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过,以吻渡汤。
猝不及防的吻,比从前更热烈更缠绵,像是有某种情绪在宣泄。
久久,分开。两人的鼻尖相触,能互相感知对方的温度。
“好喝吗?”封芜松开,如往常一样的戏谑。
“好喝。”顾行炽别开眼眸,视线躲闪。
行炽看起来眼角红彤彤的,好欺负又惹人怜爱。
可惜她现在没有时间好好欺负。
她要去见江诗诗。
封芜道:“我要去见个故人,行炽在家里等姐姐。”
“好吧,要早点回来。”顾行炽嘟囔着递上封芜的外套。
“会的,很久没见行炽了,姐姐也很想念。”封芜的手背轻浮地拂过顾行炽的脸颊,摩挲了两下,“乖乖,会很快回来的。所以,要洗干净等姐姐哦。”
“姐姐!”顾行炽恼羞成怒,声音大得能惊飞鸟儿。
果然如封芜预料般的,顾行炽的脸色绯红,炸毛炸得飞起。
即便连更亲密的接触都有了,两个人也如同最初的那样,保持着青涩与新鲜。
这让封芜愉悦起来,使得要见江诗诗的心情也明媚了些许。
待封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顾行炽抬起了头,眼神冷郁,他要看看,江诗诗做了什么,使得姐姐不安地像换了一个人。
*
从前顾行炽对江诗诗没有兴趣,现在不一样了,这个人对姐姐产生了威胁。
他回到了熟悉的地下室,地上的血迹仍在,血液经过时间的氧化,越发触目惊心。他开始研究,从江诗诗的出生,到救了封邵的妹妹封芜,到成了明星,到现在。
让顾行炽不解的是,江诗诗从来与姐姐都没有什么接触,怎么姐姐情绪异常,脆弱得明显。
反倒是跟封邵的妹妹封芜关系密切,对她掏心掏肺,真心实意。然后“封芜”对她也是如此,帮她荡平一切障碍,直至成为炙手可热的小花。
也就是封芜这么傻,什么都上当。
顾行炽翻着一张张她们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两人一起做的事。从初时的嗤之以鼻,到坐直了身体,眉头紧皱。
这个封芜跟姐姐太相似了,巧合的是,直到碰到姐姐的前两天,“封芜”消失了。
“他只是哥哥,行炽以后会知道的。”
蓦地,这句话浮现在了顾行炽的脑海里。
直觉促使顾行炽开始调查封邵同封芜的往常。
封邵从前格外宠妹,几乎视为己有。与女明星封芜没有任何牵扯,直到封邵的妹妹不再有任何活动迹象以后,封邵突然开始一掷千金为姐姐。
顾行炽的脑子迅速划过无数种可能,分解又重合。最后组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他只要查一下,现在他只要打开关于姐姐的一切过往,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那他……
也不会查的。
姐姐是不是那个封芜,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只要是他的姐姐就够了。
顾行炽合上了电脑,他得回去海园别馆,他还要在家等姐姐呢。
“安娜,就跟上次一样,你照着做旧可以了。事成之后,只会比上次还多。”是江诗诗的声音。
顾行炽又重新打开了电脑,没想到曾经为了调查一个记者的时候留下的,现在好像有别的收获。
“江小姐,这不行,我做不到。”另一个女声恳求,“求您让我走吧,我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你上次做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怕呢,尤其是瓶子用的很好。”江诗诗循循善诱,“只要你再做一次,我就让你离开这里,带着你在这里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去国外。”
“但是呢,如果你不做,我手里的东西可能就会流落出去了。到时候警方找到你……”江诗诗停下了。
另一个女人极为恐惧,声音颤抖着:“你也会……被、被抓起来的……”
“唉,只要封芜活着,我在外面跟在里面并无区别,还有你作伴,我何乐而不为呢?”
对话到这里,恐惧的女人默认了。而后是关门声,一切归于平静。
姐姐。
姐姐!!!
顾行炽疯了一样往外冲。
他从未有过害怕的滋味,却在此刻,尝到了一辈子的最大的恐惧。
第53章 威士忌
春刹的包房一如往昔,封芜的指尖掠过门框,轻击装饰的花瓶,直到她由着自己陷入沙发。
这里仍是她最熟悉最爱的模样。
她靠着沙发,回想着曾经的一切。她跟江诗诗是最好的姐妹,这个姐妹却在她消失以后对她不闻不问,假装不曾有任何事情发生。
后来也两人在同一节目,江诗诗也没有发现她是封芜。
还真是破绽百出呢。
她相信江诗诗的时候,江诗诗做什么都让她心疼。可现在,封芜只觉得她的好心都被喂了狗。
封邵说过一次让她不要相信江诗诗,她不听,从那以后封邵再没提过,现在想来,封邵为她操的心不是一般的多。
所以,姐妹什么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幸能遇到契合的。
江诗诗终于姗姗来迟。
江诗诗的长相算不上独一无二的好看,在娱乐圈里,她是以气质胜人的。今天也是如此,她一身黑色收腰礼服,独特亮片的闪耀装扮恰到好处,细腰肤白与黑色实在映衬得很,浑身释放的气息迷人又危险。
这是封芜不曾见过江诗诗的另一面,若是从前,她会吹着口哨赞扬她的。
好看是好看的,气息也着实危险的。
她从前竟然从未看出来,也是她瞎了。
“封小姐久等了。”江诗诗放下手包,坐到侧边上,温柔地敛一下裙子防止走光,温婉极了。
“上次跟封小姐在这里有一面之缘,后来非常有缘分地一起拍了综艺,觉得跟封小姐很有缘分,也很喜欢封小姐,所以约了封小姐在这里见面。”
“我对江小姐也一见如故,不知怎的,好像从前是极为亲密的姐妹呢。”封芜道。
江诗诗似乎没听出来别的暗示,甚至惊讶地半掩唇:“我跟封小姐也有这种感觉呢,真是奇妙。”
两人互相笑着,俨然是一副姊妹情深的模样。
“对了,阿芜一定要尝一下这家的威士忌,很好喝的。”
阿芜吗?
封芜挑挑眉,真是亲近呢。
恰好此刻侍者来了,敲门后一个女侍者单手托着盘子进来。托盘里的酒看起来绮丽美好,更为巧合的是,是当初喝过的苏格兰威士忌。
封芜的眼神追随着威士忌,江诗诗以为她眼馋笑着解释道:“阿芜的眼神真好玩,像是小孩子一样呢。不过告诉阿芜一个更巧合的事,这个酒是跟你同名同姓的另一个封芜送的呢,阿芜尝一尝。”
另一个封芜?
封芜把这句话在嘴里咀嚼了片刻,既不是我的好朋友封芜,也不我的姐妹封芜。
看来,当真无可挽回了。
女侍者挺着身子笔直如松,态度谦卑有礼,训练过的表情让人如沐春风。这一切都很符合银座一贯的培训,除了在看到熟悉坐姿封芜变得慌乱以后。
是封芜!
这不是女明星封芜,这是封邵的妹妹封芜!
她怎么在这里!
即便进来之前安娜已经调整好心态,但是真的看到了封芜。她的腿也抖,她的手也抖,惊惧交加几乎快要昏过去。
是个不再有心的人都会看出不对劲,更何况,本身对江诗诗已信任不在的封芜。
安娜哆哆嗦嗦,盘子里的酒杯咯噔咯噔晃起来,像是地震发生时的吊灯发出的声响。
“银座的培训越来越差劲了,该辞掉的。”江诗诗一个眼刀,语气中带着冷厉。
安娜的眼神清明起来,再看向封芜时,奇怪自己怎么会把女明星错认成别人,除了名字,两个人没有长得相似的地方。
只是无论怎样,却还是有从骨子爬出来的阴冷占满了她的全身。
她的后槽牙咬紧,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了笑容上:“抱歉封小姐,您跟我一位故人好友长得像,心中大恸,让您见笑了。”
“是吗?你的好友知道你这么挂念她,一定会颇感安慰的。”封芜无所谓的给了台阶。
安娜知道自己少说少错,她放下了酒与酒杯,迅速退出出去了。
直到离开门好远,她躲在休息室里大口喘气,冷汗布满了额头。她拿着白色毛巾擦了脑袋上的喊,坐在凳子上呆呆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