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说什么?”
“一会儿有空不?我家里的酒比这儿的好喝多了,要不去我那尝一尝?”
姜诚把左手举到他面前,故意让对方看见自己套在无名指上的婚戒,“你难道没看见这个吗?”
那人却满不在乎,“戴着戒指不代表真的结婚了,退一步说,就算你已经有了家室,你对象大半夜的放着你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喝闷酒,恐怕你俩的感情也不怎么亲密吧?”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姜诚不打算反驳他,脖子往后一仰,咕滋一声喝光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子转身离开酒吧。
他喝的有点儿多,走起路来步态有些踉跄。
那名男子一直尾随在他身后,当姜诚走到一个没什么灯光的昏暗路段时,他突然加快脚步追上前去,一手勾住姜诚的腰,另一只手捉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拉走。
“干嘛?给我放手。”姜诚眯着双眼对他发出警告,试图将那人推开,对方全当没听见一样,几乎是用蛮力将他往自己车子的方向拖拽。
姜诚努力镇静下来,他闭上双眼吁了一口气,在蓄力两秒之后,朝着那人的肚子果断来了一拳,紧接着一个转身绕到男子背后,用胳膊肘使劲箍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撂倒在地。
那名男子愣是没料到姜诚会有这般身手,他被掐住喉咙呼吸不了,满脸涨红,脖子上的血管隐隐凸起,他手忙脚乱地挣扎,不停摇头,似乎在请求姜诚赶紧松手。
“滚!”姜诚往那人的屁股上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转身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凌晨两点多的街道冷冷清清,姜诚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晃荡,他走走停停,最后实在累得走不动,盘腿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他双手托起下巴,愣愣地望着眼前偶尔过往的车辆。
夜风迎面吹拂,带来几丝寒意,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抖一下肩膀。
突然间,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人,想念他的母亲,疼爱他的外公,以及正在监狱里服刑的曾全,虽然他做了很多对不起家人的事情,可那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
不知坐了多久,等姜诚重新往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已经感到阵阵麻痹。
常泽刚躺上床准备关灯睡觉,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拍门声。
他没有立刻出去查看状况,敲门声持续响了好一会之后,安静了下来,隔了一阵子,又继续疯狂地拍打,如此反复了好几回。
“开门!里面的人别睡了,赶紧起来开门让我进去!”
“喂!铁公鸡!喊你呢,听没听见?快出来给我开门!”
姜诚使劲地拍打着门板,酒喝多了,他说起话来有些大舌头。
屋内的脚步声逐渐往门口这边靠近,室内的灯光亮了,大门刚开出一道缝,姜诚迫不及待地推开,侧身挤进屋里,整个人重重地扑向常泽。
常泽没来得及躲开,被姜诚这么用力一撞,胸腔疼的要命。
“姜小诚,你不要乱撞,要是把我撞伤了,你可是要赔医药费的。”
“赔赔赔,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赔钱,你还是不是人?!”姜诚甩着脑袋冲他大吼,自暴自弃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常泽压根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一股刺鼻酒气,估计这小子酒是在外头喝酒喝高了吧。
“姜小诚,你别在那发酒疯,赶紧起来,要哭回你房间哭去。”
常泽其实也不是很想搭理他,说完便掉头要回房间睡觉,脚边的睡袍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扯。
“你别回房间睡觉,我今天心情好差,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
姜诚说着说着,刚说回去的眼泪又开始哗啦哗啦地往下掉,他一直在哭,哭得连鼻涕也流了出来。
常泽嫌弃地睨他一眼,抄起旁边桌面上的一包纸巾塞进他的怀里。
姜诚抽出几张纸巾胡乱往脸上一抹,说起话来一抽一泣:“我今天……在外头遇到了我的前任……还……还有挖我墙角的白莲花,他们两个居然跟没事发生似的,嬉皮笑脸地跟我聊天,我把他俩当成是自己最亲的人,结……结果他们居然偷偷背着我搞到了一块儿去……”
往事越说越伤心,姜诚把手中的纸巾丢到地上,两只爪子揪着常泽的浴袍,凑到鼻子前用力擤了一把。
“你小子!!!快放手!别拿我的睡袍擦鼻涕……你这人到底讲不讲卫生!”
常泽试图把睡袍从姜诚的鼻子下拯救回来,可喝醉了酒的姜诚力气贼大,常泽试了好几次都徒劳,最后只能放弃,实在拿这小子没辙,和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根本没法治讲道理。
他叹一口气,只好改变方针,蹲下 身子,往姜诚的脑袋上轻轻一拍,低声哄道:“你条件那么好,那种甘蔗男不要也罢,他哪儿配得起你。”
“我哪里条件好了?我家都破产了,老爸现在还在吃牢饭,为了钱我还把自己给卖了,跟一只抠门的铁公鸡结婚。”姜诚呜呜地低声哭诉。
常泽眉头一蹙,“等等,你管谁叫铁公鸡来着?”
姜诚充耳不闻,他吸了吸鼻子,一双凝着泪水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瞅着常泽,又问了他一遍:“我哪里条件好了?” 似乎想要寻求着某种认同。
常泽将他刚才扔掉的纸巾重新捡回来,抽取了两张,替他把挂在鼻子上的鼻涕擦干净,“你长得好看啊,你顶着这张脸走出去,外面那些女孩子都巴不得跑上来问你要电话。”
“可是我喜欢男的。”
“你这么好看,外面那些gay看见你谁会不喜欢?”
“真的好看吗?”
常泽纯粹是为了应付姜诚才随口说的,他从来不会认真观察一个男人到底长得好不好看,别人好看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要他长得好看就行了。
这还是他头一回近距离地打量姜诚,才发现这小子的眼睫毛竟跟化了妆的女孩子一样,浓密且长,每眨一下眼皮,镶嵌在睫毛中的泪珠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剔透的亮光,睫毛下面是一双圆溜有神的乌黑大眼,鼻梁直挺鼻尖略翘,嘴唇不经意间轻轻一抿,隐约让人内心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波澜,这张脸确实没有一处是不好看的。
“那个撬你墙角的白莲花,他长得好看不?”
姜诚的鼻子一皱,理直气壮道:“那家伙还没我一半好看,我比他好看多了!”
“那你前任他还挺瞎的。”
姜诚终于破涕而笑,扑哧一声,一个小小的气泡从他左边的鼻孔中冒了出来。
常泽被他这模样逗乐了,抬手又替他将鼻涕擤掉,“现在心情好受一点了吗?”
“还是难受。”姜诚摇头。
这小子可真能折腾人,常泽默默叹气,“又怎么啦?”
“说出来的话,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说吧。”
“我欠你的那5000块钱能不能不还了?”
刹那间,常泽仿佛受到严重刺激,神志前所未有的清醒,“当然不行!”
姜诚一声不吭地把脸别到一边,常泽好像听见了对方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切”。
“喂,姜小诚你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不要企图糊弄我博我同情,我今天把话撂这儿,钱这事情绝对没得商量,欠多少你就得还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见姜诚不出声,常泽伸手戳他两下,“你听见我说话了没?”
姜诚还是不答话,常泽搭着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扳正过来让他面对自己。
姜诚的脸色有些奇怪,常泽还正纳闷着,眼前的人突然嘴巴一张,哗地一下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到了常泽身上。
第9章 ACT 9 查房
从睡梦中醒来的姜诚感到脑子有些昏沉,喉咙又干又渴。
他依稀记得自己昨天因为心情不好,跑到夜店里喝酒,后来酒喝多了,回到家以后好像跟常泽说了什么,具体的细节他已经记不太清楚。
再次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房间的床上。姜诚掀开被子低头一看,身上还是穿着昨天出门时的衣服,他把T恤衫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立即闻到一股很重的烟味。
实在受不了这身脏兮兮的衣服,姜诚赶紧跳下床,正要拾掇东西洗澡去,眼睛突然瞄到了放在电脑桌上的一个透明密封袋,袋子里头装着一件沾满不知名粘稠液体的黑色的衣物,从衣物的布料来看,好像是常泽平时穿的那件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