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都没能堵住端午的嘴,一次和燕子姐聊天。端午跑过来问:“燕子姨,为啥我爸爸要脱光了骑在妈妈身上?”把燕子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端午正是好奇的年龄,女娃又懂事早,春花赶紧把旁边的屋子收拾好,让端午自己睡了。
端午对有了自己房间表现得特别兴奋,没哭没闹。反倒春花很失落,一夜要起来很多次去看看端午踢被子了没。
李仁义听了大夫的话,在“特殊日子”连续奋战了三天,开始美滋滋地等好消息。
对于春花来说,这是磨人的三天。
李仁义从来没有前戏,上来就是直奔主题。每次开始都会很疼,然后疼痛稍微缓解,李仁义又结束了。
李仁义从不问春花的感受。
到了要来月事的那几天,李仁义每天神经兮兮的,从早到晚要问春花好几遍。
在春花月事过了十天之后,李仁义坐不住了。他骑着自行车把春花带到镇医院做了检查。
“赵春花,怀孕了。”
李仁义听到这个结果,抱着春花在医院的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春花也高兴,做母亲,是每个已婚女人的心愿。
李仁义买了猪头肉、烧酒、点心,带着春花回娘家。
村里的小路坑洼不平的,李仁义把自行车骑得特别慢。
春花笑:“咱们农村女人没那么金贵,你骑快些没事的,我怕端午等我等得着急。”
“说到端午,你得记住,以后不能抱端午了,小心动了胎气。”
春花听李仁义这么说,心里有点不高兴,没再说话。
到了娘家,端午老远跑着扑上来:“妈妈……”
李仁义赶紧把她拦住:“端午,你要做姐姐了,以后你得保护妈妈了。”
端午很开心:“妈妈,是真的吗?我要做姐姐了啊。”
春花拉着端午的手向屋子里走:“是的呀,端午会不会做一个好姐姐呀?”
端午使劲儿地点头。
春花爹娘也很开心,春花要孩子始终是老两口的心头大事。
李仁义搓搓手:“爹娘,端午这段时间先留在你们身边。大夫说,前三个月不稳定,要注意休息。”
春花娘没想那么多,张口道:“没大夫说得那么玄乎。你看你大姐春草养了三个娃,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还下地干活呢,那娃子一个比一个壮实……”
“咳咳咳……”春花爹赶紧给春花娘使了个眼色。
傍晚,李仁义把春花带走的时候,端午瘪着小嘴,马上要哭了。
春花见状,搂着端午要带回去。
“端午听话,爷爷晚上带你去买小糖人。”春花爹一瘸一拐过来把端午拉在怀里,端午同意了。
春花心头一阵喘不上气,有些气结。
李仁义的自行车走远了,春花娘马上把脸耷拉下来:“有了自己娃,到底还是嫌弃我端午了。”
“端午听着呢,别乱说。他到底是咱家女婿,不是咱儿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当着面说,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春花一路沉着脸,到家也没缓过来。
李仁义故意拿胳膊捣她,她躲开了。
“你要把端午留在我娘家,怎么事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春花在外面很给李仁义面子,哪怕在自己娘家,她也没和他抬过杠。
李仁义就是知晓春花这点,才直接说要把端午留在娘家,把话说死了,让春花无话可说。
他不要给春花商量的余地。
他是喜欢端午,前两年也是把端午当亲闺女疼,那时候也是因为春花的缘故,毕竟爱屋及乌嘛。可是,时间久了,生活归于平淡和枯燥,他总还是要想自己的亲生娃。
他李仁义不是圣人,就是个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心里多的是计较,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生活啊,它能磨平你曾经所有的心潮澎湃,把你慢慢带回到现实。
他承认,他没有春花那样的心胸,可以义无反顾地一如既往地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娃子一直这样好下去。他不知道的是,春花做这些并不是刻意为之,她只是早把端午当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亲人。
“春花,你别动气,对腹中胎儿不好。等过了几个月,我亲自去把端午接回来。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家养胎,哪里也不要去。”
端午不在家的日子,春花觉得特别漫长。她从燕子姐家里找来一些鞋样子,用硬纸板描好剪下来。
做鞋子,成了她每天打发时间主要的事情。
李仁义不是经常在家,白天要在镇上公社忙事情,晚上常常各个村子跑着放电影很晚才回来。
这一年的春节似乎来得特别迟,漫天的雪花飘了好几场,才终于迎来新年。
春花算了算日子,年后就可以把端午接回来了。
过节前要给娘家下节礼,李仁义说这些不用她操心,他早给爹妈送去了半扇猪羊和二斤酒。
过年前的一天,说要出去办年货的李仁义办了件大事,联合收割机买回来了。
如果没有联合收割机,会不会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李仁义多年以后想。
第16章 胎记
过年后,春花觉得心头终于顺畅了些。
一是李仁义受不了春花的叨叨,拜完年就把端午接回来了;二是春花熬过了吃啥吐啥的妊娠期,胃口大开。
等到了端午节附近收麦子的时候,春花肚子已经挺得老高了。
李仁义的联合收割机在老丈人家的田地里进行了首割。
别家还拿着镰刀在地里吭哧吭哧地使劲呢,春花家几亩地的麦子不到半个上午全部收出来了。春花娘捧着光光滑滑的麦粒子,乐得合不拢嘴。这得省了多少劳动力啊!
张洼村的人都围过来了,有人羡慕,就有人眼红。郑军就是眼红的那一个。
郑军知道春花嫁给了李仁义,知道她过得定是不错,但是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关门过日子,烦不了那么多。可是现在,春花的男人成了全村人羡慕的焦点,他心里就没那么好受了。
春花男人在镇上公社吃公家粮,还是个电影放映员。听说现在时兴什么,她家里就有什么。连带着娘家都跟着有光,张洼村多少人晚上都跑去她娘家看《新白娘子传奇》呢。郑军媳妇也要去看,被他娘拦下了。
如今,李仁义又买了联合收割机,真是夫荣妻显啊。全村谁不说她赵春花嫁得好,言下之意就是幸亏没跟他郑军。
“有什么了不起,赵春花全身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他李仁义还不是捡了我郑军剩下不要的。”
郑军妒火中烧,一次和哥们喝酒,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一起喝酒的哥们起哄:“郑军,口说无凭,怎么能证明你看过赵春花的身子?”
“她左xiong有颗肉色的胎记,大腿gen有颗黑色的痣。”
一群人哈哈笑,有人夸郑军还有这段风流韵事呢,郑军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没过几天,在“有心人”的传播下,李仁义听到了这段话。甚至,那个人对李仁义说,春花的身子在成亲前就给了郑军。
春花那一天都觉得心神不宁的,切菜的时候切到了手指头。做针线活的时候,又被针戳了。端午那天中午午睡的时候还从床上翻下来了,头上摔了一个大牛。都说五月份掉床不吉利,春花搂着端午照着迷信的做法给端午叫了半天的魂儿。
晚上,她终于知道了缘由。
李仁义一回到家,就虎着一张脸,闭口一句话不说。就连端午甜甜地叫着爸爸,他都没搭腔,还推了一把端午。要不是春花扶着,端午指不定得摔一大跤。
挨到了晚上,李仁义对春花说:“脱衣服,脱guang!”
春花的身子已经很重了,又犯瞌睡,以为他想要tong房,懒得理他。
李仁义见春花不动,自己上来就动手撕衣服。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左xiong口和大腿根都有痣?”
“你发什么神经啊?”
“你这个贱人,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郑军睡过了?”
春花懵了,她有多久没听到郑军的名字了,为了避嫌,她回娘家都基本不去河西头。
李仁义见春花发呆,坐实了心中的猜想。
“啪”他一巴掌狠狠打到春花的脸上,春花的脸马上肿起来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