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恶妇(118)

她们主意打得好,既想把宁家几位夫人们给讨好了,又给贵妃递了个靶子,如此两面逢源,无论是宁家几位夫人还是贵妃娘娘都能记着她们的一星半点的好,百利而无一害。

只,谁也没料到,贵妃娘娘竟然不但不厌烦此女,反而一脸的慈爱,完全是把她当后辈一般看待。

无论是准备告状的娘子们,还是正等着看好戏的命妇们都被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

便是宁老夫人等人也被气得不轻,脸色难看得紧。

方才她们在绣春宫里,话里话外的把府里头的大小事儿倒竹筒子似的说了说,其中那月家女把府中上上下下弄得乌烟瘴气的罪证不知说了多少条,就盼着贵妃娘娘能与她们站一头,往后没了靠山,她们在想拿捏她还不是容易得很?

当时贵妃娘娘是如何来着?

她面带微笑的听着,既没有同仇敌忾,又没有不耐烦,让她们觉得贵妃娘娘是被蒙蔽了,若是把她们的话听进了心里,至少心里是厌恶了月家女的。

这会儿,宁老夫人鼓着脸,口里连连喘了好几口粗气儿。

月桥被皇贵妃点了名,在旁人复杂又艳羡的目光里缓步走了过去,到贵妃跟前儿时微微弓了弓身:“娘娘。”

“哎。”贵妃应了声儿,抬手把人给扶了起来,满脸笑容的拉着人又近了两分:“早便想着同你说说话了,一直不得闲,你可莫要介怀。”

月桥摇摇头,诚实的说道:“娘娘说笑了,臣妇哪里会同娘娘嫌隙。”

自古君臣有别,对月桥来说,虽她只见过皇贵妃两回,但每回她都觉得贵妃是一个通情达理之人,从未见过她有仗着天家威仪强迫他人之事,如此貌美又规矩有礼之人,坤帝爱重她,实属正常。

而贵妃却被她逗得大笑,拉着她的手不住的拍了拍。

“何事能逗得贵妃大笑不止?”

一道女声刚刚响起,外头同时高声响起的还有侍卫的唱报:“皇后娘娘到。”

顿时,一屋子妇人们,包括贵妃都转身朝着来人之处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高呼:“皇后娘娘吉祥,娘娘万福金安。”

温皇后约摸四十出头,一张脸保养得宜,只脸上不常笑,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跟在皇后身后的,是温家一众人,以温夫人为首,后头跟着温家那头的夫人姑娘们。

“起吧。”

皇后身处高位惯了,声音里满是威严,虚虚的扶了手后,朝着被扶起来的贵妃又问了句:“本宫方才听闻贵妃大笑不止的声音,可是发生了何等喜事儿不成?”

贵妃便笑着回道:“臣妾不过被我这好弟媳说的话一下给逗笑了罢了。”

皇后闻言,眼眸一下放在了月桥身上,好半晌才道:“这位便是宁衡的媳妇儿吧,果真如同传闻的那般,是个天姿国色的小娘子,巧的是本宫生母今日也说起了五少夫人,说你是个有趣儿的人。”

话落,那温夫人便顺着接了句:“那可不,这般有趣儿的小姑娘,投在我家倒是好的。”

月桥只得站了出来,轻轻施了一礼,道:“娘娘和温夫人过奖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屋里一众命妇们更是忐忑得很,若是早知道这月氏不仅得贵妃看中,连皇后和温夫人也对她赞赏有加,她们又何必强出那个头,反倒还得罪了人?

在不少人后悔之时,皇后又召了两个命妇上前说了几句,随后面朝一众人说了重九大日的贺词儿,带着人鱼贯而出的一一上了外头的轿子。

皇后的鸾轿在前,贵妃次之,随后是几家老夫人,诰命夫人,得皇后和贵妃看中的娘子姑娘们的轿子,浩浩荡荡的朝着九鹿山而去。

街上,老百姓们早就退至到一旁了,只不时的抬眼朝她们的轿子瞧了瞧,三三两两的围在一块儿小声的说着话,月桥被一抖一抖的又开始犯起了困,随着轿子的绿芽从半掀的帘子上瞧了个正着,微微凑近了去,小声的说道:“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快出城了,你在忍忍,待从山上回了府就可以安心歇一歇了。”

绿芽也是心疼得很,为了今儿拜见皇后和贵妃,她们家姑娘卯时不到便起了身沐浴,由着人折腾到了出门,好不易的到了宫里吧,又被人无故的斥责了一通,到如今也只跟小鸡啄米似的想歇一歇,半丝没朝着旁人发火,越发让她这个当奴才的都替她不值。

也不知那些人是如何想的,这心眼儿也太坏了些。

无独有偶,在路旁,也有人从那半敞的帘子里窥见了一抹容颜,再听得旁人的说道指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惨白着脸色。

“俪儿,你又发甚楞,赶紧上马车,待贵人们过了咱们也得趁着天儿赶紧离开。”

说完,一只大掌推了推发愣的女子,说话的男子中年模样,身材有些胖,尤其是肚子圆圆滚滚的,看着就富裕喜庆,不过他脸上有些愁容,连头发也染上了几缕白。

这男子,正是江南渭水府的黄员外。

黄俪没动,眼眸随着那一辆辆过去的轿子转动着,黄员外忍着气儿,朝一边的小丫头小翠挥了挥手:“还不快过来扶着你主子上马车。”

说完,他哼了哼,甩了甩袖,率先上了停在一旁的头一架马车上。

第105章 凤求凰

金陵府一众贵妇们的轿子出了城,又行了约摸一刻钟,轿子停在了九鹿山脚下。

长长的队伍排成了排,最开始到达的皇后、贵妃等人早早就带着人走了,随后到的妇人们也成群结队的打着趣儿往山上爬。

月桥到的不晚不早,且绿芽心疼她,在轿子到了山脚好一会儿才把昏昏欲睡的人喊醒,一旁路过的姑娘们也没敢大模大样的招呼她一块儿走,却不料主仆两个正没走上几步,倒是迎来了后头才到的宁心、宁慧两姐妹。

“五嫂。”

“五嫂。”

两人快步走了上来,到月桥身侧,宁慧还笑着问她:“五嫂,你比我和六姐先走了好一会儿,怎的才到这儿?”

月桥朝她二人微微点头,捂着小嘴,还带着点慵懒:“在里头闭了会儿眼。”

姐妹俩噗嗤一声儿笑了出来,见她脸上果然还未清醒的样子,不由说道:“方才在路上,还有好些姑娘说这是难得亲近皇后和贵妃娘娘的时候,若是脚程好的,走在前头,给贵人们搭把手那也是光宗耀祖的事儿。”

“是啊,这一路上,不是好些人都打着这个主意吗。”

哪像她们这五嫂,明明得上头几位贵人们看中,却偏偏不爱出那风头,反倒是独来独往得很,一点也不爱往那跟前儿凑。

若换了旁人,只怕心眼子早就动了起来,随着贵人们身侧去了,待今日过后,不说整个金陵府的命妇贵女们知道是贵人们跟前儿的红人,便是拿出去说嘴,也够让旁人艳羡许久了。

月桥又小小声儿的打了个哈欠,水盈盈的眼眸里那水珠儿都快要落了下来,眼眶都泛着红,闻得二人这话,反问了句:“莫非你们也想伴随着贵人身侧?”

宁心和宁慧顿时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宁心才有些难为情的说着:“这,我们姐妹俩倒是有这个妄想。”

她苦笑了一声儿。像她们这般女子,能觐得见皇后和贵妃的天颜便是福分了,本是庶出子女,哪怕贵妃本出自宁国公府,但嫡庶有别,何况当年贵妃进宫时她们还年幼,原就不亲近,何况如今一个君一个臣,更是云泥之别。

伴随贵人身侧,不仅仅是拿出去让人艳羡的,对她们这种即将要成亲的女子来说,若是有这个光荣的事儿,在婆家那也是天大的脸面,往后人家说起她们是宁国公府的姑娘时,还会顺着说一句,此女曾得贵人看中,伴随身侧过,这一份荣耀,不仅仅对她们本人,对婆家,甚至对未来的孩子都有莫大的好处。

何况她们嫁的人家门第不高,这样能随着贵人登山的机会许是只有这一回了吧。

月桥听得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儿,她放下了手,好一会才说道:“贵人身侧的位置虽让人眼红,但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招人妒恨,何况贵人上山,便是你们脚程再好也是无用。”

她不若宁心等人一般身在局中,反倒是把这前前后后瞧得一清二楚,扭头对上姐妹俩惊讶的目光,嘴角浅浅的笑道:“想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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