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番外(15)

苏玉城望着眼前重重花影,灿若云霞,几乎要将他整颗心都塞满,原来她很希望他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么?不知婚后她会有哪些小手段呢,向来不喜人耍手段的苏玉城,一时竟对姜婳的驭夫小心机充满期待。

“表姐稍坐,我去折些柳枝来。”姜婳不想去园子里应酬,一时兴起,便想折些柳枝来编鸟虫。

绕过一段覆着青苔的石板路,姜婳忽而听见一旁厢房里有人说话,这偏僻的厢房,除了借机幽会的公子哥,姜婳想不出旁的还有谁会来,正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并不想听墙角看别人如何干柴烈火。

刚欲抬脚走开,却听里头女子唤了一声“世子”,姜婳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蹲在了墙根下。

“世子无须多言,若不想芰荷将侯爷梦行症之事宣扬出去,便遂了芰荷的心思,奴婢不过是想伺候世子,世子为何这般无情?”女子音色偏柔,语气却是势在必得。

姜婳闻言大惊,她想起来了!芰荷便是前世表姐嫁入侯府前,世子所纳的侍妾,就是她,让表姐与世子间横着一根刺,原来便是凭着这个么?

永宁侯竟有梦行症,这让姜婳不由想起另一个传言来,永宁侯府的侍女多是无家可归之人或是卖了死契,隔一阵便换上一茬架,据说是侯府风水问题,侍女命格压不住侯府气运便会染疾,道士请了不少,却未见好转。

姜婳素来是不信玄术之说的,稍稍一想,便惊出一身冷汗来,只觉和煦春风吹得她脊背冰凉。

里边絮絮叨叨不知说了些什么,待回神,便听里边靡靡之音不堪入耳,世子显然已经收用了芰荷。

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此事竟提前了近一年,姜婳一时顾不上羞赧躲避,心中惊疑顿生,若世事因她重生起了机变,那么宋梓言谋反之事果真仍是三年后么?

心下一急,姜婳身子歪了歪,方觉蹲得久了,腿上发麻,没能稳住身形,一不小心扑倒了墙根下种着美人樱的青花瓷盆,“哗啦”一声,花盆落于阶下摔成数片。

“谁?”世子肖邦彦急急抽身,不顾芰荷尖叫,披衣推门出来,一眼便瞧见墙根下摔碎的花盆,面色沉郁。

肖邦彦目露阴鸷,四下察看半晌,待见着深深草丛里蹦出的一只野猫,才算松了口气。寒碧山庄每月会对百姓开放三日,疏于打理,有野猫闯入倒也正常,肖邦彦整了整衣衫,转身回到屋内。

“如你所愿,明日起你便是我良妾,管好你的嘴,侯爷之事若敢泄漏半点风声,仔细你的性命。”肖邦彦冷冷说罢,出门前又补了一句,“我会叫人送上避子汤,世子夫人入府前,你切莫有非分之想。”

待他走后,姜婳悄悄取下屋顶上一片青瓦,只见芰荷望着门口的眼神充满不甘,姜婳不由暗暗蹙眉,这婢女敢在永宁侯府宴客之日闹出此事,如此有恃无恐,野心必然不小,她能甘心屈居表姐之下只做个妾室?

且不说芰荷手段如何,表姐系出名门,也并非全无手段,只是为了肖邦彦这种衣冠qinshou,有什么值得争的呢?

原本有多看好永宁侯府,得知真相后的姜婳就有多厌恶它,只觉这座清雅的庄园像是件里头藏满虱子的华服。

“多谢!”姜婳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仍被苏玉城扶在臂弯里,今日若非苏玉城身手好,又正巧遇着她,不知肖邦彦又会怎么对付她呢?

姜婳转过脸来,许是靠得太近,只觉面颊擦过一片温热,芰荷尚在屋里,她并不敢乱动,僵了一瞬才沉声道:“先离开此地。”

苏玉城唇畔尚留余香,正呆愣着,听姜婳出声,才想起自己竟然还要她提醒,实在太过傻气,一时唇角紧绷,神色肃然至极。

到了安全之地,姜婳抬眼便见着他这副神情,只当他是不惯同人太过亲近,忙退开几步,谁知苏玉城的面色越发难看。

姜婳心里存了事,并不想琢磨他在想些什么,道过谢便去寻苏慧如,徒留苏玉城一人在湖畔吹冷风,他只觉自个儿比那无痕之风还怅然若失,这个无情的女人,他方才救过她,她为何连多陪他说句话都不愿?

第14章

时至春末夏初,寒碧山庄两面环山,当中一汪湖水湖面极广阔,微风自山巅吹来,只见湖畔柳树如娇花照水,纤细柔绿的枝条临风摇曳。

绿树成荫,间或种着些桃李梨杏,正值花开时节,群英争芳斗艳,风过处,片片落英打着旋飞落澄澈如碧的湖面,一圈圈浅浅涟漪荡漾开去,仿如豆绿色绸缎上绣着群芳撒花图。

如此景致,苏玉城看在眼里,却兀自出神。

方才听闻姜婳要来湖畔折柳,本想跟来问问她,昨日送去的话本子她可喜欢,若是合意,改日市面上若有新出的话本子,他便再去替她寻来,也免得她自己借口出府。

谁知,见她走岔了路,绕远了些,想要提醒她,又恐她是特意顺道绕路游园子的,巴巴去提醒倒显得他多管闲事,这般一犹豫,竟鬼使神差地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听到世子的声音。

习武之人素来较旁人多一丝警觉,苏玉城虽离得远,却比姜婳还先听到屋里动静,怕打草惊蛇,是以不好提醒姜婳。

阴差阳错倒是叫他也听到了侯府中的腌臜事,梦行症虽不多见,却也不到需要堂堂世子拿房里事来遮掩的地步,除非另有隐情,苏玉城几乎稍稍动动脑子,便猜到其中因由。

姜婳那般聪慧狡黠,定然也猜着了,高门大院内的腌臜事何其多,追究起来毕竟不光彩,牵连又多,大晋奢靡之风尤甚,从大理寺到刑部衙门,皆是多一事少一事,民不报则官不究,永宁侯府聪明便聪明在出事的婢女皆是无家可归之人。

只要永宁侯府关起门来,堵住自家上来数百张口,自不必担心东窗事发,只不知姜婳会不会去官府告发呢?

并非他心硬似铁,得知此事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若他有幸能入刑部观政,自然要替那些命如草芥的可怜女子伸冤,可此事不能由姜婳来揭发,否则京中贵胄将怎样议论她?

苏玉城的衣角被湖风吹得翻卷飞舞,好半晌才抬脚往人声喧闹处而去,总得寻个机会单独同她见上一面,道清其中利害才是。

姜婳一路穿花拂柳,石板路边、太湖石畔遍植奇花异草,一丛紫,一丛白,一丛粉,可谓烂漫如阆苑,她却觉得这些美丽背后似藏着血肉。

回到亭中之时,姜婳额角出了一层薄薄细汗,瞬息便被暖风吹散,只是脊背发凉,唇齿发寒。

苏慧如见她久等不归,只当她是遇着别的贵女一道赏花去了,她若去前面跟人周旋多半事要被人打趣,多久的事了还得做出副娇羞模样,想来便觉无趣,于是斜倚着亭中美人靠眯着眼睛假寐。

听到姜婳的脚步声,似有些散乱,苏慧如几乎立时睁眼,凝眸望去,便见姜婳面色微微发白,冲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慧如眉峰一挑,着深宅内院还能遇着登徒子不成?

“表姐!”姜婳轻呼一声,急急跨上三级台阶,绣着团花襕边的裙摆给玉白色的石阶平添三分艳色,坐在苏慧如身边,姜婳方觉心中安定许多,峨眉淡拢,细细斟酌着措辞,这才压低声音将无意中撞见之事娓娓道来。

回来路上她想了半晌,总觉纸是包不住火的,即便前世未曾爆发,可表姐这般聪慧,若是嫁入永宁侯府,东窗事发事迟早的事,与其叫表姐陷入那般两难的境地,不如早早告诉表姐,至少还有退路,退婚虽不好听,可里子比面子重要的多。

况且也不单事此事叫人恼恨,就说肖邦彦那个人便是表里不一,人前谦谦君子,温良敦厚,谁知道他竟会助纣为虐,为了堵住荠荷的嘴,便肯收用她,焉知此后还有多少野心勃勃的婢女会借此爬床?

难不成让闲花皎月般的表姐,将自个儿低入尘埃里,整日跟些没见识的通房姨娘争风吃醋,收拾庶子?一想到那个画面,姜婳只觉这般慢火熬人还不如像宋梓言那般给她一杯鸩酒痛快些。

若是她,不消说,当下便要寻个由头同肖邦彦退亲的,之不知表姐怎得想,若表姐愿意当黄盖被人打,起步显得她多事?

姜婳瞧着苏慧如凤眸微敛,面上亦是疏疏淡淡看不出情绪来,可周身的冷意任花树间投射过来的日光也驱不散,心知她事怒急,却不知她会作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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