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见状当下便做了现场模拟,实际情况便是妇女先是给丈夫下药,混在饭菜中让丈夫吃下,丈夫在临死前掐上了她的脖子,她挣扎时在丈夫身上留在痕迹,而庆春楼的糕点,分明是之后买好了在上面下了毒,然后再栽赃嫁祸给庆春楼的。
宁尘分析一出来,那妇人顿时便被吓到了,朝着一旁的白钟书便跪着爬了出去,拉扯着他的裤脚便哭道,“白公子,救救奴家,救救我,不是我,不是我。”
白钟书恼怒的一脚将她踢翻,“贱人,你自己谋害丈夫,罪有应得,还敢求我,来人,还不快将这栽赃陷害,谋害丈夫的贱人拖下去就地正法!”
宁尘眉梢一挑,这态度变得这般的快,他怎么瞅着像是撇清关系呢。
当下便直直道,“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本官做主,定保你性命。”
那妇人似突的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直便求饶道,“大人,是白公子,是白公子想要奴家跟了他,才在奴家丈夫酒里下了药的,奴家不知便给了丈夫,而后面,也是白公子让奴家诬陷庆春楼的,这糕点亦是白公子给奴家的。”
“一派胡言!”
她话音刚落,便听见一旁良久没有开口的白洵道,白洵眼眸如鹰光闪烁,带了一眼白钟书,有些恨铁不成钢,没想到他竟用这么拙劣的手法,更没想到的是小小的庆春楼竟牵扯出这么多人物来。
当下便直直对着上位大人道,“刘大人,这分明就是这妇人死到临头了想减轻罪责的推辞,刘大人不会是信了吧?”
“当,当然不会,下官怎会被一个妇人所蛊惑。”
当下刘大人便直直让人上前将那妇人拖下去。
桓战倒是一笑,“白大人便是这般徇私的?本将军今日算是涨见识了。”
“仅凭这妇人一面之词,桓将军便要定小儿的罪吗?更何况刚刚这位郎中也说了,死者和这妇人分明有打斗,这不是证据确凿的事吗?”
白洵的声音一直沉冷,宁尘倒是开口道,“那不知白大人认为这妇人当如何处置得好?”
“大圣历律,杀人者,命尝之,此等谋害亲夫之人,斩杀也不为过。”
“说得好,希望白大人能牢牢记住刚刚说过的话。”
宁尘勾唇,白洵不置可否,“那是自然。”
宁尘点了点头,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芳华便道,“你说吧。”
早在芳华对他使眼色的时候,他便知道芳华是有办法的,毕竟是姐弟,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刚刚一切,不过是他激白洵的罢了。
白洵似眉眼一跳,顿时有不祥的预感,还来不及阻止,便听见芳华笑道,“众所周知,我庆春楼的糕点皆是限量的,似乎好巧不巧,这款糕点因为那日出炉时出了些许问题,原本限量十块的糕点,那日只有一块完好,好巧不巧,白公子买的,便是那独一无二的糕点。”
白钟书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他分明是想着既然有许多人买,定是查也查不出什么,可这,怎会…
“你不过是庆春楼低贱的妓女,别想污蔑本少爷!”
此话一出,顿时他整个人都被甩飞了出去,吃痛的跌落在墙上,而入眼处,尽是宁尘狠厉的目光,他,最痛恨的就是有人侮辱他的家人,只是他不敢告诉别人芳华是他的姐姐,那样,芳华便会陷入危险,便有无数的人想拿芳华来逼他就范。
他只是不想冒这个险,但不代表他不敢冒。
“若你再敢侮辱她,下次便没这般容易了。”
芳华拉了拉他,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再次说道,“庆春楼的限量每一款售出都是有记录的,大人可以明察。”
“如此,白大人还有什么话可说,请遵守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桓战在一旁沉声开口,看着一旁倒地的白钟书便恨不得刚刚打他的是自己,但似乎马上也不需要他打了。
“刘大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白钟书压下去!”
那刘大人似脖子一缩,最后硬着头皮便招了招手,白洵如鹰的眼眸紧盯着几人,宁尘,桓战吗?若他家书儿有半分闪失,他定不会放过他们。
“爹,爹,救我,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白钟书凄惨的叫声传来,白洵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桓战在转身时,眸光似触及到了人群中的顾止,对着他点了点头,便也跟着白洵走了出去,此事怕是要闹到穆临渊那吧。
“倒没看出来你也会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顾止背靠在门外的栏柱上,颜如出来的时侯便听见耳畔传来这么戏谑的一句,将诊袋整了整便再次放在了袖子里,迈开步子便悠悠道,“我也没想到我是会管此事的人。”
他的眼眸似在外面打量了一圈,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让他多管闲事的小女人。
顾止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背影,不禁嘴角抽了抽,这人,非得每次都不给他好脸色吗?
“不需要我让人送你?”
顾止跟上前去,颜如摇了摇头,“你有那个闲心还是管好迎香楼那位吧,今日这事定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顾止微咳了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没有再跟上,反而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第58章
密室内,五长老在回来后, 紧皱的眉头便没有舒展过, 他不知道顾止是否知道此事,但他宁愿这一切都是白曦言在挑拨离间。
“她说什么了?”
顾止径直踏进来,便对着屋内坐立不安的五长老道。
“没, 就是些胡言乱语, 属下看, 那种人您不见也罢。”
虽然他见到了挽娘, 也发现了挽娘根本没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因为感激她便会认同他的看法去怀疑自己的同伴。
顾止很明显看到了他颇为不自然的神色,眸眼如鹰隼般利索,“说!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胡言乱语来。”
五长老硬着头皮道,“她说我们轩辕谷有奸细,而且…”
“而且什么?”
顾止缓缓坐下,看着他的眸色暗沉。
“而且说那奸细颈后有火形胎记,这根本就是污蔑嘛, 四长老对轩辕谷的忠心指日可见, 所以还请少主勿要听信小人言,错冤忠臣。”
五长老的声音有些急切, 顾止闻言眸子倒是缩了缩,四长老吗?
那个从小他视之为师父,教他习武的人?
顾止握着扇子的手没由来的紧了紧,他不敢想,若真的是他, 他将如何面对。可阿言,不会说谎。
“你…先下去吧,我会好好调查的。”
顾止的声音似有些沧桑,手中握着的扇子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这…”
“下去!”
顾止的眸子瞬间猩红,整个人都是怒吼出声,五长老没由来的一震,缓了缓身,还是退了出去。
云逸来的时候,便见到顾止像一只暴怒的狮子,随时都面临崩溃的边缘。
“爷”
云逸有些小心翼翼的唤道,却能看出顾止眼神中深深的受伤,那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痛不欲生。
顾止没有回他,站起身来,便朝门口而去,步伐看似沉稳,却极慢,带着些颓然。
云逸挠头,他这查到了白姑娘的住处,到底现在是说还是不说啊…,愁死他了。
皇宫,御花园池塘旁,穆临渊依旧洒着鱼耳看着一众鱼儿争相恐后的游来。
“宁顺,你知道为什么朕这般喜欢喂鱼吗?”
宁顺低着头谨慎的摇了摇头,穆临渊轻笑,手瞬时再洒下一把,“因为朕喜欢掌握一切的感觉,君便是君,臣便该是臣,就应如这池中的鱼一般,朕给什么他们便吃什么,朕说什么便是什么,一切,都应该掌握在朕的手中。”
似在话落那一瞬,他手中装着鱼饲料的小碗陡然从他手中话落,饲料倒了一地,小碗哐当作响。而池中的鱼儿则依旧是遥首期盼,穆临渊嗤笑,这便该是君王的样子,给谁不给谁,或者全都不给,都应该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主子,白太傅还有桓将军,宁大人来了。”
宁顺的声音从一旁响起,穆临渊眉梢一挑,缓步便朝池旁的小亭而去,众人见状皆是跟上。
“皇上。”
三人似恭敬的唤了一声,穆临渊倒是示意他们坐下,“你们三人一起来倒是稀罕事,正巧,宫外进贡了些新茶来,你们也都坐下品尝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