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站起来抱着被子就往房间走，“我舍得了苦，可舍不得自己媳妇。”
苏念梅臊得慌，伸手揪住顾惜朝的衣角说：“你还没洗漱呢，不能睡觉。”
顾惜朝嘟嘴闻了闻自己脸上的味道，刚刚被媳妇擦过脸，似乎还沾染点她的味道，软软甜甜的。
他使劲闻了一下，凑到苏念梅跟前。
干净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苏念梅就听见这不正经的人继续说着：“我觉得我还挺香的，不信媳妇你闻闻。”
然后又是“啪”的一声，顾营长的胳膊被打了一下。
顾惜朝觉得自己媳妇最近这个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习惯非常不好。
虽然跟猫挠一样。
苏念梅一起床又是学习，早晨从背诵英语单词开始。
通过这些天的学习，苏念梅大致了解了整个知识体系，她之前学习的时候就有一个习惯，先抓知识体系，把整个知识框架先立起来，然后跟建造房子一样渐渐地往里面填充知识，查漏补缺。
大体框架已经有了，但是还有一些模糊的知识点她不太清楚，用本子记下来，周天找秦淮讨论。
小青年还是跟之前一样，背着一个小竹篓，里面一半装药，一半放书。
给苏念梅讲题的时候，总喜欢推自己的眼镜。
他能用最关键简洁的话讲出这道题的要点，条分缕析的。
苏念梅发现秦淮这个小青年虽然年龄不大，外表看起来温软无害，但是内里却十分地精明。
好学的小青年给苏念梅解答完疑惑之后还特别认真地和她讨论更多的问题。
苏念梅的高中知识现在只捡回来四成左右，有时还难以招架住他的问法，不过俩人一来一往的，也让苏念梅学到不少东西。
秦淮家里条件比较困难，他和他阿妈两人相依为命，靠卖药维生。他阿妈家是赤脚大夫出身，医术传到他阿妈这一代，也就剩下识别药草和制药的技术。
秦淮他阿妈身体还不好，经常有各种小毛病，养家糊口的担子很大一部分就落在了秦淮身上。
小青年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居然还能认真学习，准备考大学，不由得让苏念梅高看。
闲聊的时候，苏念梅突然问道：“你每天都要去给人送药吗？”
秦淮一愣：“不是送药，每天早上我都要背着药去集市上卖，能赚一点是一点。”
他嘴角一撇，有些自嘲：“这背篓里的药都是卖不出去剩下的。”
苏念梅一看，除去装书的地方，剩下的膏药满满当当地挤在篓子里。
秦淮笑笑：“药膏几乎都卖不出去，只能卖一些便宜的草药，这种药膏的制作成本高，价格自然也就贵点，普通的人家想买也不忍心买，但有时如果能撞上大主顾，赚的也挺多的。”
苏念梅看了眼，药膏分别装在一个个大容器里，说：“能不能少量分开装，一小瓶一小瓶的出售呢？“
秦淮苦笑：“之前也不是没有试过，人都穷怕了，之前要价很高，哪怕这药的价格再低量再小，都觉得这是金贵的东西，你要把它贱卖了，他们反而觉得你卖的东西假，就更不愿意买了。”
苏念梅想，这倒是实话，抿唇想了好久，拿出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最后写出一个简单的方案拿给秦淮看。
秦淮起先不在意，然后仔细看了之后，越发地觉得有道理。
苏念梅和秦淮在一起讨论的内容除了学习就是经营药品，秦淮的学习能力很强，每次都如痴如狂地吸收新鲜知识，并且还能迅速地举一反三。
调整了新方案，把小分量装的药试点定量免费发放，和交给当地的赤脚大夫推广宣传等方案卓有成效。
秦淮的窘境稍有缓解，整个人愈发显得明朗起来。
但是秦淮的阿妈的身体却日渐消瘦，病情有加重的趋势。
苏念梅近日和秦淮的联系日益密切，让顾惜朝闷闷不乐。
顾惜朝最近突然开始在家做起了俯卧撑，苏念梅回来时，经常看见他满头大汗。
苏念梅往凳子上一坐，一边搂着顾小宝，一边背英语。
顾惜朝看了一会，小媳妇没有什么反应，就起身拿起毛巾挂在脖子上，也不擦汗，去厨房拿了两颗橘子递给苏念梅。
苏念梅挑了颗小的拿起来剥开就吃，她一瓣顾小宝一瓣的。
顾惜朝看俩人吃的开心，眯了眯眼睛，用手捏了捏剩下的大橘子，忿忿不平。
晚上，苏念梅进房间，顾惜朝就把大橘子剥开，跟捧了一朵花一样举在手心。
顾惜朝刚运动完，只穿了件背心，露出健硕的肌肉，不像少年人那样单薄，看起来更有美感和视觉冲击力。
苏念梅的心怦怦加快了下。
顾惜朝走到她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啊”
她张开了嘴，咬住了橘子。
然后顾惜朝就说：“你觉得这个大橘子好吃还是刚刚那个小橘子好吃？”
苏念梅有些不明所以：“你们要改行种橘子了？”
第二瓣橘子又被喂了进去。
顾惜朝眸色深沉，不置可否。
苏念梅特意地品了品，咂摸了下味道。
点了点头。
顾惜朝继续注视着她，把军队上的注目礼发挥到了极致。
她并没有觉得两个橘子有多大的区别，被顾惜朝盯着，总觉得自己身负重任。
又掰下来一瓣放在嘴里，细细地抿了抿。
她弱弱地发声：“我觉得没有什么区别啊。”
顾惜朝逼近：“那你今天为什么选了小橘子？”
苏念梅怔住，随口地说：“因为我感觉小橘子会甜，浓缩就是精华嘛。”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周围有点冷。又补充道：“大橘子有可能光长个儿，没有什么水分。”
顾惜朝彻底没有回应，自顾自地掰起橘子咽了下去。
苏念梅看着顾惜朝的反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走到他的面前，想要捏起一瓣橘子被顾惜朝巧妙地抬手挡住了。
“其实，我再仔细想想觉得大橘子更好吃！”
顾惜朝反问道：“它不是只长个吗？”
苏念梅答道：“但它丰富饱满！小橘子太甜了，对牙不好！”
顾惜朝的脸色缓了缓。
苏念梅继续扔着“炸/弹”：“顾哥，你真可爱！”
顾惜朝的耳尖红了红。
他掰下一瓣橘子“喏，给你吃！”
作者有话要说：苏念梅:“顾哥，我喜欢你”
顾·大橘子·惜朝:“喏，喜欢我，橘子给你吃”
后来反应过来的顾哥，不对，他不应该用大橘子和小橘子考验，他应该用老……
不对，这也不对！
顾惜朝:“气急败坏.GIF.” 我吃醋起来连自己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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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离别
月中的时候，秦淮的母亲死了，明明十七八岁的大小伙，一下子却显得沧桑了许多，身上有着一种介乎少年与青年的气质。
苏念梅找到他的时候，少年靠在大树下，手里夹着一根烟，抽一口呛一口的。
苏念梅夺过烟，说道：“不能抽就别抽，对身体也不好。”
秦淮手垂在地上，捏了块小石子，攒在手心。
她坐下来，说：“我小时候一生下来就遇到了地震，我爸妈都死了，只有我和我奶奶相依为命。那个时候，看见别的小孩有爸爸妈妈我却没有，每天都要蒙着被子哭，哭到都抽了，才能睡着。”
“大人总说小孩子记性差，忘性大。”
“有些事情，一辈子也忘不了。”
“可有些事情，就算记了一辈子，也没办法改变。”
这些都是她前世的经历，到现在还是难以忘怀。
苏念梅拍着秦淮的肩膀，“这也会过去的，别太难过。一辈子太短，要为自己活着。”
秦淮苦笑。
见话题有些沉重，苏念梅又扯了一个话题问道：“秦淮，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秦淮抬了抬眼皮，看着天上的太阳，声音闷闷的，“去京都吧，那是我阿妈一直想去的地方。”
苏念梅想，去京都也好。
秦淮是天才。
星辰不能被埋没光辉，应该大放异彩！
月底的时候，顾惜朝的调令下来了，去京都。
小方他们攒了个局，地点在顾惜朝家里，他们偷偷地瞒着顾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