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吻起来很甜(22)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分开双膝,手肘抵在膝盖,指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低着头,一动不动,让人分不清他是醒着还是睡了。

渐渐的,就没人去打扰他了。

路江河晃晃悠悠的,还给郁晏披了件大衣。

也不知是谁的大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郁晏恍若未闻,依旧不动。

付概震和封晨也斜歪在角落里,跟人说着什么,挺大声音,脸红脖子粗的。

已经有人默默离场了。

该告别的告别完了,该联络的留好了联系方式,就没什么需要留恋的了。

酒吧里顿时空旷了许多,好像连空气都变得冷了一点。

凉寒的月光漫到地面,窗棂,发梢,指尖。

丁洛觉得头重脚轻。

她喝了快五杯鸡尾酒了,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后劲儿还挺大。

老王和徐归知到底稳重一些,把握着度,看见差不多了,一个搀起郝小于,一个过来扶着丁洛。

丁洛浑身轻飘飘的,但意识却空前清醒。

她知道自己在哪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自己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一推老王的手:“我没事,你们看着小于就行。”

说罢,她神色如常的朝玻璃大门走去。

老王犹豫片刻,见她走路很稳,也就随她了。

丁洛盯着地板,认认真真小心翼翼的迈步,生怕自己七拐八拐起来。

还好,她走了一条笔直笔直的直线。

走过两个高脚椅,走过一个黑棕色的大茶几,看着面前的大门,胜利在望。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给扯住了。

丁洛挣了挣,没挣动。

那人扯的好紧,好用力啊。

丁洛恍惚转回头,低头一看。

啊,郁晏啊。

一直窝在沙发里,把脸埋在手掌中的郁晏,原来没睡啊。

郁晏攥着她的手腕,黑亮的瞳孔闪烁着光芒,眼尾深折着,眉头微微蹙起。

他问,带着点歇斯底里的渴望。

“你还喜欢郁晏吗?”

你还喜欢郁晏吗?

丁洛的身子晃了晃,手指软弱无力的垂着,碰到了他的手臂。

他的皮肤可真凉,丁洛想。

“你还喜欢吗?”

郁晏小心翼翼的试探,声音微微发颤。

丁洛动了动唇,她听见自己清晰无比的说:“分手之后,我从没梦到过你。”

安静片刻,抓着她的那只手缓缓松开了。

郁晏怔怔的看着她,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悲伤。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的跌在沙发上,带着浓重的酒气。

丁洛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臂还保持着被郁晏扯起的姿势。

她喃喃道:“因为从那天起,我没睡过一天好觉。”

第17章

g一队的几个人是被余乐开车运回基地的。

郁晏睡了半天才悠悠转醒。

刚一睁开眼, 本能的喊了一声:“洛洛!”

随即,看看空荡荡的房间,他又紧紧闭上了嘴。

他昨天喝多了,偏偏发生的事他还记得。

最后他仗着酒劲,扯住丁洛的手, 死皮赖脸的问人家喜不喜欢他。

丁洛好像不喜欢他了。

郁晏揉了揉眉心,坐直身子,安静的蜷了一会儿。

然后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进了卫生间。

热水顺着肌肉纹理飞快的流下去,冲洗掉残余的酒气和醉意。

他的前胸靠近肋骨的地方, 有两道浅浅的伤疤。

那是以前在职高的时候, 被人划的。

职高那种地方, 哪怕你不惹事, 事也会找到你身上来。

郁晏不是打不过,更不是怕死, 但他不舍得用自己的手, 那双需要打电竞的手。

唯一一个让他全然不顾后果保护的人, 就是丁洛。

至少在他心里,丁洛比他的双手还要重要。

有这个认知的时候, 是在十七岁。

五年了,他没变过。

眼前水雾升腾, 朦朦胧胧, 郁晏烦躁的抹了一把脸。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 有某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也是第一次明白, 有时候分开与否和爱与不爱,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两个没有血缘的人的关系其实很脆弱,可以有太多意外,无可奈何,矛盾冲突让这段关系结束。

不,哪怕有血缘关系,也很脆弱,至少他是这样。

郁晏微微张开嘴,热水流到他的口中,在苦涩的口腔中激荡。

然后再毫不留情的吐出去,他努力在热水中睁开眼,看着远处覆上一层水雾的镜子,里面映出他模糊朦胧的身影。

郁晏虽然出身不好,但是骨子里带着狂妄,骄傲,特立独行。

他很聪明,很有天赋,什么都可以做到最好,甚至不用费太大力气。

他善于掌控一切,习惯别人听他的指挥。

这些年,只有丁洛是个意外。

她热热烈烈的闯进他的生活,蛮横的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这种感觉很奇怪,郁晏曾经以为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毕竟他从小经历最多的,就是背叛。

但丁洛不会背叛他,是他把她弄丢了。

-

丁洛坐着高铁重新回到帝都,地铁二号线转五号线再转十五号线,在t大东门下车。

重新看到熟悉的景色,她觉得这一个月仿佛一场梦一样。

她好像从来都没离开过这里,从来没去过魔都,从来没见到郁晏。

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拎着箱子,一路走到宿舍楼,刷了门卡,又吭哧吭哧把箱子提到三楼。

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间,宿舍里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两个室友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她看。

丁洛自顾自扯着箱子走到自己的床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室友东西占满的桌面,面无表情。

其中一个室友小声道:“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一会儿把东西收拾一下。”

另一个道:“对了丁洛,还好你回来了,《近代实验》这两天就考试了,你都没复习吧。”

丁洛扯了张湿巾,一边擦脸一边漫不经心道:“不止没复习,压根儿就没上课。”

室友眨眨眼,抿唇一笑:“那你惨了,这两天大家都放下毕设开始复习了,你虽然保研了,别到时候挂科把保研名额给丢了。”

丁洛脱口而出:“我还会挂科吗?这么简单的课不是随便考一考就九十多分了?”

刚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挺惊讶的。

她以前不是这么张扬的人。

别人都传她骄傲自负,特立独行,那是因为她们不认识郁晏。

见识过郁晏那种人,才知道这么多年把这两个词用在她身上,有多屈才了。

不过即便知道在学校不受人待见,但丁洛还是很愿意维持表面和平的,哪怕是那些背后说她坏话的人,她都能笑脸相迎。

但这次回来,她好像沾染了点郁晏的‘恶习’。

郁晏就像毒-药一样,只要近距离沾染一点,多少会被他影响。

她不完全像她自己了。

对这些马上就要分道扬镳的同学们,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不过随便吧,那人在电竞社区天天被骂,和他相比,她受的这点排挤算什么呢。

嘿,真没想到,他俩也有同病相怜的一天。

两个室友脸色一变,对望了一眼,偷偷撇了撇嘴,心中默道,“装什么装啊,谁不知道你学习最玩命了,这段时间指不定去哪儿学什么呢。”

周一早晨十点,近代实验考试。

这也是大学四年的最后一门课,占的学分低,但考试却一点都不简单。

不过对丁洛来说却没什么问题。

她这几年兢兢业业的学习,脑子里积累的知识不会辜负她。

丁洛坐在考场里,摸了摸不甚光滑的桌面。

不知道是哪一届学生考试的时候,在桌面留下了小抄。

透过模糊的刀刻痕迹,丁洛隐约能看出来,是法学院的。

也是,那些冗长的法条考起来,的确让人头疼欲裂。

不过刻小炒的做法也太老土了,她知道自己同学有人是缩印的答案。

把一整页的内容打印下来,在打印店缩成极小的字体,然后捏在掌心里。

每年都有人因此被抓,受到严厉惩罚,但屡禁不止,说明这种方法是目前看来最先进的。

身边啪嗒一声,一个帆布挎包扔在桌面上,继而坐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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