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后院一方小筑的三楼,有人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她入了对面的小筑。
白曦言进房间时,五长老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在见到白曦言时眉梢略微一挑。他没想到庆春楼幕后之人尽是如斯一个年轻公子,倒是和他家少主差不多年纪,莫不是他老了?怎的现在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吗?
他在打量白曦言的时候,白曦言也在打量他,方脸,眉目清明,略有些皱纹,和大多这个年纪的江湖众人一样留着些许小胡渣,但看面相,的确是一个忠心的人。
“听说你指名要见我?”
白曦言示意春朝下去,自己则是缓步上前对着五长老说道,五长老亦是有礼的站起了身来,邀请她坐下谈话。
白曦言没有推辞,刚坐在便听五长老道,“昨日公子让老朽给我们少主带的话,少主已经知晓了,只是不知公子有何筹码,值得我们轩辕谷与你合作?”
白曦言闻言倒是眉梢一挑,握起桌上的茶壶便给他倒了一杯,倒是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已经知晓了,看来轩辕少主如今也在上京啊。”
五长老闻言眼中倒是划过惊异,他没想到这人竟如此细致,从他的字里行间都能摸索到信息。
“公子真是通透之人,若是公子能有什么好的筹码,老朽定帮公子力促与轩辕谷合作。”
白曦言微抿了抿茶,看这样子,他今日前来定是轩辕少主授意的,如此看来那人定是信任他的,若这般,她将所知暗线的情况透露给他应当也是无妨的。
白曦言放下茶杯,看向五长老,眼中清明,,“若是我说轩辕谷有朝廷奸细,而在下恰恰知道那奸细的一些事,如此,可能做筹码?”
白曦言虽是淡淡,但闻言的五长老却是手一抖,茶杯中的水瞬时便染上了桌布,乍开氤氲的花朵。
“你是说轩辕谷有奸细?此话可当真?”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置信。
白曦言点头,他的眉头却是紧皱起来,眼中渐渐溢上愤怒,轩辕谷是他誓死也要保护的地方,若真是出了奸细,他绝不轻饶。
“还望公子告知。”
“那奸细颈后有一指甲盖大小的火形胎记,虽不分明,但细看亦是能发现的。”
白曦言依旧淡淡,那五长老却是一脸的震惊加不置信,“你说火形胎记吗?”
白曦言点了点头,五长老的眸色却是变了又变,最后倒是颇为深幽的看了她一眼,不再震惊,有的只有怀疑,“我怎知公子不是在挑拨离间?”
白曦言在看到他渐渐转变的神色时便知这人定是与他相识的,而如此问,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你姑且说与你家少主知晓,至于是不是挑拨离间,那人又是不是奸细,在下相信以轩辕少主之智,定能分辨真假。若是在下说对了,还望到时候轩辕少主能看清在下的诚意,与在下联手。”
五长老见她没有丝毫闪躲,说得肯定,竟一时间心中的坚持都有些动摇,可他不信,那个人与他共事十多年,早已是亲密无间的战友,怎会,他一定会查清楚,这人一定是在造谣。
他看着白曦言的眼神越来越戒备,白曦言倒不在意,只是淡淡道了一句,“挽娘在后院汤池旁的房间里。”
五长老闻言有一瞬间诧异,没想到她竟会告知于他,虽然疑惑,但这几日内心的担忧早已将他折磨疯,如今能见挽娘,他的行动早已比心里的想法更快一步的奔出了门去,至于暗线,他定会禀报少主好好探查。
第55章
春朝在前院走走逛逛的时候,恰逢遇见了要开演西厢记的姑娘闹肚子, 因着平日里楼中就属她最爱看这出戏, 被央着无奈就只好硬着头皮替她出演了。
今日这出戏是庆春楼早几日便开始宣传的,本来只是打算在女楼出演,奈何许多男子亦是对这闺阁之戏感兴趣, 索性芳华就将中间隔楼的帘子拉开, 在中间搭了一台子, 如此男女两楼皆可观赏。
奈何临巧着出演了, 这姑娘倒是因为紧张频频拉肚子,奈何其他姑娘平日里练的又是其他戏,对这戏不甚熟悉。芳华瞅着廊下被那姑娘带过来的春朝,顿时眼眸就划过一喜。
“芳华姐,你确定?”
春朝略微为难瞅了芳华一眼,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上,谁知芳华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道, “你若不当那红娘真是可惜了。”
春朝闻言汗颜, 她还以为是演崔莺莺呢,害得她还略微激动了一把, 不过,她若上台,被有心人瞧见了会不会坏了小姐的事啊。
芳华见她面有难色,倒是打趣道,“春朝, 你莫不是还觉得这演戏是青楼女子之事吧。”
春晓闻言,头连忙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芳华见状一笑,“逗你的,你是担心有人认出你吧,你放心,呆会我让流萤给你化妆,将那两坨红润润腮红一抹,保准没人认得出你来。”
春朝闻言讪讪一笑,听到她如此说,才勉强点了点头。
桓战今日本是瞅着天气好,又是奉了皇命跟宁尘打好关系,索性便将他带到了庆春楼,话说庆春楼开了也有些许日子了,他倒是从未来过。不过今日他的正经事,倒是替顾止探探这宁尘,究竟是不是真的投了穆临渊。
“在下本以为公子末是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倒不曾想竟也会入朝为官,只是不知公子怎的突然便改了主意?”
宁尘淡淡一笑,“既是同朝为官,桓兄以后唤我名字便好,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千里马也得需要伯乐,才会被世人知是千里马,饶是是千里马恐怕也是不想虚度时日,就此了却一生吧。”
桓战闻言亦是一笑,“宁兄说得在理,只是宁兄真甘愿沦为坐下骑?”
“桓兄这话倒是有趣了,莫不是桓兄有更大的抱负?”
宁尘看向他,眸带笑意,似丝毫没有被他刚刚的无礼的话所影响,反而转过来将了他一军。
桓战顿时哑口无言,这人,果真真是大名鼎鼎的公子末,怕是他再多说得几句,这造反的帽子便直直得被扣上了吧。
只是如此之人,真当要辅佐大圣王朝吗?
还不待桓战多想,便听见周边转来一阵阵喝彩声,他随意打眼朝楼下瞧去,先是对那台子惟妙惟肖的花园布置给震撼,而后…
那花园中突的出现一个女子,做红衣梳丫鬟头打扮,硕大两坨胭脂将小脸遮得满满当当的,倒是眼眸滴溜滴溜直转,像个机灵的丫头。
丫头。
他倒是蓦然一笑,想来春朝那丫头,也是有些许时日未曾见过了。
这般想着,他眼前便慢慢浮现了春朝的模样,似顺着与楼下那花园中的女子身影一重合…
桓战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姑娘怎的和春朝那丫头越看越相似。
直到看到那姑娘因为衣着单薄而有些微颤的手,他的脸蓦地就黑了下去,手直直便握成了拳。
当下对着宁尘便道了一句,“宁兄,今日再下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聚。”
说着,整个人如地狱阎罗一般,竟径直翻上窗台。一个飞身而下,便将那个正在墙边的探头探脑的小女子抱上,直直就给带出了庆春楼去,徒留身后一众看客目瞪口呆。
庆春楼外,春朝一脸懵,连抱着自己的人都没看清楚,就一个劲的费力挣扎,谁知却迎上了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你说的主子便是这庆春楼的主事妈妈,而你就是这庆春楼的姑娘?”
若不是他知道这庆春楼向来卖艺不卖身,恐怕他现在想将她骨头捏碎的冲动都有。
春朝闻言便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道,“我是庆春楼的姑娘,但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便被面前的人给直直覆上了,眼眸瞪大了好几圈,这人…是在亲她吗?
可她还没解释完…
周遭,似有行人纷纷侧目,春朝的脸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米,桓战似感受到了周围来自世俗不容许的目光,带着春朝一转便入了无人小巷,一个重重的覆身,就将她抵在了墙上,唇依旧火热的没有放开春朝分毫。
而春朝则是一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似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闭眼!”
桓战沙哑的声音低吟出口,春朝条件反射的便闭了眼去,直到唇上的异样感再次传来,她才是回过神来,脸更加的红得要死,不敢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