺卿亲自进宫向圣人复命,魏王和唐颐也在,几人听完后神情凝重得不能再凝重了。
魏王说要亲自往大理寺监牢去一趟,唐颐便与他同往,到了监牢内见到被水泼醒的姚三,魏王直截了当问:“你们第一次试图暗杀我的那一夜,刚好是陈王逼宫造|反那一夜,这是巧合吗?”
他其实并不确定姚三他们与唐颐所说想要潜入魏王府的是同一伙人,这么直接地逼问,只是想要诈他一诈,姚三却“中招”了,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冷笑一声,认命地垂下了头。
“魏王府的防卫……真不是盖的。”姚三道。
魏王的脸顿时僵住了。
良久他才咬牙切齿问:“这么说,是齐王和陈王合谋,想要害圣人和我?”
姚三抬起眼,他被折腾得筋疲力尽,连目光也涣散了,但仍试图露出凶狠的模样,或许是为了挽回自己那点“刺客的自尊”。
魏王却一点不给他面子,也不等他回答,就转头对大理寺卿道:“这人的命先留着,若事后证实齐王与此事无关,你们就像今日这样再折腾他一次,直到他说出真相为止。”
大理寺卿见姚三眼中闪过惧怕,朝魏王笑了笑,恭敬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害有一章:)
第97章
魏王和唐颐走出大理寺监牢时天已经黑了,魏王让唐颐先回去,自己则进宫,将齐王疑似与陈王合谋的事禀告圣人。圣人对齐王这个弟弟本就不比对陈王这个儿子宽容,连夜传召齐王。
等齐王被带到大理寺监牢时,有狱卒惊恐地禀报大理寺卿,姚三已经断气了。
齐王一愣,冲上去看倒在地上的姚三的脸,随即大呼冤枉,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与之同去的魏王和千牛卫大将军房云韶却满脸不信,房云韶道:“大王,圣人有言,请大王与刺客姚三当面对质,但如今姚三已死,您的嫌疑,一时半刻恐难洗脱。”
说罢他看向大理寺卿,眼中有明显的疑问,这刺客白天还好好的,怎么齐王一来他就死了?
大理寺卿忙摆手道:“我……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指着狱卒吼道:“说你呢!姚三怎么死的?!”
狱卒欲哭无泪地说他真不知道。
不管姚三到底怎么死的,齐王还是被房云韶带回了宫,圣人下令,将齐王暂时监|禁宫中,着人严密看守起来。
……
圣人心中烦闷,夜里宿在秦莞的蓬莱殿。秦莞听圣人说了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露出些欲言又止的担忧神色来。
“你也在为魏王的安危担心?”圣人见她这副模样,将她拉进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胸|膛。
秦莞却摇摇头:“魏王府防守严密,就算刺客们真的翻墙进去了,也伤不到魏王分毫的。再说了,他平日里出门也带着那么多侍卫。”
“那你在担心什么?”圣人笑。
“妾是在为圣人担忧。”秦莞抬起头,认真看着他,“妾知道,对圣人来说,魏王是非常重要的孩子,但此事事关重大……”
她看着圣人的表情,小心翼翼继续道:“总不好不分青红皂白,仅凭一个刺客的三言两语就冤枉了齐王,让世人觉得您对兄弟心狠。”
圣人无奈地摇摇头:“对于伤害晟儿的人,我宁可冤枉,也不能漏过。现下先将齐王软禁在宫中,若是查得他无辜,我自会放了他。”
秦莞笑了:“那刺客被抓了,幕后之人不管是不是齐王,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再露马脚,恐怕很难再查到蛛丝马迹了。您若是想查得实证,该在齐王府上仔细搜一搜。”
圣人道:“明日就会派人去搜的,今夜召齐王去大理寺,又将他扣在宫中,我都是派贴身的千牛备身去办的,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对外只说是我请齐王一道把酒谈诗,想来齐王的手下也来不及做什么被搜府的准备。”
秦莞低下头,不说话了。圣人便笑她:“你到底是个女儿家,还想替我筹谋这些?对方是计划篡位逼宫的人,可比你老谋深算多了。”
秦莞听了,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妾知道。”
圣人发现她眼睛有些发红,问:“怎么了?”
“那日……陈王闯进来,将妾吓坏了。”秦莞一想到那一夜,就忍不住瑟瑟发抖,“现在听闻他还有同谋,妾真是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