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CP完结】(6)

林简彻也嫌弃地看了看猫,顾着上司的面子,不情愿地带它回了住宅。

直到他看肥猫“嗷呜”一下扑进厨房,毫不忌口地啃着晚餐剩下的五花肉,才知道这玩意原来是饿狠了。

林简彻没养过猫,怕不小心把上司的猫喂死了,隔天一早就扔瘟神似的给了家里的阿姨,让她帮忙带着。

结果这死肥猫认生,午觉醒来后就开始到处“嗷嗷”叫,硬是要拿爪子拽着林简彻。

林简彻把它拎起来,和肥猫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两秒,认栽了。

得,都是他欠季禾的。

**

“醒了就好,他现在能喝粥了吗?”林简彻听医生说完了季禾的情况,瞥了眼一旁的肥猫,回应道,“我知道了,现在过来。”

相对比起先的九死一生,季禾的恢复速度算是惊人的了,虽然依旧不能离开病床,但已经可以开始吃些流食了。

林简彻抱着猫坐上了司机的车,一言不发地垂下眼,看着神色倦懒的白猫。

他的眼里是带着欣喜的,但微毫的笑意随即被大片复杂的神色掩了过去。

他还欠季禾一个解释。

林简彻走到病房前时,原本伸出的指尖顿了顿,最终还是敲了下去。

“进。”

季禾冷冽的声线传出来,语调中听不出丝毫情感。

林简彻推门进去,笑着抓起肥猫的右爪摇了摇,“伤口还是很疼吗?医生说最近只能吃流食,我待会下楼端碗米汤?”

季禾靠在床头,右手的针头似乎是刚刚拆,覆了层棉花在上面止血。他身上的白色病服太过于宽大了,显得空荡而单薄。

“猫很闹,这几天辛苦了。 ”季禾抬头看了眼猫,摇了摇头,“我不饿,不用了。”

“梁思源和他前妻已经被找到了。”林简彻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了低头,“我给南京写了申请,上面让你先在上海把伤养好,不用急着回去。”

“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季禾的神色终于动了动,“你想说哪些?”

林简彻张了张唇,又听他说,“人抓到了,我们对任务也已经有交待了。”季禾停了一下,“至于你对我的解释,我并不是一定要听。”

季禾的眸色和音调生来就是冷的,现在他只是用着最平常的语调和林简彻交谈,林简彻听着,却觉得心脏似乎被锋利的冰棱扎透了。

他当然可以向季禾解释,告诉他林简彻是一个多么自私卑鄙的人,为了还故人的恩情,他丝毫不顾政府和身旁的搭档,莽撞而又愚蠢。

而季禾在刚见面时就对林简彻伸出手,将信任交付给了他。

林简彻抱着猫直直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总归是做错了事的。

“猫我先替你养着了。”林简彻说,“好好休息。”

他几乎是逃一般走到了门口,却又在离开时忍不住回了头。

林简彻看了看他,话语间带了些不知名的意味,“我有空就会过来。”

季禾看着被林简彻关上的房门,微微有些发怔,直到护士端着托盘进来,他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护士将浸在药水里的纱布拿出来,一边给季禾换药一边笑着说,“您和那位先生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为什么这么问?”季禾闻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她。

“我记得是这位先生背着您上楼的,当时您浑身是血,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护士想了想,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慢下来,“您当时连心跳都差不多停了。您知道的,现在这种情况,药物也稀缺,更何况那天发生了爆炸,有很多病人被送过来,都在等着治疗。”

“院长和那位先生说,救回来的概率太小了,不要再增添您的痛苦了。可那位先生死死求着院长,说您是很重要的人,让他多少也试一试。”护士感慨说,“您没见到那种眼神,不然就知道为什么我这么问了。他看上去真的难过极了。”

季禾微低着头,垂下来的睫毛掩住了瞳仁。

“您的身体素养是真的很好,”护士利索地将药换好,把剩下的药水收进铁盘,笑着说,“这要是换了别人,不说一个星期能醒,能活过来就是奇迹了。”

季禾对她道了声谢,怀着满腔复杂打算闭眼睡一会,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男人。

男人注意到他的视线,敲了敲门框,问,“我能进来吗?”

季禾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没有开口。男人见季禾不说话,以为他要赶人了,有些急切地说,“我叫江庭。”

江庭看过去,对上季禾满脸的寒霜,心里莫名有些发憷,但还是说了下去,“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9.

林简彻端着米汤上楼时,碰见了江庭。

“你怎么来医院了?”林简彻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生病了?”

“……”江庭看了他片刻,一咬牙,老实交代了,“我来得可能比较早,在门外听见你说了几句话,觉得你现在……可能不太好。”

林简彻没说话,站在楼梯口听着他说完。

“我去看望了一下你上司,”江庭说,“顺便和他说了些事。”

“你说了什么?”林简彻顿时心生不详,见鬼似的看着江庭。

江庭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有些好笑,说,“该说的都说了。”

林简彻:“……哪些是该说的?”

江庭笑了笑,沉默了一会,说,“虽然你不能和我细说,但我也大概知道茹空是怎么回事了。”

“我昨天去见了茹空一面。她和别人一道设计你,已经算不上故人了。”江庭说,“这么多年,我确实心里过不去,可我也不能用这个来怪你。”他说着,顿了两秒,“茹空自己做错了事情,我们也没资格和立场护着了。不要再因为她忤逆党派了,这些事本来就不需要你来承担。你欠她的所有东西 ,已经还得够清了。”

林简彻看江庭平和地对他笑,忽然有些难过。

“我能够见上她最后一面,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江庭转过身,与林简彻擦肩而过,只身一人下了楼,“兄弟欠你一个情,刚刚过去……算是还上了。”

林简彻看着江庭的背影逐渐模糊,在楼梯口僵了几分钟。他低下眼,直到被路过的护士提醒了一声,才回了魂,继续往上面走。

林简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离开了医院,却坐在闷人的车里迟迟不愿走。明明他这时候应该是讨嫌的,可他依旧想笨拙地对季禾好一些。

好像这样,就能稍微填补一下他的不安与愧疚。

林简彻来到病房前,发现门还没有锁,便轻喊了声季禾的名字,走了进去。

“医生说要喝些暖和的。”他随意编了个借口,将米汤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季禾单薄的袖口处,“刚刚换了药?”

季禾看了过来,显然对他的去而复返感到惊讶,“嗯。”

林简彻拿起床边的绒衣,动作轻缓地披在了季禾肩上,“天很冷,不要忘了穿外套。”

季禾看他随即把盛着米汤的碗也端了过来,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接,手腕刚动了动,一阵撕裂般的钝痛便蔓延了整个手臂。

他低低地“嘶”了一声,抬头看见林简彻皱了皱眉,“你的伤还没好,当心别牵着了。我来就好。”

林简彻用指尖探了探瓷碗的热度,又细细吹了几下,舀起一勺。

季禾看着唇边的调羹,沉默了两秒,低头喝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喝完了整碗米汤,终于在林简彻起身时开了口,“等一下。”

林简彻身形一滞。

“你的朋友……刚刚来找过我。”季禾说,“抱歉,我大概是误会你了。”

林简彻重新坐了回去,微低着头看他。

“我不知道……纸条是梁茹空写的。”季禾抬了些眼,“我等了很久,你都没有来。我怕你出了意外,准备离开时,眼前忽然出现一阵火光,醒来我就在这里了。”

“但问题依旧很严重。”他说着,却不由自主地放软了声调,“党章里写得明明白白,因为个人私利而与任务背道而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梁茹空利用江庭来见你,让江庭逼着你带她离开上海,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

林简彻一瞬间明白江庭在楼梯上说的“还情”了。

可这哪是还情,这分明是将整个黑锅都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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