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肯定不是啦,西王母又不能在须弥山久呆,肯定要一次性把她想教我们的教完啊,至于领悟这种东西,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花小肆收拾完自己的桌子,睨了一眼还赖在地上,桌上却还没开始收拾的天安:“你打算睡在修文阁了?快点起来,回去了,后日还有其他讲学的先生要来呢。”
天安闻言,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桌子:“诶,后日是谁来着,天帝吗?”
“不是天帝,是文曲星。”敖泧将天安不小心落到地面上的纸张拾起来,还给她,“文曲星胥伯言,虽然听着灵力不太强大,但据说在下棋上,始祖可是棋逢对手。”
天安闻言,不禁笑出来:“我明白了,你看今日西王母才教训我们,说我们作战之际不会深思熟虑,始祖便请了一个运筹帷幄的先生来。”
“应该是早就料到我们不会深思熟虑的,”坐在一旁一直缄默不语的司召冷不丁地冒出话来,“先生是早就给我们请好的,谁知我们还真一步一步地顺着他们走。”
其余三人齐齐摇头叹气,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啊。
一行四人感慨完后,便顺着山路回去。因住在听风眠的三人顺路,故她们便决定先送花小肆回三千莲池。虽然说须弥山夜行并无什么危险,但是一路同行,总觉得要开心些。
三千莲池一般人进不去,因此送至门口,天安她们便要离去。临走之际,天安看着抱着厚厚一沓书册的花小肆忍不住调侃:“小肆姐,你不跟我们住在听风眠,是不是因为夜里要看书啊?”
花小肆瞥了眼天安,抱着书转身就走:“谁夜里看书啊,听风眠那地儿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莲池。”
天安望着月亮笑了一声:“好,那明日见。”
敖泧看着花小肆离开的背影,又偏头望了眼跳着走下石阶的天安,在心里叹气。她就会在夜里看书啊,虽然有时候,看那么多书,仍然很难追上别人与生俱来的修行天赋。
翌日天明。
天安难得地竟然赶着敖泧的时辰,起了个大早。
平时习惯懒睡的人突然起早,反倒会没了精神。
这不,只见天安一边坐在凉亭里看书,一边打盹。花小肆手中攥着根狗尾巴草,见人打瞌睡,就探过去悄悄挠人鼻尖,惹得人难受得睁开眼,打了一个又一个喷嚏。
“花小肆,你太无聊了。”天安揉着鼻子,气呼呼地看着捂着肚子大笑的花小肆,“敖泧,你看你的搭档,她怎么这么讨厌。”
原以为敖泧会帮她,没想到偏头一看,敖泧在偷笑。
“……”天安捏着拳头砸了砸空气,“敖泧,我劝你不要跟花小肆玩了,她太坏了,以后多跟我玩。”
敖泧咳了声,装作没听到,低头看书。
心想,天安,你平时好像比小肆恶劣得多吧。
玩闹了一阵,三人又恢复平静。
不过,这次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三人坐在听风眠的凉亭里,凉亭四周种着合时节的秋菊,除却像浓云一般的秋菊,剩下的便是一个小池塘与一座小假山。
一朵菊花从假山后扔到了三人面前。
三人没理睬,继续看书,又有一朵菊花扔了过来。
三人抬眸悄悄互望一眼,探不到后面那位的灵力,想必是个高手,不知道哪位高手闲来无事,这么逗弄她们。
三人偷偷看了假山一眼,见山后之人还未出手,瞬间攥书齐齐挪至假山后:“什么人,敢在听风眠放肆!”
“是我,是我啦。”凤凰提着好大一个黑色包袱,下意识地出手接住略带敌意的攻击,然后看着被打飞到菊花丛里的三人,“啊,对不住对不住,你们没事吧?”
从菊花丛里爬起来的天安正准备推开眼前之人,一抬眸,见是凤凰,瞬间吓了一大跳,又坐进花丛中:“我当是谁,怎么是你啊!”
“凤凰,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花小肆呸了一口嘴中的菊花瓣,颇有些幽怨。
敖泧倒是没怎么摔到,看着凤凰,乖乖地说了声:“凤凰大人。”
“别,别叫我大人,随便喊喊啦,叫我解灵、小灵或者凤凰都行。”凤凰慌忙摆手道,虽然她和白泽位列同尊,但她一直不习惯有人这么喊她。
“凤凰,你来听风眠干什么呢,西王母送走了?”花小肆拍拍身上的花瓣,拉着天安和敖泧站起来,“难道是找我吗?”
凤凰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抿着小红唇,郑重地点头:“原本是打算找你一人的,不过现在你们都在,就太好了。”
三人一致挠头,找她们啥事,她们又犯错了?
一行人在凤凰的带领下,仿佛做贼一般进了听风眠的屋子。凤凰像贼首即将分赃一般,在桌子上摊开她挎着的黑色大包袱。
一打开,可把天安、敖泧和花小肆吓了一跳:“凤……凤凰,你带这些过来做什么啊?”
只见包袱里装着用于脸上的青雀头黛、螺子黛、迎蝶粉、珍珠粉、玉女桃花粉、胭脂、乌膏唇等,用于发间的玉笄、凤凰纹金簪、点翠蝴蝶珠钗、银踱金灯笼步摇风,除此之外,还有穿于身上的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碧霞云纹霞帔、挑丝霜窠云雁装等。
“凤凰……你是要去人间做皇后吗?”天安蹙着眉尖,抬头认真地问。
“哈哈哈,真的,凤凰,你从哪儿弄得这些东西啊?”花小肆忍看着一脸尴尬的凤凰,忍不住大笑。
“不是啦,”凤凰被这群人笑话得红了脸,羞赧地道,“我是想让你们教我打扮一下。”
“为什么?”三人惊了,“你长这么好看。”
凤凰当场又被三人夸红了脸:“我……我想要更好看一点,因为明天,胥伯言哥哥要来,我不太会这个,就想让你们帮忙。”
“???”三人瞬间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的胥伯言哥哥,明天要来。”凤凰攥着手心,紧张地看着眼前惊诧万分的人,“你们怎么了呀,是在诧异我有喜欢的人吗,我以为整座须弥山都知道的,小肆你不知道吗?”
“……”小肆摇头,小肆真不知道。
天安和敖泧愣在原地,一时语塞。
“所以……你们会吗?”凤凰小心翼翼地问,“我不敢去找麒麟大人啦,而且一看她就不会,你看看她平时,不是穿红的,就是穿红的,还老遮面纱。”
天安挑眉,这话,给她一万个胆子,她都不敢说。不过穿红的,遮面纱怎么了,她千晛姐姐绝对是六界第一美人!
“这有什么不会的。”花小肆想起自己去人间那几日,经常看到集市上卖胭脂水粉的,不就是先涂粉再抹胭脂嘛,瞧着简单得很。
“我也会我也会!”天安想起自己在净河人间里看到过不少新娘子出嫁,瞬间举手表示自己要帮忙。
敖泧看着三人,摇摇头:“我不会,但挑仙裙我可以。”
凤凰看着自信满满的天安和花小肆,开心地点头,她可真是找对人了。
又翌日,文曲星胥伯言来须弥山讲学。
胥伯言是个温柔和煦的少年,由于常来须弥山下棋,因此须弥山的小仙童们几乎都认识他。此人讲学,并不限制听讲数量,因此须弥山此日无事的小仙童都会赶去修文阁,与那二十名历练弟子一块儿听学。
凤凰自然也是要去的,只不过不是往日的凤凰,而是经过精心打扮后的凤凰。
天安和花小肆瞧着自己的杰作,觉得凤凰美得不可方物。
敖泧默默地挑着仙裙,希望合适的仙裙能拯救一番凤凰原本的美貌。她其实不是没有说,粉不要涂得太白,胭脂不要涂得太红,眉不要画得太浓,但奈何天安和花小肆不听她的话,反而说:“你又不会,就别指导我们了。”
好吧,她不会画,也不会看,她就是个小龙瞎。
一行三人沾沾自喜,凤凰感激天安和花小肆,说:“你们以后如果遇到心上人,想在她面前出众好看,我也会帮你们的。”
花小肆摇头不屑:“不用了,我没喜欢的人。”
天安偷偷点头,原来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
再好看的一张脸,也顶不住天安和花小肆的糟蹋啊。
凤凰坐在修文阁里时,果不其然地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包括站在上面讲学的文曲星胥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