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但他们的用意为何尚不可知。
当这事儿在朝上爆出来,众臣大肆争吵的时候,祁佑已经带着沈清婉走了两三日了。
所以五皇子一党的人,便抓紧了这个机会,往祁佑的身上泼脏水。
毕竟国家有难,太子却去游山玩水了,这样的事儿摆出来,谁都不会说太子有理。
皇帝也无法反驳。
他知道有些大臣心怀叵测,从皇帝立祁佑为太子的那那一刻起,就极力反对他的这个决定。
如今又是反驳不了的事儿,皇帝又能如何。
祁佑想带沈清婉出去玩儿的事,早就和皇帝说过了,那会儿也真的是没什么事儿,皇帝才点头让他出去的。
可是谁又能未卜先知,会猜到太子前脚刚走,后脚边疆的消息就到了。
当然是有人能。
五皇子在皇帝身边买通的小太监口中得知,祁佑一直想带沈清婉出去。
故而他又从外面得到消息,知道边疆之事时,便使了些手段,一直等祁佑走了,才把消息递到了京城。
随即安排好自己手下的党羽,将太子贪图玩乐,懈怠国事的罪名坐死。
毕竟大殿之上,皇帝不可能面对事实而强行庇护。
等一切都安排好,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祁佑原本就没怎么在朝中笼络朝臣。
大多数大臣,又在当年祁佑被立为太子之时心存质疑,这会儿的事儿一出,自然是一边倒地站在那些批评太子的人一处了。
原本身为太子,就肩负着更多的责任,而在这种关键时刻,更是如此。
皇帝无法再为祁佑辩解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朝堂之上对祁佑接二连三的讨伐声一片。
等退了朝,皇帝瘫坐在御书房里,面上尽是不悦。
周正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道:“陛下,如今天凉了,您仔细……”
“周正,”皇帝打断他的话头,严肃问道,“太子可有递消息回来了吗?”
朝中开始有大臣嘀咕太子不在京中之事时,皇帝便遣人去找祁佑了。
毕竟他也知道,祁佑这个时候不在,确实不合适。
“回陛下,呃……还没有消息。”周正有些为难。
“都这么多日了,为何还没有消息?”皇帝眉心皱起,他也想不明白,太子是明着去的,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人,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周正解释道:“去的人倒是找到了太子的仪仗,回信说太子妃嫌马车闷……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皇帝有些生气了。
“所以太子就带着太子妃,骑马先行了……”周正额上都渗出汗来,“这会儿,他们也不知道太子在那儿,不过大约很快就能遇上的……”
皇帝一拍桌案,怒道:“胡闹!他是什么身份!身为一国储君,怎么可以这样胡来!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周正瑟缩了一阵,大胆劝道:“陛下您也知道,太子向来都是如此,若是太子妃有什么不称心的,总是先顾着她。再说了,奴才看太子不是会胡来的人,即便他想胡来,可还是会惦记着太子妃,不会让她置身危险之中的。”
听了周正的话,皇帝稍稍缓和了点面色。
周正说得不错,即便祁佑胡来,他还能那沈清婉的安危去冒险不成?
“行了,”皇帝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声音倒是轻了些,“让他们找到人就赶紧带回来,朝中都快闹翻天了,朕还要替他兜多久!”
周正连连应下,赶紧去吩咐了。
骊山。
祁佑带着沈清婉,天天游山玩水的,都是在马背上。
夜笛乖乖走着,也不曾颠簸到沈清婉半分。
加上祁佑也紧张着,牢牢抱着沈清婉,沈清婉倒是比前几日都舒服多了。
除了每日晨起有些难受,再闻到什么异样的味道会不适,别的时候,都让祁佑照顾得好好的。
沈清婉都有些惊奇,祁佑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懂得照顾孕妇呢?
她自然是想不到,本是没有天生会照顾孕妇的人,祁佑不过是牢牢记得沈清婉的喜恶,随时都能准确猜对她想要想做的事罢了。
沈清婉心情一好,身子自然也好了不少。
骊山红叶当真好看。
不止是一片光秃秃深红,而是白柔的云雾缭绕之间,有或青翠或浓墨的绿色,还有黄橙相间的暖色,再就是成片成片的大红。
尤其是在阳光下的时候,那浑然天成,又五彩缤纷的色块,当真是让人移不开眼去。
祁佑带着沈清婉远远地看过,倒是不愿意让她下马爬山,生怕累着她。
沈清婉也爽快,看看就看看,反正以后也不是没机会来。
她听说怀孕头三个月不太稳定,也觉得不要太劳累的好。
若是真为了玩,伤着了肚子里的孩子一星半点儿的,她这个要做母亲的,也原谅不了自己。
二人亲亲热热,玩了几日。
这天,总算是让送信的找到了他们。
祁佑看完皇帝送来的信,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
虽然他没打算做皇帝,可也没打算把太子之位拱手让人。
做了太子以来,祁佑一直是小心翼翼,不曾有任何把柄落入别人手中。
可这一次……
第四百六十八章 解决难题
眼下确实是个棘手的情况。
于大局而言,祁佑自然是早日回去为好。
可是沈清婉身怀有孕,又不能太过颠簸,若是一路赶着回去,只怕到时候,就算沈清婉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沈清婉自己也得吐个昏天暗地。
但是,如果让祁佑抛下沈清婉,自己先独自回京,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且不说祁佑如今更胜从前千百倍的疼宠,若是沈清婉没在他的眼下,外头当下的不太平,祁佑自然不会离开她。
看着祁佑因为为难而微微皱起的眉心,沈清婉凑了过去,小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祁佑释然一笑,拂了拂她的头发回答道:“也没什么,朝中出了点事,父皇让我早些回去。”
沈清婉瞪了瞪眼,奇怪道:“那我们便回去就是了,你怎么看起来这般为难的模样呢?是不是担心我不肯走呀?”
沈清婉笑了笑,以示自己很是明事理的样子:“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啦,已经算是看过了,这次也不巧,我身子不方便,往后总有机会再来的。”
“我自然知道你懂事,”祁佑哭笑不得,“我为难的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沈清婉敛起笑容,好奇问道。
“朝中之事,皆是可轻可重,”祁佑耐心解释道,“我猜,必然是朝中有人指责我身为太子,大敌当前却游山玩水吧。”
沈清婉脸一红,这倒真是怪她了。
祁佑见状,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必担心,又继续说道:“我自然是该快点回去,可是我担心你,若是与我一道回去,必然将你颠簸得难受;可若一路慢些回去,势必不能太快回京了。”
沈清婉想了想,回答道:“那你自己先回去就是了,左右太子的仪仗还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祁佑正色道:“这本就不是一个选项,你忘了当年文坤怎么堵你的了?你父亲指派的五十多个将士尚没有用,若真的有人存心要杀你,区区太子仪仗又有什么用?”
“还有谁要杀我啊……”沈清婉瑟缩地问道。
“我不确定,”祁佑皱了皱眉,“我总觉得这种变动,与五皇子脱不了干系。我生怕朝中谴责我未尽太子之责的声音也是五皇子安排的,所以更不敢与你分开。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那我岂不是正中他下怀了。”
五皇子想杀祁佑和沈清婉,已经不是一两日了。
只不过祁佑部署周详,如今二人又身在东宫。
皇帝的眼皮底下,五皇子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沈清婉虽然害怕,心思倒是没有停止转动。
祁佑说得不错,如果五皇子真的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祁佑一走,自己便会陷入五皇子的圈套之中。
这倒确实是为难了……
二人无声地往客栈回去,一路沈清婉都在苦思冥想。
突然,沈清婉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祁佑兴奋道:“我想到个办法!”
祁佑也正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事儿为好,沈清婉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