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每天吃三个烧饼”,秋辞毫不客气,要知道她对这烧饼可是有执念的。
“好,三十个都没问题。”,顾止笑着应道,看了一圈都没发现白曦言,转身便问向秋辞,“阿言去哪了?”
秋辞闻言这才一拍脑袋,她怎就忙忘了:“我感觉有人跟踪我,小姐扮着我的样子引他出去了。”
“什么?!”,顾止闻言神情一变,“往哪去了?”
秋辞摇了摇头,顾止扇子一收,快步踏了出去:“去通知云逸,找!”
秋辞见他这副模样,也心知闯祸了,连忙去寻云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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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内房,云逸一边雕着小像,一边问向刚踏进屋的云轻:“这几日怎么总是不见你人影,你干嘛去了?”
“随便逛逛,熟悉下环境”,云轻掸了掸衣摆,见云逸的目光根本就没从手上挪开过,好奇问道:“你刻什么呢?神神叨叨几天了。”
“我也不知道。”,云逸随意拿着手上的小像看了一眼,“不过前两日在街上看到别人雕刻,无聊得紧,自己试试。”
云轻凑上一看,那小像虽还不成性,但显然看得出是一个女子模样,尤其是那双大眼滴溜溜的,被雕刻的极为灵动。
“秋辞?”,云轻一疑问,云逸闻言手一抖,木雕“啪嗒”就落在了地上,看向云轻就没好气道:“你别平白无故吓我,这哪像那小乞丐了。”
云逸捡起小像左右打量了起来,像上女子身着一袭裙装,眼睛大大的,脸圆圆的,头发…乱糟糟的…
云逸突然有一瞬间就嫌弃手中的小像了,他分明是想刻个仙女,怎么被云轻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那小乞丐了。
当下十分嫌弃的将小像往门外一抛。
“哎哟”一声传来,云逸的心一咯噔,转眸看去,不是秋辞那丫头是谁,当下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便将小像捡了起来,藏在身后。
“哪个王八羔子敢砸大爷我?”,秋辞抚着脑袋,口中爆出与秀气小脸完全不符的言语。
云逸闻言嘴角抽了抽:“你来干嘛?”
秋辞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当下便道:“小姐不见了,姑爷让你带人去找。”
云逸闻言眉头便皱了起来,转身看向屋内的云轻便道:“云轻,快走,出事了。”
云轻握着茶杯的手似有瞬间的微愣,闻言,将茶杯朝桌上一放便走了出去。对着秋辞便是憨憨一笑:“秋辞姑娘好。”
秋辞对着他点了点头,朝着云逸脚上一跺,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云逸疼得龇牙咧嘴,就差将手中的小像扔她头上了。他的手定是坏了,才雕了这么一个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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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护城河旁,天有些阴沉的低压,云逸站在顾止身边,脸皱成了一团。
“说!”,顾止的手捏得极紧,眼中尽是隐忍的怒气。
“属下找遍了皇宫,都没发现皇后娘娘。”,云逸的声音有些慢顿,顺着顾止的眸光落在了隐在暗石旁的血迹上。
这还是找了几遍唯一发现的不寻常的地方。
“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顾止的声音有些暗哑,哪怕是有其他任何可能性,他也不想去相信这是阿言的血迹。
“有丫鬟说似看见过两个身影往这边过来,不过,没大注意…”,云逸的头微低着,有种有些许自责,明知道轩辕谷还有一个暗线没找到,他们便该谨慎一点的。
秋辞闻言便哭了,泪水大颗大颗的从眼眶滚落:“都怪我,小姐要不是为了帮我,就不会,不会…”
她的语气越来越抽噎,云逸皱眉,手微动了一下,最后似一沉,颇为别扭的伸手抚过她的头去。
一旁云轻在触及他的手时,眼中微不察的划过一抹戾气,只是那血迹…,还真是他疏忽了。
“云逸,召集人手,顺着护城河找,就算翻遍整个上京,都要将阿言找到!”,顾止的手紧紧攥在一起,眼中血丝一点点漫上。
云轻看着他的模样,就那样站在那,似隐着极大的怒气,心中似有担忧划过,却只能缓缓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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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护城河下游,顺着河流分支,一开为三,没入其他水道。
码头边,颜如负着手,等着船只的到来。
“公子,今日这船还有一趟,要申时三刻才走,若您觉得难等,可以在周边转转。”,有卖票的贩子在一旁对着他道,颜如缓缓点了点头。
突然,河流下游有惊呼声传来,颜如侧耳听去,好像是说河中浮了一个人。
索性船只还不待开,颜如也迈过步子看去。四周似有人招呼着想要下去救人,但瞅那模样又像是死人,一时竟踌躇在了那。
这段时间京城突变,时不时上游下来的浮尸倒不少。前段时间还有人去救,结果捞起来都是尸体,这下,如果不是活人,倒是没人想去触这个霉头。
颜如站在岸边朝河上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竟发现有些眼熟。一连在脑中回忆了良久,才似想起竟是那日在衙门外推他的女子。
周围好似都是看热闹的看客,聚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但没有一个人想要下去救的样子。颜如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冰冷刺骨的河水,这人,不会死了吧。
他似眉头微皱了皱,最后,本着大夫救死扶伤的使命,颜如还是将衣服脱下纵身跃下将人给救上来了。
白曦言的身子已经被冻得冰寒,脸上苍白如纸,颜如本来以为她已经死了,却在搭上她的脉搏时,发现还有微一丝的跳动,而且隐隐的,好像还有什么平滑的触感。
他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从一旁衣服里掏出一瓶药给白曦言喂了一颗。当下寒风袭来,冷得他有些打颤。眼见船只已抵达岸边,颜如抱着白曦言便让卖票的小贩给他们找个隔间,准备个火炉。
小贩犹豫了半天,直到最后颜如不耐烦甩了他一大锭银子,才乐呵引着他们上了船去。
颜如瞥了一眼被他放在一旁的白曦言,饶是磨蹭了半天都没下下手去。最后索性出去找了一婆子给白曦言换了一身衣裳,再让小二准备了一床褥子。
一系列下来,倒是他自己劳神又破财的,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做到这般。想来还是是被药王谷那老头子给摧残多了,要知道他虽是大夫,但可不是什么心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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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沿着护城河,顾止一行人已经搜寻良久,越往下走,顾止眼中的戾气越重。有几次,甚至脚步不稳,几欲跌倒,还是被云逸给扶住了。
“爷,你回去吧,交给我就好了”,云逸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顾止却是甩开了他,“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阿言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云逸看着顾止有些蹒跚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突然,前方似有人匆匆而来,顾止在看见他时,眸色一紧,连忙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来人径直跪了下去:“有人说一个时辰前有人在码头救起过一个女子”
“快!快带我去!”,顾止有些着急,连忙翻身上马,绝尘而去,身后云逸见状连忙跟上。
第95章
码头旁,要走的乘客早已登上了船, 零零落落只有些许卸货的人。顾止他们赶到的时候, 就只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阴沉沉的天空下,水光暗哑, 倒映出一片萧索。
他似快速翻身下马, 发疯似的便抓向了一旁人的衣领, 青筋暴起:“那个被救的女子呢?”
正在卸货的工人似被他的寒眸一震, 连忙指着远方结结巴巴道:“走,走了,开了船一个时辰了。”
顾止连忙甩开了他,对着身后便是一喝:“云逸,备船。”
他的眼眸似有猩红一点点爬上,身旁有侍卫递了件白色衣服过来,顾止在触及那上面的污泥时,整个人都像是徘徊在阴暗边缘的刹罗。
他的阿言, 绝对不能有事!
闻讯而来的春朝桓战二人在看到顾止搭在码头的萧索身影时, 连忙问向一旁的秋辞:“怎么样?找到了吗?”
秋辞看了看顾止痛苦的脸色,自责的摇了摇头, 眸中依旧泪花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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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言,药王谷位于丰城与上京之间,只有一条陆路可直达谷中。但因其外大雾缭绕,山林掩映,又多有变通, 显少有人能真正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