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安眼角的笑意顿住，僵硬地对上少女慌张的眼神……
第26章
自上次一吻，何乐乐羞得好几天不敢看沈常安正眼。
可共处一个屋檐，哪能说不见就不见。
没几天就是除夕，何乐乐起来的时候，沈常安已经弄好了家里的卫生。
H市的习俗是除夕当天只吃两顿饭，一顿下午两点，一顿晚上的饺子。
两人喝了点牛奶填了下肚子，准备开始制作丰盛的午饭。
依旧是沈常安掌勺，何乐乐勤劳的做个小工，在一旁默默打着下手。
为了符合节日的气氛，何乐乐今天穿着红色的毛衣，毛衣有些宽松，领子处更是宽大，小小的脸颊更显白嫩。
她双手撑着流理台，脚尖俏皮地踮起，吸了下小鼻子，一脸陶醉：“好香啊！”
沈常安在做的是一道特色菜，以前乔安玲还在世的时候每年都会煮。
虽然乔安玲有时像疯子一样，可到了除夕这种节日，她也会难得被喜悦气氛感染，为沈常安烹饪一桌的好菜。
这道菜沈常安看了十几年，今天凭着记忆，勉强也算成功。
看身边的小女人偷偷摸摸用筷子夹一口放嘴里，眼睛幸福地眯起。
沈常安内心的不安被温暖的小泡泡抚平，取出一个小碗，他用勺子舀出一大碗，递给何乐乐。
“吃吧！”
小时候他常常被香味吸引，除夕日的午饭格外的晚，乔安玲都会提前盛好一碗给他，摸着他的头，说：“吃吧！”
沈常安摇摇头，怎么又想起那些了。
何乐乐早就饿了，家里就他们两，她也不跟沈常安客气，爽快接过，“昂”的一大口，吃得豪爽又满足。
沈常安狭长的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明明是比自己大的女孩子，现在看来却像小朋友一样可爱。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她的脑袋，而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眼神闪了闪，迅速地收回手。
何乐乐傻傻抬起头，就看见沈常安复杂的眼神。她懵懵懂懂愣了很久，然后举起手中的小勺子。
安安不会是也饿了吧，所以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何乐乐傻萌萌举起右手的勺子，上面是自己咬过一口的丸子。
勺子递到嘴边，沈常安想也不想就张开了嘴巴，一口吞下那颗可怜的丸子。
何乐乐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嚼，眼睛瞪大了看着沈常安性感的薄唇。
“怎么了？”少年声音沙哑暗沉，带着说不清楚的性感。
何乐乐一紧张，嘴里的食物被用力咽下，慌慌张张放下小碗，扔下一句“没什么”，像个灵活的小兔子，咻的一下跑远了。
丸子一入嘴，沈常安就发现了不对，可他一声不吭吃下，丝毫没有嫌弃。
看到何乐乐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跑远，少年嘴里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他搞不懂为何心情愉悦，可笑容越来越大，到最后都忍不住变成一声轻笑。
H市家家户户通了暖气，何乐乐悄悄在窗户旁吹了吹风，还用手扇了扇红扑扑的脸颊，小声抱怨：“这暖气太足啦～”
何乐乐在卧室里磨蹭了一个小时才鼓起勇气出门，出去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小三角形状的东西。
“安安。”何乐乐轻声喊到。
沈常安将洗干净的锅放进柜子里，一边解开围裙一边朝她走过来，用鼻音回应道，“嗯？”
“给！”何乐乐伸手，掌心上躺着一个祈愿符。
沈常安眼角的笑意一凝，缓缓伸手接过。
他认得这个。
见沈常安收下，何乐乐笑着握起掌心，收回手。
双手背在身后，少女歪着脑袋笑魇如花，语气轻快道：“新年礼物！”
忠叔的岳母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去医院住了好些天，忠叔老婆心里焦虑，买了些东西去寺庙烧香祈福。
何乐乐刚好听说，也买了好些东西跟着一起去了寺庙。
凡人百欲，寺庙祈福的人数巨多，所求也各不相同。
忠婶恭恭敬敬跪在一旁的蒲垫上祈求老母的平安，何乐乐学着她的样子，三叩九拜朝着菩萨许愿。
“忠婶说愿望要一个个提，不然就不能实现。我想了想，你的学习靠自己足够了，所以我求了这个，希望你平安喜乐。”何乐乐视线看着小小一团，这个就可以让安安永远快乐吗？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可以的吧！一定可以的吧！
沈常安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娇小的何乐乐揽进怀里。
少年用手指快速抹去眼泪，大脑袋埋进何乐乐的脖颈，依赖地蹭了蹭。
笨蛋！我有你，已经够了。
我恨过上天的不公，可是它把你补偿给我，我原谅它了。
第27章
大年初二，何乐乐跟着沈常安去了小镇探望外婆。
外婆身体还算健硕，除了眼睛不好使，生活还算能自理。
按理这个时候何乐乐一个外人不该来的，可拧不过沈常安，一向听话乖顺的少年异常执拗，非要喊她陪着一起。
何乐乐本就心软，少年一撒娇，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眨巴两下，何乐乐顿时没有节操的从了。
居民楼本是原先的职工宿舍，房屋老旧，不少职工在市里都买了房子，过了年，这里顿时十分冷清。
亦步亦趋跟着沈常安走在昏黑的楼道，何乐乐心里有些酸涩。这个阖家欢乐的日子，徒留外婆一人孤单。
前头的沈常安也神情严肃，乔安玲的事情还不敢跟外婆说，他担心等下外婆问到可如何应对。
不管内心多么复杂，两人还是稳当当站在了门口。
许是因为过年有人拜访，房门大开着，只见一个蹒跚的背影在屋里打转。
沈常安没有说话，何乐乐也不敢开口。
外婆视力不好，房间本就黑暗，一个转身，老人家差点就撞上了一旁的椅子。
少年眼疾手快扶住外婆，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大概是许久没说话，嗓音沙哑干涩的紧，“小心。”
外婆更加苍老，反应能力也大不如前。
她端看了沈常安好久，声音粗重低沉，“是安安啊……”
沈常安接过她手中的盘子，慢慢摆到桌上，低声“嗯”了一声，后又反应到老人家听力不好，又加重了语气应答。
何乐乐将买来的礼品放在桌脚，有些拘束地过来叫人，“外婆，新年好！”
外婆抬头眯着浑浊的眼看她，表情有些讶异，似乎是吃惊后面的人不是乔安玲。
她握住沈常安的手，低声问道：“你妈呢？她今天没过来吗？”
沈常安偏过头，不忍看向老人家的眼神，他哑声道：“妈妈身体不舒服，今年喊我来拜访您。”
外婆愣在原地，维持着一个表情，像是被说服，又像是没有相信。她捏了捏沈常安的手背，神色落寞，“她怎么电话都不来一个……”
何乐乐偷偷去看沈常安的表情，只见少年眼神阴冷，让人不敢直视。
还好外婆没有接着询问，反而念叨着“怎么这么大人都不知道照顾自己，过年都生病这么严重……”
何乐乐暗地舒了口气，幸亏外婆没有深问，不然真不知能瞒她多久。
外婆这才注意到何乐乐的存在，眉头拧着，脸上的皱纹深深浅浅，问：“这姑娘是？”
何乐乐走到外婆身边蹲着，握着她的手，乖巧道：“外婆，我是安安的朋友，上次也来过的。”
“安安的朋友？”外婆蹙着眉头想了想，模模糊糊记起来了，笑道：“我记起来了，上次就是你来找的安安啊？”
何乐乐笑着点点头，态度乖顺又温柔。
孤单许久的老人家，握着何乐乐的手笑开了花，指使着沈常安烧水端茶，外婆正笑眯眯讲着沈常安小时候的趣事。
“真的吗？安安小时候居然扮过女孩子！”不怪何乐乐震惊，实在是想象一下都觉得玄幻。
外婆笑呵呵点头，眼神里尽是怀念，“是啊，安安小时候长得白白嫩嫩，比不少女娃子都好看的紧。”
还有一句话外婆藏在心里，安安小时候简直跟乔安玲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见外婆心情愉快，沈常安在一旁也不阻止何乐乐聆听自己的黑历史，眉眼间也染上笑意。
午饭还是沈常安掌勺，何乐乐小媳妇状的洗了碗。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住外面的交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