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摇了摇头,“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再看看吧。”
一墙之隔,宁铮和印雅格无奈地泡在一个池子里,印雅格看着宁铮颇有些幽怨的眼神,笑了:“怎么,打扰了你的好事儿了?”
“你说呢?”宁铮没好气地跟好友抱怨。
“你就不错了,好歹太太是娶到手了。我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个小丫头接受我的求婚呢。”
宁铮一听,也有点替好友着急,“差哪儿了到底?”
“她嫌弃我以前有过女人。”
宁铮脚下一滑,呛了口水,“这两位,真不愧是好友.”
印雅格一听,来了兴致,“哦?那你怎么解决的?”
宁铮一哑,“我,还不就是先下手为强了。”当初为了强迫奉九接受这个婚约,可真扯了不少事儿出来。
印雅格一听,大失所望,摆摆手说:“你这是军阀作风,我可干不了这种事儿。“
宁铮立刻冷嘲热讽,“那你就慢慢等着吧,说不定等以后人家孩子都生了,还能认你做个干爹,啊不,找你做个教父。”
印雅格大怒,”YOU SON OF BITCH! ”,使劲儿拍了宁铮一脸水:世界上人都一样,一着急生气,家乡话就自动往外冒。
宁铮不以为意,在美国时,他和同学们互相bitch来bitch去的都习惯了。
他立刻反击,你来我往地不亦乐乎,两个大男人把泡温泉变成了打水仗,也是会玩儿。
奉九和萝莉听到隔壁的温泉里传来宁铮和印雅格的叫骂声,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还是我们girls好,不爱骂人,不爱打架。”萝莉感慨地说,她现在也有了在华外国人的习惯,说话中英文夹杂着说。
“就是就是。”奉九忙不迭地赞同,同时伸长了手臂,和萝莉亲亲爱爱地抱在一块儿,不约而同仰头凝望着东北密布着闪亮星子的璀璨寒空。
没过一会儿,宁铮在那边喊着奉九,该出来了。
他们一起到起居室,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弹钢琴的弹钢琴,还有去台球室打台球的,奉九台球打得不错,这也是婚后跟着宁铮在帅府大青楼二楼的台球室里练出来的。
尤其刚才最后一杆,因为位置不趁手,她斜斜地偏坐在台球桌沿上,在身侧反着臂膊打出漂亮的一杆进洞,宁铮在一旁看着她的身影,喉头动了动。
奉九现在身上穿的是萝莉送给她的一条牛仔裤,她去上海朋友那里,看到她刚从美国带回来一大箱牛仔裤,想到奉九一向喜欢美国西部风格的物件儿,所以就挑了一条最小号的拿过来送给她。这个时代,穿牛仔裤的中国人实在太少。
牛仔裤是美国加州淘金热时代的产物,萝莉带来的这条正是世界第一家牛仔裤公司Levi’s出品的,在民国十五年,已经生产出了世界上第一条带拉链和U形裤胯的牛仔裤,号称使裤型更舒适贴身合体。这个时代还没有专为女人设计的牛仔裤,所以奉九这条是一条男裤,但对于腿长腰细的奉九来说,穿上也很好看。
没有弹力的热那亚靛蓝色斜纹布料紧紧包裹着奉九两条匀称修长的腿,顺带勾勒出圆润挺翘的臀部,这身材,能让男人流下两管鼻血来。
宁铮沉了脸,想着一会儿得告诉她,以后不许穿牛仔裤。
过了晚上九点半,大家都该休息了。奉九又有新招,说要跟葛萝莉睡一晚,宁铮一听,差点没把抗议喊出来,他也不看奉九,只是直直地盯着葛萝莉。这阴冷的眼光杀伤力太大,萝莉缩了缩脖子,小声说,奉九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奉九奇怪地说,前些天,你来帅府,我们不是还一起睡了么?萝莉只好接着说是最近才染的毛病,没治好呢。
奉九扫兴地摆摆手,把巧稚巧心和奉灵三个非要一起睡的女孩子安排到一间客房,又指挥宁铮把两张大床并拢,让她们睡个够。
这才跟着宁铮往回走,一进门宁铮就把她推到墙上压住,眯着眼语带威胁地说你是不是要跟萝莉“磨镜”了?自己丈夫在此,却不想着陪伴,非要跟她一起混,到底几个意思?
还有,上次她来帅府住在哪儿,是不是睡了卧室床上自己的位置?
一边说一边想着明天还得加把劲儿,赶紧把这位美国姑奶奶嫁出去。
奉九又气又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自从那起情杀案后,他还真是男的女的都不放心起来了。
奉九安抚着他,又借着今天滑了雪又泡了温泉的由头,说自己现在很困顿,就是想睡了。
宁铮一看奉九滴流转的眼睛,就知道她这是想借着“睡道”遁了,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再说从刚刚看她打台球就一直缠磨于心的一个心思,现在终于被撩成了熊熊大火。
她穿着牛仔裤显露出来的英气和诱惑,让他就只想做一件事。
他把奉九举高一甩甩到肩头,奉九如瀑的长发倒垂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她不甘心地举着两条胳膊捶打他坚实的后背,宁铮不为所动一把把她扔到床上,接着双膝分开跪在她的腰侧就开始解奉九的皮带。
她的皮带还是宁铮给她做的,奉九婚后为了运动方便,找裁缝仿着男裤量身定做了几条前开门儿各种材料的裤子,带裤袢儿,需要皮带扎紧,但女士皮带则根本没有卖的。
因为这个时代,中国女人里大概除了那个胆大妄为总以男装示人的川岛芳子,还没有敢穿裤装上街的,所以他改了自己一条窄皮带,缩短了三分之一,重新扎了扣眼。
这条皮带是鹰头扣针式的,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双臂,不顾奉九的反抗,另一只手顺利解开随手一抽,接着双手牢牢把住裤腰两侧用力向下一拽,两条白腻修长的大腿就这么露了出来,宁铮的眼睛都直了,心底不知不觉冒出一句诗来,“滑腻光滑玉不如,九儿腿上逞欧书。”他化用了一句唐诗,把“金陵”二字改为“九儿”。
不过他还知道这诗的出处,所以怎么也不能宣之于口,那还不得被奉九捶死。
他只是低喘着说了一句:“我想用毛笔在你的腿上写行书,一定美不胜收……”说完低头吻了上去,来来回回,奉九被他弄得低声惊呼,抓住他头发使劲往上拔,宁铮只好停下来,“你是生怕没个秃老亮的丈夫吗?”
“秃了正好,让你天天装潘安卫玠骗人。”奉九恶狠狠地说。
宁铮哈哈大笑,猱身上去攀住她纤巧有致的身子,又跟奉九搏斗着脱下了她的毛衣和衬衫,囫囵亲着所有裸露出来的肌肤,奉九不耐烦地抵着他的头,不想让他继续肆虐;宁铮一笑,又捉了她的手往下,轻飘飘地低语,“昨天才学的知识,今晚得复习复习才好,可别忘了,我要考试的……”
一轮明月映照在他们的窗前,奉九从来不喜欢挂窗帘,总喜欢望窗而眠。此时清冷的月色好像也被这一对夫妻的旖旎之情染上了一抹绯色,温暖了这冰寒的冬夜。
到后来奉九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宁铮再欲求不满也不能耽误她睡觉,只好意犹未尽地掐了掐她的臀肉,低声说以后没他允许,不许再穿牛仔裤,这才放她去睡了。
这也不怪宁铮如此小气,毕竟这个时代穿裤子的女人全世界就找不出几个,而穿牛仔裤的,那就更是异类中的异类。
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欧美都有女性因为穿裤装在街上行走而遭到警察逮捕。
这么看来,战争固然是最糟糕的事儿,但如果不是二战需要动员大量女性出来工作,而穿裤装明显有利于提高生产效率,只怕女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允许穿上裤子呢。
第二天一早,用过了早餐,一行人又去滑雪,奉九真的只能穿别的裤子了,因为那条牛仔裤根本找不到了。
到了雪道,看着宁铮耐心地教巧稚、巧心最基本的动作要领,她也模仿着传授给奉灵自己的滑雪心得。奉灵对姐夫还是有点惧怕,所以姐姐教还行,姐夫就算了。
过了一会儿,三个小丫头在缓坡也滑起来了,奉九放了心。
奉九昨天滑雪有了很大的进步,今天就想着要去陡坡试试身手,宁铮不放心地跟着她,而葛萝莉和印雅格已经在雪上痛快地飞驰了。
葛萝莉来自芝加哥,虽然家附近一马平川,但从小她还是被酷爱滑雪的父亲带着去了离家开车一小时的高山河谷滑雪场练胆;待年龄稍大一点,又去了更远更高的瀑布山,甚至到了伊利诺伊州最西边的栗树山,所以雪上技巧相当娴熟,奉九看着印雅格满眼爱意和自豪地注视着萝莉优美灵巧的动作,不禁抿嘴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