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恶妇(62)

安氏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分析起来:“听娘的,这茬往后就不提了,那鸢儿也不是娘给你备下的,你若是现在去找你爹大吵大闹的,不正是坐实了这件事?”

从安氏的院子出来后,宁衡失魂落魄的溜出了宁家。

这头,陈郡主如约上门拜访,下人把她引去了莺歌院,接着,又有婢女上了茶点,等人都退下后,陈明月一改先前的贞静,倾身就凑近了去,饶有兴致的发出邀请:“小桥啊,我叫你小桥可以吗?”

“自然可以的郡主,”月姑娘向来是很识时务的。

哪知陈明月摆摆手,蹙着眉头:“你别叫我郡主了,叫我明月吧,你哥哥和我哥哥是至交好友,咱们两个也不用太过客气才是。”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月桥顺口就应了下来:“明月。”

“唉,这才对吗!”陈明月高兴的又凑进了她:“唉小桥,最近外头可热闹了,好多异域的商队过来,听说明儿又有一起,听说还有汗血宝马呢,不如咱们去看看?”

月桥想着近日无事,且陈郡主都主动邀约了,便应了下来:“那就约个时辰,到时候见面了一起去。”

陈郡主爱好舞刀弄枪,但所幸月桥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两个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各自都听得十分有趣,末了,陈郡主还似乎是不好意思的问了月桥一个问题:“小桥啊,我听说你们村里有个叫小花的?”

月桥一愣,小花?

她想了想,蹙着眉心:“是有个叫小花的。”但这个小花是狗非人。

直到陈明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月桥都还有些没回过神。

陈郡主怎么会知道月家村有条狗叫小花来着?

午时,绿芽服侍月桥用了午膳,顺嘴提了一句:“方才宁全儿传了消息回来,说小侯爷又约了马家的公子在外头酒楼里用膳喝酒,要傍晚才能回来。”

月桥吞咽了嘴里的菜,接了绿芽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方点了点头:“记得留门,”她想了想,又想起了昨日的事儿:“晚上让莺歌院的下人们好生盯着点,那外头廊下的烛火该点的还是得点上。”

“是,”绿芽应了下来,又转身去屏风后里间理了理床榻,这才旋身出来:“姑娘去歇一歇吧,我这便去跟下头的人说说。”

“你去吧,”月桥含笑见她出去,这才揉了揉腰,打着哈欠转去了床上小舔,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直到绿芽脚步慌乱的推门而入才让她惊醒过来。

月桥坐起了身,朝外头撇了一眼,问着已经撩开了一半床纱的绿芽:“外头天黑了吗,你这是怎么了?”

“姑娘,大事不好了,小侯爷方才回来,在那下人房那儿被珠儿和云儿两个小蹄子给拦下了,现在已经拐着小侯爷去了屋里,这可如何是好?”绿芽着急不已,早知道这两个小蹄子不安分,只是她们一直伺候小侯爷,又是大夫人的人,破有些脸面,连住的屋也是单独一间,如今可好,却让她们钻了空子。

月桥身子一顿,眼一凝,定定的问着:“你说什么?”

“我说……”

月桥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了,替我梳洗一番。”

等到了铜镜前,绿芽替她简单挽了个发,正要插上珠钗,月桥已经从她手上把东西拿下来搁回了桌上,站起身,一瞬间气势逼人:“走,叫阮婶和庞婶把莺歌院大门关上,拿上家伙,随我去瞧瞧!”

第52章 一顿打

云、珠两个所住的下人房里,被她二人所拦截下来的宁衡喝得醉醺醺的,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二女倾了倾身,珠儿附身在宁衡耳边听了半晌,最后抬起头,莫名的不高兴起来:“爷在叫少夫人!”

倒是珠儿并不太在意,拢了拢自己的秀发,道:“那又如何,左右爷如今在咱们房里,叫叫少夫人又有何妨?”

反正只要过了今晚,那她们姐妹在这莺歌院的位置就彻底稳固了下来,哪怕少夫人再凶,再厉害,木已成舟,已成事实,她有再多的手段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让她们姐妹俩点小苦头罢了。

云儿虽不满,但对珠儿这番话也是肯定的,她有些拘谨的看着珠儿:“那咱们开始?”

珠儿朝她魅惑一笑:“你说呢?”

床纱外,衣裳开始洒落在外,烛火之下,朦朦胧胧的罩着一层暧昧之色,突然那粉色的床幔后,一个散着乌发的脑袋伸了出来,脸上憋得难受,嘴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小侯爷”

“小侯爷”

接着,从里头伸出两只白嫩的手,云儿和珠儿两个惊慌失措的扶着人,又是递上解酒汤,又是揉着胸口,好一会,闭着眼的宁衡才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两手开始挥舞:“媳妇。”

这两个字还喊得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样。

云儿和珠儿对视一笑,云儿婀娜多姿的上前两步,扭着腰掐着声应道:“唉,我在这儿。”

宁衡的双手碰到云儿赤裸的胳膊,咧嘴笑:“媳妇你……”

恰在此时,月桥带着人过来了,阮婶和庞婶一左一右的在她两边,手里拿着个木棍,几人在房门前站定,见屋内火光亮堂,还有几道模糊的声音传来,月桥沉着脸,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抬了抬手,道:“给我砸开!”

于是,宁小候话未完,只听房门“嘭”的一声,被大力的撞开。

屋内烛火通明,把房门外几步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云儿和珠儿两个更是被吓了一跳,连带本来迷蒙的宁小候也清醒了几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目光有些呆滞,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但是月桥那强盛的气势和她带来的两个管事,软婶和庞婶手里拿着的木棍却让他弄懂了现在的境地。

但随后,两日来的不满顿时爆发了出来,他看着一步一步走进来的月桥,低吼道:“你这是做何,爷不过就是随便宠两个奴婢罢了,莫非这你都要管!”

阻碍当家的寻欢作乐,乃是犯了女子的“妒”!

谁料月桥一步一步的走进来,插着腰冷冷一笑:“我便是管了又如何?”

当初既然有胆子招惹她,便得做好家无安宁的准备,来宁家这些日子,她一直柔柔弱弱的,可不是真的柔弱不堪:“把这两个婢女拉下去。”

“得令唉。”

软婶和庞婶喜笑颜开的一手提着一个,出房门时还替月桥关了门。

云、珠两个被拽着,身上仅着了肚兜裹裤,披头散发的被前行拖着走,不住的发出呼救喊声,尖声锐利得吵得两个婶子耳朵都痛,阮婶不耐烦的脱下了脚下的臭袜子往逮住的那个嘴里一堵。

这下才安静了。

庞婶也有样学样,堵了人的嘴,其余的挣扎在她们二人眼里不过是挠痒痒罢了,一路拉扯到还未出下人房,先头那云、珠俩个的房里,却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在其他房里,原本还残留着的微弱烛火一下被熄灭了。

这一个晚上,对莺歌院的下人来说,时辰似乎是格外的难熬,几乎每一个下人在第二日都是顶着两只黑通通的眼开始一日的伙计,外出碰到其他人时被问及也是遮遮掩掩把头一日的事儿盖过去。

至于宁衡的主院和月桥的侧院那更是连走动的下人都极少,便是有,那也是快速做完了手里头的伙计,迫不及待的溜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

在所有人忌莫如讳的时候,宁衡却是躺在了主院的床上唉声叹气,两边脸颊上还有清晰可见的两个掌印,鲜红滴血,连过了一夜都还未消退半分,可见打人者用了多大的劲。

宁衡抬了抬手,宽袖往下划了划,露出青紫的痕迹,跟脸上的伤痕一样,清晰可见,却没有做任何后续包扎,他“呲”了一声,动了动嘴角,却疼得眼泪险些出来。

“来人啊。”

僵着嘴喊了两句,半晌无人应。

宁衡那是又怒又气,月桥昨晚把他打得下不了床,如今连下人也看蝶下菜,外头连个服侍的都没有了,这是要欺主不成?

他动了动身子,使劲的想撑起来,但隐藏在衣裳下的伤处不知道还有多少,光是用了这点劲,就让宁衡额角滴落了汗水,努力了半晌,最终无力的倒回了原处,还牵动了后辈的伤,让他疼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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