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篇短故事」(18)

“我他妈的就是个混蛋!原来你当时说的话是与我诀别的话!!!他妈的混.蛋!羽蘅你也是混.蛋!!为什么!为什么!”

“我都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我让我心爱的人眼睁睁的看着我去跟另一个人成亲!我真是可恶!可恨!是我亲自把你推进了死亡!是你想让我完全忘了你,跟那个女人好好过日子!是我没有考虑到你那样敏感的一颗心经不住任何一点的风吹雨打了!是你自己一个人承担不了没有我的左右陪伴痛苦剜心了!是我自私了!是我!对不起,我的蘅儿!对不起!!”

他颓然的跪在地上,泪水冲刷了他脸上的血水,一串一串的摔在坟上!他狠狠的刨着黄土,身后的人拦都拦不住!

“蘅儿,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做了个假的坟故意气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

“蘅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好不好啊,你最听我的话了不是吗?我让你回来啊,听到没有!!”

他哭的整个身体都在晃,像是濒死血干不受控制的晃。他搂着石碑一遍一遍的摸着,用拳头砸着,不断的用头磕在上边。眼神散的吓人。

“我是个混.蛋,我给不了你一生的承诺,还要去招惹你。我喊了你娘子,却不能把你捧在手里。我们才是大婚之夜,良辰吉日圆了房的夫妻,可我却要把你一个人扔进痛苦的悬崖!蘅儿,我的蘅儿,你为什么不写信狠狠的骂我!为什么啊!”

「“等你的人是我羽蘅也不是我羽蘅了。”」

临别时羽蘅的这一句,在许善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颗心疼到撕了结痂,捅开伤疤,血淋淋的被无情踩踏!你羽蘅已经是枯骨深埋,可不就是既是你又不是你!

“我竟是一点都没觉得你这句话有什么问题!第二次与我诀别的话,只要我稍微多多考虑一下,我都会知道你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在想什么!”

那一年多的短暂时光里,与羽蘅朝夕相处的时光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过眼重现!他头痛欲裂,他悔之不及!

“蘅儿,我好久没给你熬红豆羹了!你想不想吃?你不喜欢吃太甜的,但是又不能太淡,很难伺候的口味!可是我愿意反复的给你熬,熬到你终于说好吃的那一碗。”

“蘅儿,你的血亏知道怎么好的那么快吗?我把大夫给你开的药,加了多之又多的糖熬好,偷偷加在你的茶里,饭菜里,红豆羹里。我骗你说南方的水都是甜的,他们的口味就是喜甜。你傻傻的吃了一年这药。你没发现你的脸色总是白的很健康,透着杏花一样的粉色吗?那样的你,好看到我挪不开眼睛。”

“蘅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夜夜梦里都是你,可你在梦里却总是看不清脸,你总是反复跟我说让我忘了你!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你说走就走!你说对了,我知道了你在哪,我后半辈子都不会开心!所以我决定我不会让自己不开心下去!太痛苦了!你也一定是不想不开心所以自己先走了是不是?”

“蘅儿,等我!我去找你,对,蘅儿你等我!”

“不要!!”

一声阻拦不及的惊慌大喊还未尽,刻着羽蘅无悔的石碑上鲜血绽放,许善的额头亦是血色花朵盛怒。

“蘅儿,吾妻,等我……”

————

一座孤坟黄土掩,一双玉人不多得。

冬雪薄落卷风过,情长难过世俗说。

————

羽蘅儿时的玩伴,把二人葬在一起,提了这诗。还刻了日子。

羽蘅不悔:元年二月二十九

许善不悔:元年三月二十八

————

情深不寿,爱之不悔…

「完」

第11章 偏爱

一箭快速飞向靶心,差之毫厘时,被另一箭射中,弹开很远!

“盛公子!为何拦我的箭?”

一人眉眼清秀,斜斜勾着一抹笑:“不想让你得头筹!”

“盛公子技不如人,就要仗着身份欺人?”

“技不如人?”

盛渊抽出身后蓝翎长箭,眼睛盯着眼前人,看都不看的拉弓射.出,不偏不倚,靶心透穿!

周围喝彩声此起彼伏!

“白家三公子可还觉得我技不如人?”

白令远面色不变,解下左手腕带,蒙上双眼,抽出五支雪翎细箭,上弓齐发。端端整整的箭堵在刚刚被射.出的窟窿上。

又是一阵喝彩声久久不停。

“盛公子是来与我挑衅的?”他摘下腕带,明亮的眼里微微厌恶。

“挑衅?我有带着这样的态度吗?”他笑了笑,靠近白令远,耳语:“得了头筹是要娶我姐姐的。”

“什么?!”

“呀!如此激动!是十分愿意,惊讶过度?还是十分不情愿,看不上我姐姐?”

盛渊紧紧的盯着白令远,问的轻巧。

“你们盛家举办这射靶大赛可并未宣告是在给盛小姐选婿!”他绑上腕带,用力甩衣摆,气愤转身,阔步离去。

“中途退赛,你们家族可是要受罚!”

不紧不慢的一句,迫使白令远停下,回头怒视。

“盛家与当朝丞相有亲,就可以如此欺压一方,胡作非为?什么规矩都是你们来定!随意拿捏我们这些名门世家的尊严?!”

盛渊的笑收了收:“我只不过是家中最不爱管闲事的小儿子,盛家家族如何与别的家族相处,我可参与不了什么意见。”顿了顿,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满脸看自己不顺眼的白令远,换了个稍严肃一些的口吻:“你是我头一次多管闲事的人。”

“呵!”一声不稀罕的笑:“盛公子,是觉得我白某配不上令姐?抱歉,我本也无心高攀你们盛家!”

那被射穿的靶子已经有人换了新的。

盛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继续回来参加比赛。

“得头筹之人要娶我姐姐,没有宣告,是我爹担心,万一那是个我姐看不上的人,岂不是说我们盛家说话不算?”

白令远不理他,漫不经心的故意把箭射歪。

看台上,一直比较专注看着这边的白家大小姐神色有些不悦。点了一个小丫鬟交代了些什么。

“六公子,大小姐让我问问,白公子为何现在箭箭都不尽人意。”

盛渊眼皮也不抬,只看着略显烦躁的白令远,淡语:“是不尽「心」意。你告诉我姐姐,把心思消了,这白家三公子,心里有别人了。”

“是…”丫鬟俯身低头退了三步,转身小碎步跑了回去!

白令远停下射箭,一脸不悦:“你怎好随意猜测,我心中并无在意之人!莫要毁我清誉!”

盛渊勾起一抹笑:“用不了多久,会有的。”伸手抽了他的一支箭,潇洒离去。

看着身子修长,衣袂飘飘的背影,白令远皱了皱眉。对于这个长得俊秀看上几眼越发觉得耐看的盛家六公子,他这莫名奇妙的「善意」,来透露今日射靶大赛的最终意图,让白令远有些不太理解他的行为,虽是有些反感他,不过多少也有些感激。

他可不想娶亲。

依着那小丫鬟直白的问话,盛家大小姐应是对自己不讨厌的。那岂不是应该让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夺了头筹,然后不问他白家愿不愿意,都且得强行娶了她?若是那大小姐对自己无意,盛渊才会来提示才对。

他望了望看台上,一脸期许暗送秋波的大小姐,礼貌的避开她的视线,抬手作了一礼。继而继续胡乱射箭。

对于这个虽然样貌还算不错的,身份尊贵,娇生惯养的盛家大小姐,他真的是没什么兴趣。

盛家人,权利财力颇大,无人敢惹。因皇上器重丞相,丞相又对这远方血亲的亲戚偏爱无比。使得他们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虽然并没有白令远口中所说的「仗势欺人」,却多少有些目中无人,霸道蛮横。

很多有头有脸的家族都有些忍气吞声的与盛家共处。

一声铜锣震响,余音久久不消。

有人高喊比赛结束。

白令远揉了揉耳,收箭提着弓,退下赛场。

有几人围上他,一脸不解,七嘴八舌问。

“令远,怎么今天发挥的这样失常?”

“就是啊!你看那边拿着花篮水果的女子们多失望!”

白令远看过去,一群穿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对着他一声一声的埋怨着。他摇头无奈,有些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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