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池凛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诚恳。
楼觅在听到“人工呼吸”这几个字的时候,笑容渐渐凝结在她的脸上。
“等会儿。”
池凛还没说完,楼觅就将她打断,“我跟你确定一下,你说的人工呼吸是我知道的那种人工呼吸吗?”
池凛:“应该,是?”
楼觅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池凛的:“这样的?!”
池凛微微缩起肩膀,点了点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熟悉的风暴又要刮起来了。
池凛已经做好了被洗礼的准备,没想到第一号台风“初吻”预警了半天,最后没有正面登陆,甚至不知道它消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感觉楼觅的怒气已经爬到最高,结果最后忽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池凛的心就像初恋的少女,怕楼觅胡来,可她不胡来了又有些失落。
“行了,我知道了,咱们回家吧。”楼觅设定了目的地。
池凛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轻描淡写,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到家之后楼觅似乎烧得更严重,打算先去睡一觉。
要关门的时候,发现池凛站在她身后。
楼觅无力地靠在门边:“怎么了?”
“你需要去医院看一看。我帮你做急救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你的胸骨可能有些问题。”
楼觅:“你终于还是对我下手了。”
“是我的错,当时实在太着急,力道没有控制好。”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你是为了救我又不是真的要害我,我还能生救命恩人的气不成?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对你来说有些不公平,毕竟你是初吻,对么……”
楼觅被她这话说得差点起飞:“天哪,你是从哪个年代穿越来的古人,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难道你不是第一次?”
池凛被堵了个正着。
论起来,她真不是第一次。
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是陛下的。
更有罪恶感了……
“看你心事重重这么久,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楼觅叹了一声,
“小孩还是小孩,再装成熟这心思还是稚嫩。”
池凛心道:行吧年轻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还有什么事要说?没有的话放我去睡觉了行不行?”
“Good night。”池凛也不放心她继续站着,见她疲倦到了极点,还是快点让她去休息的好。
楼觅点了点头,将门关上。
她的确是疲惫到了极点,吃了退烧药之后困意翻涌。
可有种愉悦感在她心里蔓延。
这是压抑的、不想直接承认的、甜美的愉悦感。
楼觅翻了个身,嘴角还带着笑意,用力抱着抱枕,慢慢沉入了梦中。
她非常确定那晚她梦见了池凛。
她和池凛在什么地方,周围的景色很模糊,记不清了。
或许在潜意识里认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池凛躺在她怀里。
梦里的池凛像只小野兽,却是一只温顺的,只认她一个人为主人的小野兽。
楼觅单手扣着池凛的脸,将她脸抬起来,面对着自己。
池凛望着她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渴望。
然后楼觅就吻了她。
……
醒来之后楼觅感觉很不妙。
WTF,做什么不正经的梦,池凛还未成年!
楼觅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电子钟。
等下,今天是池凛的生日。
也就是说……她成年了。
池凛今天18岁了。
楼觅抱着被子的一角,刚想激动,气往上运的时候胸口剧烈一痛,痛得她差点魂飞魄散。
今天务必去医院把伤给看了。
到医院拍了片,倒没什么大事,肌肉损伤,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听完她受伤经过的描述,也很惊讶,开玩笑说:
“这姑娘得多恨你啊,才使这么大劲儿。幸好胸骨没出问题,不然还真挺危险的。近期别做什么剧烈运动,不然耽误你比赛。”
楼觅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两遭。
从胸外科出来的时候,在走廊上遇到了柏医生。
“咦?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柏医生看到楼觅挺惊讶。
被逮了个正着,楼觅也不太好意思,感觉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毛病挺多,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胸有问题。
楼觅:“来拍个片子。”
“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肌肉问题。”
“千万注意啊。”柏医生小声道,“冬季世界杯就要到了,我们全家人都等着看九天大杀四方呢。”
楼觅:“没问题,给你前排票。”
柏医生欢欢乐乐地答应下来,随即板下脸:“世界杯之前记得去我那儿一趟,我得给你做个全面检查。”
楼觅:“好的……”
“没再随便乱吃药吧?”
楼觅:“没有……”
“我看你有点心虚。”
“真的没有!”
柏医生微笑道:“我相信你。”
从医院出来,或许是心理作用,楼觅感觉胸口没那么疼了,但多少有些心事重重。
去俱乐部和队友们一起观看了冬季世界杯几支主要对手的比赛录像,制定战术。
确定从训练生里再选拔一位当做第五人,也就是替补。
下午休息的时候,楼觅去咖啡厅接咖啡,看见谢不虞和浮屠两人站在窗边的长桌上,表情难得的严肃:
“……做好失利的准备了吗?”谢不虞用玩笑的语气问浮屠,“虽然咱们九天从来没输过,但今年真不一样。”
“做好了,但还是希望能赢。不然的话明年赛季一上来就有可能因为积分原因碰上阿宝和小V她们队。”
“我也不想明年一上来就碰到她俩。她们太了解九天了,太了解觅姐了。记得以前咱们打分组练习的时候,唯一能克制住觅姐的就是阿宝。如果在真正比赛中和阿宝相遇,觅姐会不会……”
接下来的话楼觅没听,她关上了门,没进去。
从自动贩卖机里随便拿了一罐饮料喝,楼觅想要回忆谢不虞说的那场分组练习的细节,居然想不太起来。
从手机登录俱乐部的数据库,按照时间查找录像,前后翻了好几十页,终于找到了。
原来她记错了时间。
想到柏医生三令五申交代她不要乱吃药,可是她不吃怎么能行。
冬季世界杯,她一定是要靠神经元兴奋剂扛过去的。
幸好这药暂时还不算违禁药。
回家的路上把退烧药吃了,一路睡回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在家里的车库停了好一会儿了。
楼觅精神不错,烧应该已经退得差不多了,额头上冒了一层汗。
算算点钟,池凛应该也到家了,加快了步伐上楼,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了坐在院门口的池凛。
往前走两步正想叫她,却看见她对面坐了三个小孩。
楼觅:“??”
“哟,觅觅回来了!”闫爷爷捧着水果盘子从厨房出来,乐呵呵地向她打招呼。
这画面让楼觅一时间出现了错觉,好像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闫爷爷的家。
“闫爷爷,您这是……”
“哦,我带着我小孙子和他的同学过来向小师父学书法,顺便陶冶一下情操,唱两句丹州剧。”闫爷爷丢了一颗圣女果到嘴里,
“你说说咱们小师父怎么这么厉害呢,什么都会,这叫什么?这叫一站式老师。哈哈哈哈!”
闫爷爷说完自己乐得笑半天,楼觅和池凛个顶个的无奈。
闫爷爷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矮桌,倒是和大原常用的案几相似,池凛跪坐在矮桌前,笔墨纸砚铺了一桌子。
看上去写了不少字,估计她一到家就被闫爷爷逮了个正着。
池凛看向楼觅的眼神可可怜怜,一副想要她救命的模样。
三个坐她对面的小孩也好不到哪里去,跪着坐腿都麻了,揉腿的揉腿,愣神的愣神。
“闫爷爷,我有点事要跟池凛说。来,池凛,你到我卧室里来。”
池凛几乎一瞬间旋身而起:“好!”
两人前后脚进了卧室,楼觅往客厅看了一眼之后,将卧室门关了起来。
“你怎么被他缠上了呢?还真的在家开班授课了?”
池凛少年老沉地叹了一声,仿佛忆起特别痛苦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