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忍不住问,“你刚刚干嘛变凶了呀?我们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缓缓驶出停车位,手指在方向盘上无声地敲了几下,语气又是似笑非笑,“我哪敢凶阿阴?”
感觉到带着怀疑的视线,他补充道,“我先声明,我支持男女平等,也没有保守地觉得你要拿有什么不妥……”
“谁跟你讲男女平等呀?就说你刚刚不笑了。”
“后面有个男人在看你,我怎么笑得出来?”
那眼神中的意味实在是让人不舒服,他回看过去对方就收敛了,这样他也不好再做什么。
“……”阿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回过神来笑着说:“那我下次戴个面纱?”
他戳了下阿阴腰间的肉,“开什么玩笑。”
晚上吃过饭后,方观澄几乎算是病好,把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启动。平日里都是属于他的衣服中混杂进了几件宝蓝色、银灰色的裙子,正在暧昧地纠缠着滚动。电视随便放着个吵闹的综艺,隐约听得到震动的声响,而他到卧室里换床单被罩,阿阴撅着屁股蹲在那研究客厅的扫地机器人。
方观澄提高了音量问她,“你怎么像个古代人?”
“方老师瞧不起谁呢?它已经动了,真神奇。”
昏黄色的灯总是那么的温馨,他弄好了床褥又去挂衣服,最后还剩两件在洗衣机里时,阿阴光着脚走了进来,从背后抱住他,手顺着T恤下摆钻进去。
他仿佛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登徒子行为,“没事做了过来撩我?等我把这两件挂完。”
说话间低头发现,被头顶灯光染上暖黄色的瓷砖上,一双光溜溜的脚,上面还涂着靛蓝色的指甲油,衬托那脚背更白。
阿阴本就只想抱着他黏人,三两步蹦蹦跶跶地从客厅跑过来,才意识到没穿拖鞋。脸正埋在他背上无声撒娇,下一秒被方观澄提着腰抱了起来,放在了洗衣机上。
她坐着下立刻比他高出些许,“你干嘛呀?”
“怎么不穿鞋?”
“忘记了……”
一边肩带滑落,她伸腿勾他,方观澄半推半就地上前。缩短距离后实在是暧昧,手里挂上衣架的银灰色半裙被他干脆地放在旁边。
开口是低沉而引诱:“阿阴要做什么?”
帮她把肩带向上提,阿阴伸手按住阻拦,“观澄觉得呢?”
一如当初上元夜晚她故意带他去荒无人烟的城隍庙,今日则是打断乖巧挂衣服的方观澄。洗衣机里是否还有衣服,那条银灰色的醋酸裙是否皱的不能穿,都不在眼下考虑范围。肩带不再提上去,两相靠近,灯光偷窥情人热吻,安静的听得到唾液交融唇瓣嬉戏的声音。
……
两人没再穿衣服,刚换过的干净床单,实在是适合衤果睡。温存着腻上几句,他调笑着问:“阿阴这下算得上身心满足了?”
“唔,算得上。”还要倦倦地给他竖个大拇指。
他笑容不减,按下了那双白嫩的手臂,“倒也不用。”
床头柜上阿阴的手机响起,是药叉发的语音通话,她按了接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面讲话。方观澄识趣地不打扰,也拿了自己的手机随便看看。偶尔听得到她低声说“观澄”,又忍不住淡笑。
等阿阴挂了语音,也精神了许多,毕竟眼下实在算不上晚,手机上赫然写着19:46。方观澄搂住凑过来的她,阿阴看到手机屏幕绿色的护眼界面都是英文。
“看的什么?”
他不直接回答,而是给她读了一段话,“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Miss Lester.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think love is sex and marriage and six o’clock-kisses and children, and perhaps it is, Miss Lester. But do you know what I think I think l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坦诚的说,阿阴不算喜欢英语,到现在会的单词也寥寥可数,甚至分不清方观澄说的是英音美音。
她只知道这段话中他说了三次love。
“方老师,我听不懂。”
“这个人说,他认为爱是不忍伸手触碰。”
未等阿阴开口,他笑着继续说,“我知道,阿阴不赞同。”
你的爱是江水奔流,初春冰面裂开了个口,至此浩浩汤汤、绵绵不休。
而我刚刚,最想说的不过是那句“Loving you is the important thing.”
作者有话要说:
果不其然被锁了,其实已经写的足够隐晦。今天太丧了,希望大家能学阿阴一样尽力快活。-11.28凌晨
第55章 现代篇·方观澄(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卡在网审又没人审了,这章要是发出来了还没看到上一章的去我微博看。 方观澄当然不知道,阿阴曾三十多年“想要触碰又收回了手”。不过既然眼下快活,就不再谈昨日种种,徒增感伤而已。
八月初,方观澄架不住朋友哀求,定了机票去上海,美其名曰“赚外快”。由头是那边办了个工业方面的国际交流会,请方观澄去做同传,因为是朋友第一次主办,找个认识的人好放心。
阿阴这才了解到方观澄曾经在北京做的是翻译。因为职业原因,什么都要了解,再加上他一毕业接触的就是工业方向,实际上心里并不是很喜欢。
她以为方观澄仅仅是因为不喜欢就换了工作,毕竟做鬼的都是这般肆意任性。两人低声碎屑地闲聊才得知,根本不是那样,做人比做鬼难多了。
他说:“怎么会只因为不喜欢就辞职,那时候还是赚很多的。”
阿阴说:“那是因为什么呀?”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我爸去世。”
“你太难过了吗?”
“难过有的,但是他给我留了笔遗产,还有一些收藏的古董。”
“……”她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打他,“我把你想的太高尚了。”
他故作严肃地说:“阿阴,我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俗人。”
她点头,一点也不觉得嫌恶。
俗人怎么了,俗人才难得,更不必说是千年前竺寒到死也没做过一天的那种俗人。
出发前一晚,他买了好些方便煮的食材或是速冻的食品,送阿阴回了家。还一一讲了下厨房里新买的厨具怎么用,阿阴敷衍着应和,被他无奈搂着出了厨房,说一句:“我会督促你按时吃饭,到时候再告诉你怎么做。”
“好好好,观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聒噪。”
“聒噪?”
“方老师语气变严肃了,是要生气了吗,美人计可不可以再用?”
“不可以,你脱光了也没用。”
“哦?”她拉长了语调,“这就是在暗示我了对不对。”
他忍不住笑,“谁暗示你这个啊?赶紧把身份证交出来。”
“……不可以!”
身份证三个字最近可以说是围绕着两个人的日常生活。本来满是甜腻的日子中画上了一些鸡飞狗跳,无形中又是你追我藏的游戏。起源于那天方观澄蓦地想起什么,把阿阴按住问她年龄,他私心以为应该是25左右,不会差太多。可阿阴非说自己30多,这就有些假了,他不信,便说要看身份证。
阿阴背着他偷偷拿出了一直放在包里几乎没用过的证件,因为药叉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随身携带。看着上面的出生年份眉头一皱,几乎是立刻下定了决心不能给他看。今时不同往日,民国那会有钱的老板难免都喜欢找年轻的,大多续弦娶个小十几岁的也是常事,现在实在是不多。更别提方观澄一早就说过,起初禁受得住她勾引离不开年龄问题。
她还大半夜地联系过药叉,把人家从搂着爱人的美梦中拉出来,问他能不能给自己换个年纪大点的身份证。药叉当初帮她弄证件的时候想着特意弄个年轻的供她多用几年,知道了来龙去脉后不惜把怀里的薜荔吵醒也要骂她:“你丫就是几十年没谈恋爱闲出屁了,大半夜在这儿跟我逗闷子,让不让人消停,去跟你家观澄做点正经事行不行?”
……此方案宣布失败。
其实戳破了说,不过是恋爱中的小把戏。
“韩隐,说说吧,你是不是未成年,我罪过大了。”
“……未成年都快能当你女儿了。”
阿阴心想自己活了一千多岁,居然要被他说是未成年,差距未免也太大。
“有道理。”
结果话音落下没一会就被他发现沙发缝隙里有一张卡片,拿出来可不是名为韩隐的身份证。阿阴扑在他身上抢,方观澄把人扣在怀里伸长了手臂看,此时庆幸他视力很好,一点也不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