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枝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管用,只有把王爷拉出来,才能堵住这些人的嘴。
温大人手掌冲着桌面重重地拍了下,“都给我住嘴,”又缓了缓气,扭头看向温枝,“你也是,嫁进王爷府还没多久,说话竟然如此无礼,是不是觉得现在有靠山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温枝冷哼了声,“我哪儿敢啊,你们扪心自问下,今儿叫我回来到底是为了吃这段饭,还是为了看笑话的,我嫁进王爷府里已有个把月了,这期间从未派人来叫我回温府,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自己到底安的什么心自己知道。”
她知道这会儿撕破脸皮是再好不过的时机,本以为自己出嫁后互不打扰就是最好的,可真的就是你不惹人,可有些人偏偏送上门来惹你,温枝不想再同这些“家里人”有过多来往了。
温大人听完温枝的话后,气的直吹胡子,“放肆,规矩都去哪儿了,这才离家几天就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真的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滚,给我滚。”
温枝木着张脸站起来,“哼,我本就没想来吃这段饭,既然满足了有些人的好奇心,我也该走了,哦,不过走之前我再提醒各位一下,但凡我再听到一点关于绑架的风吹草动,我可不管是不是出自在座各位的口,我会一并算在你们的头上,告诉王爷的。”说完就干脆利索的转身就走。
温夫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前方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心里恨的牙痒痒,自己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个贱蹄子。
温老爷何时受过自己孩子的这种气,话都说不出一句,直接挥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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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王爷府后,小七兴奋的直拍手,“夫人刚刚太厉害了,终于硬气了一会,把我看的真是目瞪口呆。”
李嬷嬷的脸上也罕见的带着点儿笑,“确实厉害,夫人往后可以挺直腰板了,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气。”
“我要是不硬气一点,可能不出明儿,今儿晚上京城大街小巷都是关于我的传闻,先不说我个人,这是关乎王爷和整个王爷府的名声问题,传出去别人怎么说王爷,怎么说我。”
温枝说完后,又想起了什么,同李嬷嬷道,“嬷嬷,去把下人都召集到院外,是时候要抓抓内鬼,立立规矩了。”
“内鬼?”
温枝神色淡然道,“绑架的事情王爷三令五申的不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往外说,您说温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嬷嬷点点头,“你是说府上有温家派来的内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李嬷嬷皱着眉,摇摇头,“他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敢往王爷府里插眼线。”
温枝招呼小七道,“去我屋里,把放在桌上的本子拿过来,”
“是,夫人。”
第二十章
不出一会儿,府上所有丫鬟小厮们再一次的被召集到了一起,不过这次是在院子里。
温枝招呼下人搬了张凳子放在了院子里,坐在凳子上,一页接着一页翻看刚刚小七递来的本子,轻笑了声,“春花是哪位?走出来让我瞧瞧。”
在场的丫鬟小厮心里都直打鼓,这侧夫人□□花做什么?这丫鬟来府上本就没太多日,更加没有犯过什么事,为何偏偏找上了她?
温枝话音落了片刻后,一瘦弱的女子从拥挤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本就薄弱的脊背更是缩成了一团,踉踉跄跄的走到温枝的面前,跪下行礼,“回夫人,奴婢就是春花。”
温枝一脸好奇的凑上身子往下看,“低头做什么,抬起头来让我仔细瞧瞧,”
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皮微妙的动了动,深吸一口气,额头离开了地面,缓缓地抬起了头,一张普通的大众脸映在了温枝的瞳孔里。
春花被温枝紧盯不放的眼神刺得脑子直打转,磕磕绊绊的回道,“夫,夫人,叫奴婢是有何事吗?”
温枝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拍去落在春花肩上的枯叶,淡淡的说道,“你紧张什么?我看着像是要吃人吗?”
春花被这看似平静的问话弄得慌了神,犹豫了片刻,斟酌着开口道,“不是的,只是夫人突然叫到奴婢的名字,奴婢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儿惊讶。”
温枝晃了晃手中的记录本,温和的问道,“我刚刚翻了下册子,其他人多数都是跟着王爷一起进王爷府的,但就属你和别人不一样,是被买回来的,而且比别人进府的时间都要迟,哦,不对,好像只比我早了那么几日而已,我想问问,当时是谁把你买回来的?又是从何处买回来的?”
春花的手指就像被弹弓打中了样,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迟疑了半天,慢慢开口道,“是府里的一位嬷嬷从集市上把我赎回来的,我当时被以前的雇主派去卖艺,赚不到钱就打我,嬷嬷看我可怜,就把我赎回来安排在王爷府里干活。”
温枝好奇的问道,“那是哪位嬷嬷把你赎回来的呢?”
“是,是大夫人身边的那位贴身嬷嬷。”
温枝笑着冲立在一旁的管家开口,“劳烦周管家把她口中的嬷嬷带过来吧。”
“是,夫人。”
周管家径直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把站在角落里几乎让人可以忽略掉的嬷嬷给一把拉了出来,“走吧,夫人叫你。”
嬷嬷扭了扭身子,挣脱掉了周管家的碰触,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我自己会走。”
温枝对这位嬷嬷有点儿影响,反正只要有苏慧语的地方定然就会有这位嬷嬷。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儿?”
嬷嬷行了个礼后,沙哑出声,“夫人,我也是当时在集市看她被人打,可怜的紧,就花了点儿银子把她赎了回来,刚好后院缺一个打扫的丫鬟。”
温枝眉梢沾上了一抹玩味,“哦?原来真是嬷嬷从集市上赎回来的啊,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这张脸熟悉的很呢?”
春花赶忙插嘴道,“以前经常有人说我的样子和挺多人撞脸,夫人肯定记错了。”
温枝又弯了弯腰,往春花的脸部凑近了几分,一遍打量着五官一遍慢悠悠道,“不对,我这人打小记忆力就好,你这张脸怎么长的和温家大夫人娘家里的一个小丫鬟一模一样呢?”
春花唇瓣惨白,咽了咽口水,低声回道,“可能是巧合吧,我也不知道夫人说的那位女子为何长得同我一模一样。”
温枝抬手帮春花把鬓前散着的一股子碎发挽到了耳后,笑着轻声说,“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长得同你一模一样?还不和我说实话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夫人在说些什么,”
温枝听完这话后,立马收起摆在脸上的假笑,冷声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又冲着周管家说道,“周管家,把工具拿上来吧。”
周管家点了点头,从院子草丛中拿出了套东西递给了温枝。
站在原地的一众丫鬟小厮看清楚那是什么后,吓得赶忙把头低下,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温枝捏着手里的工具,神色平和,淡淡的说道,“这是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听说是大夫人的最爱啊,我昨儿见到这东西的时候还感觉稀奇的很,但没想过会用它,没想到今儿就有表演自己送上门了,你说是不是,嗯?”
春花瞪着大眼看温枝手里的东西,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府里的丫鬟对这玩意儿再熟悉不过,这玩意儿就是大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罚他们的夹棍。
她进府后,被嬷嬷安排在了大夫人身边干活,受了不知多少次这玩意儿的折磨,都说十指连心,被夹棍夹上一次,那比挨板子还折磨人,钻心的疼,可再疼还是要干活,所以保护不得当,一到阴天,手指头动也动不了,一动肉里就又痒又麻,抓也抓不得,挠也挠不到。
春花看也不想再看一眼温枝手里得夹棍,跪着的腿快速的在地上摩擦前行,一把拉住温枝的裙摆,哭着求饶道,“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骗你,夫人千万不要用这东西罚奴婢,要罚就罚奴婢挨板子也行,夫人求求你了,春花知错了。”
温枝伸手一把捏住春花的腮帮,平静的问道,“是谁派你来的?有何用意?”
春花眼角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流,抽噎着回道,“是,是温夫人派奴婢来的,为的就是让奴婢注意夫人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就要立刻禀告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