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欢用另只手扯了下陈司灼的衣角,低声问:“灼哥,你能不能也给我唱一首歌?”
男人眉梢微挑,对上她的视线,“想听什么?”
闻欢心底很是激动,灼哥这么问,不就代表他答应了么。
她主动提出要求:“我想听蒋老师刚发的那首《my girl》。”
这首歌是典型的情歌,中英文混合,其中英文还比较多。
闻欢知道他留过学,那些英文对于他来讲都是小菜一碟。
陈司灼侧眸,语调极为清淡:“我不会。”
闻欢撇撇唇,眸底笑意逐渐消失:“……那好吧。”
第一期节目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其中感情升温最快的要属蒋思哲和黎萱。
晚上十一点整,闻欢躺在帐篷里,仔细想了一下她和黎小萱的不同点。
小萱个性张扬,为人直爽,属于说一不二的那类人。
她们的性格成因大抵和个人的早期经历分不开关系。
闻欢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她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小萱一样,有什么话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和灼哥讲。
黎萱身上的勇气和直率,正是她所缺少的。
两分钟后,陈司灼顶着湿漉漉的黑发过来了。
闻欢听到动静,坐起身,喊了声:“灼哥。”
陈司灼边用毛巾擦头发边看向她:“你怎么还不睡?”
闻欢双脚并拢,单手托腮,朝他笑:“你不来,我睡不着。”
男人动作一顿,俯下身,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我现在来了,你可以睡了?”
闻欢站起身,穿上拖鞋:“灼哥,我帮你吹头发。”
男人眼眸深静,细看却又夹杂了点笑意:“这么贴心?”
闻欢拿起吹风机,走到他身边,半开玩笑似的道:“我可不想看到我家男人英年早秃。”
陈司灼俯身,轻轻按住她肩膀,语调如小溪潺潺:“欢欢。”
她应声:“嗯。”
陈司灼声线低沉:“我今天写的那句话,你真的理解了吗?”
闻欢点点头:“我能理解。”
倒是他现在这种眼神,她不太能理解。
男人唇角扯出微末笑意:“好。”
闻欢插上吹风机,开始给他吹头发。
才吹了几下,她的手臂却有了几分酸胀感,嘟起嘴巴抗议:“你太高了,我够不着。”
他们俩这会儿都坐在帐篷里面,但陈司灼人高马大的。
看到她嘟起嘴巴的可爱模样,陈司灼忍不住低下头。
闻欢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然而,她所期待的吻迟迟没落下来。
男人接过她手中的电吹风:“我自己来。”
闻欢睁开眼,摇头:“不行。”
陈司灼:“怎么样才行?”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你头低下来一点就可以了。”
男人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眼神宠溺:“好。”
闻欢美滋滋地打开了吹风机,一股清冽的薄荷香味夹杂着热风钻进她鼻尖。
她忍不住开口道:“灼哥,不好意思啊,你看,我给你吹个头发,还得让你低头。”
男人反问:“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倒是很愿意被她麻烦,哪怕多几次也没关系。
黎正青不是说过么,喜欢你的人才会跑来麻烦你,不喜欢你的对你根本理都不理。
闻欢抿了下唇角,轻叹口气:“怪我长得太矮了。”
灼哥净身高187,她净身高只有160。
她和他一比,的确是矮。
男人将吹风机按灭,搂住她的腰,“矮我也喜欢。”
闻欢:“!”
天,他这算是跟她告白了吗?
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反应了几秒,她开口问:“这算是告白吗?”
男人修长手指搭在她下巴上,尾音轻扬:“嗯?”
“刚才那句话,不算告白吗?”闻欢现在脑子反应有点迟钝,但还不至于搞不清楚情况。
陈司灼:“不算。”
这么没诚意的告白,就算她同意,他都不会同意。
闻欢抿起唇,声音低低淡淡,情绪明显不如前几分钟高涨:“喔。”
男人抬手摸了把她的脑袋,动作轻缓,“好了,睡觉。”
闻欢点头:“好。”
除却不得不熬夜写新闻稿的情况,她平时的作息还算规律,所以,她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的呼吸清浅而平稳,陈司灼探身,照着她的额头轻吻了下。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拿着手机,离开三号房。
怕感冒,陈司灼没忘拿上羽绒服。
他坐在台阶上,听着那首《my girl》,边听边小声哼唱。
他想把这首歌给学会,唱给闻欢听。
唱歌是他的短板,如果想快点学会,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
第一期节目录制结束,闻欢和陈司灼飞回了烟竹南庭。
这些天的经历对于闻欢来说有点复杂,她需要几天时间来缓冲一下,顺便来一个自我休整。
回到家的第二天上午,闻欢还没起床,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昨晚她并未和陈司灼一起睡,待的还是自己那间小卧室。
她倒也没什么想法,习惯使然嘛,一个人占一张大床比较舒服。
闻欢趿拉着拖鞋起床,打开门。
她顶着凌乱的鸡窝头打了个哈欠,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云姨,怎么了?”
云姨看她这副模样,差点笑出来,只不过碍于住家阿姨的职业操守,她忍住了。
“太太,这是闻夫人刚才派人来给您送的包裹,您打开瞧瞧。”
闻欢从她手里接过包裹,随意地抓了抓头发,问:“云姨,您以前不是都叫我闻小姐的么?”
云姨笑:“您和先生不是早就领证了嘛,我叫您太太也理所应当。”
闻欢咬了下唇角,眼底散出几分失落:“灼哥没这么叫过我,您这么喊,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顿了几秒,她又道:“云姨,您进来坐。”
云姨:“不用了太太,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买菜。”
听她这么说,闻欢也不再跟她客气,开口问:“您是不是看节目了?”
云姨笑得合不拢嘴:“对,上周四晚上和老先生一起看的。”
闻欢点点头,“我还没看。”
云姨轻笑:“那您抽个时间跟先生一起看看吧,我和老先生都觉得挺好玩的,尤其是你们刨地瓜那段儿,我都不知道先生对女孩儿会那么主动。”
闻欢:“……”
天哪,节目组竟然把他们嘴唇短暂触碰那一段也剪进去了?
云姨后退两步:“太太,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闻欢有点出神,机械地抬起手臂朝她挥挥手,转身走进卧室。
等等,她该不会因为那个吻成为灼哥粉丝们的公敌吧?
她这些天怂的一批,没敢再看微博,也没去逛什么论坛。
说句实在的,她之前都被骂出阴影来了。
闻欢想到那些人说的话就觉得头疼——
算了不管了,那些评论眼不见心不烦。
她看了眼闹钟,已经八点半了。
罗女士这么早派人过来给她送包裹,难不成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重要东西?
这么一想,闻欢也没心思再去洗漱了,从抽屉里找出一个小刀,开始拆快递。
拆开之后,她就愣住了。
那里面全都是母亲的东西。
还有一张她和母亲的合照,小时候的她扎着两个羊角辫儿,皮肤略黑,笑起来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闻欢深吸一口气,她记得,自己再长大些,换了牙之后,那两颗小虎牙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将母亲的首饰收起来,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包裹的外包装就被踢开了。
闻欢完全是不小心。
然而当她再次低下头,却看到了被碎尸的布娃娃。
与其说它是娃娃,倒不如说是一堆破布烂条。
这些东西被一个透明塑料袋包裹着,娃娃的蓝色眼珠都被抠了出来。
闻欢看着这堆东西,深吸一口气,打了个冷颤。
这个布娃娃是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它原本是很可爱的,闻欢很喜欢它。
后来,母亲走了,闻可欣和罗淑住进了他们家。
闻父比较疼他这个白月光生的女儿,对待闻欢的态度一天不如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