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假千金(重生)(23)

从语境里,几乎迅速就能分辨出来代指的都是谁。

先夫人的病有蹊跷?

“那也是余氏自己心思太过敏感脆弱,夫人只是和侯爷走得近了些,她便受不住,忧郁成疾。”

“可是那时候燕霁之已经记事了!”林氏的声音极为尖利,“如果她和燕霁之说了什么,就凭他现在的手段,我能怎么样?!”

“以前是个哑巴也就算了,一辈子都起不来。冷落他,疏忽他,理所应当,可他不哑了,还被陛下重用了!这些年受过的委屈,他会不讨回来?”

原来先夫人是被气病的。

越棠不想再听,念着有机会就找燕霁之说说这件事,刚抬起脚就听到两人提到她。

“再怎么样,他也是有软肋的,咱们府里,不是还有个世子妃呢吗?”

越棠指尖微凉。

为什么,这些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甩不开心中的恶意呢?

因为她还不够强。

就在此时,庭院外的喧哗声由远及近:“世子妃去哪里了?”

“宫里来人传旨了,快去找世子妃。”

越棠脚步错开半步,绕了个方向跑回了院子。

玉叶正在院门前张望:“姑娘,宫里来人传旨了,您快到前头去吧。”

“我去换身衣裳。”

越棠深吸了一口气,从那些找她人的口气听来,应该不是坏事,但也是一件大事,若说大事,思来想去,也就那一件了。

她的生父……九皇子沈望然的案子终于查清。

越棠此时还有一种割裂的感觉,她十几年的人生里有一群人从未出现过,而那些人在她出生之前就被扣上一顶难以承受的帽子,处死的处死,自尽的自尽。而她,想起这些人的时候总觉得些许微妙。

说不上是亲昵还是陌生,又或者两者皆有。

她就这样抱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去接旨,明明是和她相关的事情,她却好像游离在状况之外。

冗长的修辞,为她的父亲母亲沉冤昭雪,为那位曾经荣华却郁郁病死的中宫皇后恢复封号,甚至加封了已经亡故的沈望然为贤安太子。

沈望然没有儿子,昭仁帝驾崩后新皇不必担心正统问题,有了贤安太子,日后追封一个皇帝是少不了的。

足见荣宠。

理所应当的,越棠被封为了明阳公主。

太监合上旨意,对越棠十分客套:“圣上挑来挑去,原想给殿下挑个更好点封号,可想着这个封号殿下用了许多年,本就十分喜欢,若殿下念旧的话,定是舍不得换掉的。”

不过'念旧'两个字,越棠却又想了许多。

究竟是让她念着越家的恩情,还是想要她惦着从未谋面的爹娘。

她想不上来,便也客客气气地让玉叶塞了个红包,又和和气气地把人送走。

再回头,襄阳王府的人看她目光都变了。

哪里还是那个人人可欺的假千金,当今圣上有多疼曾经的贤安太子,有多少愧疚,就会加倍的对这位明阳公主好。

公主这一个封号哪里就够了呢?接下来定是公主府,无尽的赏赐,甚至连带着燕霁之一同加官进爵。

风光无限。

越棠却想不到这些,她想的是,既然案子已经水落石出,那么,她的小侯爷也该回来了罢。

她站在海棠树下,夕阳余晖温柔又缱绻。

亲眼看着修长的身影一步步走近,心中再也没有别的念头,只余欢喜。

“小侯爷。”越棠甜甜的笑了一下。

燕霁之将越棠拥入怀中:“阿棠。”

不复沙哑,低沉又温柔。

他终于能亲口念着她的名字,说出存在心里许久的话:“我心悦于你,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所以……只看我,好不好?”

越棠心跳如鼓,一时之间竟然僵住。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贤安太子虽然翻了案,但却只是将那些疑点一一修正。

他这一脉是清白了,可那些污水又是谁泼上去的呢?

众人心知肚明,只看柳氏一族被严加监控,十七皇子被昭仁帝频频冷脸,六王爷和八王爷相继吃了挂落,就能品出个一二三四,可事情太久远,一时竟然还翻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做下这些事的人并没有因为没有证据而安心,反而察觉到悬在头顶的那把铡刀,整日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纨绔到被众人遗忘的江远侯世子冒了出来。

他拿着一叠口供,是许多年一点点搜集而来。

其中,还夹着一封带着点点血渍的遗书,是江远侯夫人亲笔。

江远侯夫人原为京城贵女,同越棠的亲娘是闺中密友,姐妹情深,当初九皇子谋逆之事事发,九皇子妃恰巧面临临产,原本想把孩子悄悄远送西北,托江远侯夫人照拂,却不想越太傅当时帮了一把,甚至不惜将亲孙女替换出去。

但九皇子妃却有一封信准确无误到了江远侯夫人手中。

九皇子妃曾在九皇子书房外看到一个下人,可事发之后却不见了,只是她虽然把这件事说出来,却无人肯信她,于是只好画了一幅小像,希望在自己被处斩后,江远侯夫人能继续追查这人下落。

江远侯夫人果然不负所托。

她手中能借到江远侯的势力,顺着线索就摸到了一些端倪,而就在这些端倪浮出水面的时候,江远侯夫人遇到土匪受了重伤,救回来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但依然强撑着这口气写下一封遗书。她认定,自己遇到土匪同幕后之人脱不了干系。

江远侯痛失爱妻,怎么可能不介意。

这一查,就是许多年,终究让江远侯府悄悄查到了柳氏一族的身上。

十几年,柳氏一族从京城最不起眼的世家小族,到现如今的如日中天,即便比不过根基沉稳的世家,却也在朝中扎根了不少,一下子被连根拔起,前朝又换了一拨人。

而柳氏本人,也被悄无声息的处死。

十七皇子更是被贬为庶人,关押于天牢之中。

从要为九皇子翻案,到给柳氏一族定罪,区区十几天,燕霁之已经从翰林院五品编撰一跃到了大理寺卿。

风头无人能及。

而于燕霁之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给了越棠一个彻彻底底的交代。

他的小姑娘在他告白之后就羞红了脸,然后足足好几天都躲着他。

燕霁之想,总要有个什么法子把人捞到自己身边的。

“去看看程老吧。”还没想出行之有效的主意,越棠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主动站在了他面前,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篮子。

昭仁帝待程老为半生至交,得知他遇袭身亡,悲痛不已,亲自挑了一处风水宝地为墓穴。

越棠凝神看着圣上亲笔题写的墓碑,默不作声地将一叠叠纸钱从篮中取了出来,还有她自己一只只折好的金元宝。

燕霁之见状,心中多少愧疚:“是我没有保护好程老。”

越棠轻轻摇头。

程老用最后的力气,让燕霁之救了她一命。

一如越老太傅当年不顾一切悄悄把她换进了越府。

这些都是她的恩情,其实本来就与燕霁之无关,她本来也怪不到燕霁之的头上。

细细的烟从纸钱上冒了起来,又逐渐变粗,然后迅速膨胀,一阵风吹来,烟火气呛进她的鼻腔,瞬间带了泪出来。

燕霁之牢牢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在这种时候给了她些许软弱的理由。

她红着眼眶将头埋在燕霁之的怀里。

“其实都是我没用,我谁都保护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怯懦地不敢面对他的那份情谊。

明明一切都清楚了,却不敢畅想太久远的以后。

“小海棠已经很厉害了。”燕霁之竭力放轻声音,也尽量让语调不那么干巴巴的,“你已经够坚强了,现在,想哭就哭吧。”

她和任何娇气的贵女都不一样。

越棠抓着燕霁之的衣襟,肩膀轻轻抽动:“其实我也不想的。”

不想旁若无事,不想裹住自己,不想把情绪都叠得整整齐齐,她怕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稍微肆意一下就消失殆尽了。

而此时此刻,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扎在燕霁之的怀里号啕大哭。

“现在我什么都有了,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没了。”

燕霁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怎么会,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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