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央知道“不妙啦”这个账号的背后，就是舒馥，上次在录音室听出舒馥的音乐标识，舒馥直接承认的。
祁央急道：“开玩笑！”
助理满头汗，“祁总，这个账号你也知道，高产如母猪，我们现在核对下来，无限版权，我们至少从这个账号……购买了两百首旋律以上，其中一百多个旋律，我们公司已经制作了demo小样，送给各大经纪公司，作为秋季预售，任君选购。”
祁央问：“声明上有没有说为什么收回版权？”
助理苦笑，可能是我们祁总乌鸦嘴，“祁总，你记不记得上次说过，要是这个账号自己出来开公司，我们可能会有大.麻烦？”
祁央倒吸一口气，“你先挂了，我打个电话。”
助理赶紧再说一句，愁眉苦脸，“祁总，我刚才和几个经纪公司联系了一下，基本所有demo都有两个以上的买家，销售部还准备调整竞价，你看现在……”
祁央烦恼到冒青烟，吼出来：“——别说了！”
助理手机差点掉地上：“——啊！是！”
大山里，小院中，国家跳水队的小姐姐们和视后大大相谈甚欢。
舒馥围着一条小围裙，蹲在水池边，认真地刷锅洗碗。
宋导拿着她的手机过来，“舒馥，这个号码再打，你手机就要没电了！今天你怎么业务这么多，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债主上门！”
舒馥在围裙上擦擦湿漉漉的小手，接过手机，“才不是呢！”
宋导无奈：“乔漫老师呢？”
舒馥指了指：“在里屋躺着。”
宋导直摇头，“留几个碗给她洗？”
舒馥：“算了吧，导演，你还是找一个手替，替乔老师演洗碗的镜头。”
宋导大笑而去：“——好主意！”
祁央第N个电话打来，终于有人接了。
舒馥惊讶：“祁老师？”
祁央直接问：“你为什么要收回版权啊？”
舒馥有些纳闷，无限版权并不是多高昂，卖出、收回，都是很正常的操作，按照平台条例，双方反向结算就好。
舒馥回答：“我要自己开公司了呀，我要养家糊口啊。”
祁央满头问号：“你什么情况啊？你找了个穷小子啊？要你养啊？”
舒馥羞羞：“不是。”
祁央火大：“不是你开什么公司？你知道搞个公司多辛苦吗？要不这样，想做幕后，我帮你啊，你到我们公司来，我给你股份！”
舒馥：“不要。”
祁央舍不得舒馥的那些曲子，“不要什么不要！开公司又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开音乐制作公司，有原创曲库吗？曲库大吗？有一千首吗？”
舒馥：“我把版权收回来，就差不多了。”
祁央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能凑到一千首？”
舒馥说：“是啊，我这个账号下面的评论，全是‘高产如母猪’，祁老师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账号！”
祁央默然，“舒馥，你这个时候搞公司，不会和钟落袖有什么关系吧？”
舒馥敏感，问：“祁老师，你有什么消息吗？关于壹线的。”
祁央感觉舒馥能召回版权，不是闹着玩的，干脆卖个人情，道：“舒馥，我只和你说，视后的壹线，是有点问题了。”
如此这般，将钟落袖一份传真，和家里决裂的事情，告诉舒馥。
“舒馥？舒馥？你怎么了？你哭啦……”祁央在电话那头问。
舒馥揉揉眼睛，“没有。”
祁央：“舒馥，我知道你和视后关系好。说句实在话，钟家的事情，我们都不敢沾。我欣赏你的才华，喜欢你的歌，这种时候，低调一点。”
舒馥只轻声道：“谢谢祁老师。”
祁央叹了口气，年轻人，根本劝不住的，“不用谢我，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记得给我留条活路，别一次把好歌都放出来，我特么还要养家糊口呢！”
舒馥噗嗤笑道，“哦！”
……
虽然封锁了消息，壹线传媒内部，人心惶惶，都传视后大大不要公司了。
李姿蝉办公室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同事们全趴在墙上听动静。
李姿蝉在里面大骂，“要我和你们说几遍！——舒馥不是我签的！我没有签舒馥！”
好几个部门的主管，亲自陪着钟阳臣的特助下来，询问舒馥合约的事情。
影视部主管：“姿蝉，舒馥这种条件，你居然不和她签约，这不像你啊！”
李姿蝉简直气炸，“不是我不签舒馥，是舒馥不肯签我，你们满意了吗？”
特助笑道，话里夹枪带棒，“李经纪，舒馥的合同，你今天必须拿出来。档案室根本就没有存档！——事到如今，你还想保舒馥吗？她既然和你签了约，就是壹线的人，不管你去哪儿，视后去哪儿，舒馥就为了我们壹线的天价违约金，她也不能走！”
李姿蝉听完，差点笑出来，“怎么？你们想拿舒馥做人质啊？！违约金后面还有什么？上法院啊？营销号出来撕逼啊？——你是不是聋了！我没签过她！没签过的合同，档案室有个屁的存档！”
有人“咚咚咚”敲门。
李姿蝉：“进来！”
一个工作人员面色忧愁，躬身，“李姐，我找我们主管。”
偶像部主管赶紧往外走，“出去说，出去说。”
钟阳臣的特助道：“有什么急事，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主管们相互打了一圈眼色，不敢得罪钟阳臣派下来的人。
偶像部主管：“快说！”
工作人员咽唾沫，“主管，我们秋季的单曲和专辑，全都预订好了，现在制作公司打电话来，说作曲人自己要开公司，需要回收版权，我们要重新选曲了。”
偶像部主管瞪眼睛，赶人：“屁大的事情！你们重新去选好了！”
工作人员为难道：“主管，有百分之八十的demo要重选！”
偶像部主管惊讶：“什么作曲人？怎么都挑到一个人手上了！”
工作人员道：“主管，曲子是和爱豆们一起选的，有的歌，爱豆很中意，现在我们这边电话都打爆了，要我们想办法把歌留下来！”
爱豆是偶像部的生命线，但没有好作品的爱豆，就是一件漂亮的摆设。
偶像部主管：“作曲人我们认识吗？你们有没有直接和作曲人联系？”
工作人员：“联系了，联系了！人家不同意！”
钟阳臣的特助扬扬下巴，“哪个制作公司？哪个作曲人？”
工作人员赶紧回道：“祁央的公司。”
钟阳臣的特助点点头，胸有成竹，“祁老师公司，我们熟啊。作曲人呢？”
工作人员：“我也不知道是谁。叫舒馥，没什么名气。”
办公室一片沉寂。
李姿蝉：“哪个舒？哪个馥？”
工作人员：“就是和《创梦》的舒馥同名同姓。巧吧。”
李姿蝉：“你们都出去！我打个电话！”
正值傍晚时分，目送国家队的小姐姐们在暮色中远去，钟落袖和舒馥并肩，顺着蜿蜒的山道往回走。
走着走着，舒馥忽然牵住钟落袖的手，“……姐姐，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第87章
“……姐姐, 这次换我来保护你吧。”
回小院的山路很黑, 但是舒馥的眼睛亮亮的, 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钟落袖手心温柔的热度, 传到舒馥的心间, 熨得舒馥心好疼, 特别心疼钟落袖, “姐姐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她想抑制住眼泪，表现得坚强一点，结果一咬唇，眼眶就全湿了。
钟落袖将舒馥牵入怀里，柔声道：“你都知道了？……”
舒馥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去钟落袖的怀里蹭，不给姐姐看见自己哭了, “呜呜呜……姐姐还拿我当小孩子吗……”
小丫头伤心的抽抽泣泣, 钟落袖又是亲脸蛋，又是揉脑袋，“乖……小馥都十九了, 还天天哭……”
舒馥抱紧钟落袖，委委屈屈地问：“……姐姐十九岁的时候不哭吗？”
钟落袖俯身，呵着她的耳畔, 恨不得咬一口，“那姐姐十九岁的时候，没有人抱着哭啊, 就不哭了……”
舒馥一听，哭得更凶，“姐姐，你以后都别哭了……你抱着我，让我哭吧！呜呜呜……”
钟落袖喜爱地轻笑一声，在山色清朗的月光下，收紧双臂，静静搂住舒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