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见到司马攸靠得住，更没了烦心事，加紧在后宫收集自己没上过床的女人。
大半年过后，已然又到了冬日，夜夜笙歌风花雪月的司马炎终于顶不住了，受了一场风寒之后卧病在床，这次没有那么好运，不能起身了。
朱苓从嘉福殿出来，杨芷馨赶紧迎上去，“陛下怎么样了？”
朱苓摇头，“陛下日夜放纵，身体本就虚的很，受了一夜风寒引发许多病症，一时已经不能治好，只能慢慢调养，期盼有效。”
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语句，杨芷馨知道朱苓难以启齿，于是带着朱苓进入没人的偏殿，周围的侍从全部到外面等待。
“话可以说明白了。”
朱苓摇头，“夜夜温柔乡，常人岂能承受，陛下能持续这么久，已经算是身体强壮了。”
杨芷馨也猜到差不多这样，司马炎已经走火入魔了，就如自助餐里每个都要吃一口怕吃亏一样，司马炎觉得这宫里一万个女人，不多玩玩不同的也是吃亏。
三夫人们已经再没有一次侍寝过了，别说她们，连杨芷馨自己都是，这不是单纯好色了，是一种上瘾一样的癖好，这个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
“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情况越来越不妙，看来已经无法挽回，至多三四个月吧。”
第271章 罢免
杨芷馨一个人回到明光殿，反反复复想着朱苓的话，三四个月，看来是时候把司马攸推向皇位了。
赵粲亲自到了宫外，找到当初追随赵俊遗留下来的文官们，他们毕竟没有兵权，司马炎饶了一命，但这些文人的言论在这个时候比刀枪好用，杨芷馨不会错过。
宫外于是忽然掀起一股希望司马攸继位的声音，老百姓们平常都敬服司马攸，很快被带了节奏，于是这呼声高涨，接着就传入了宫中。
杨芷馨走进嘉福殿，只见到司马炎的两个心腹大臣荀勖和冯紞都在，看样子是向司马炎汇报政务。
荀勖算来和荀崧一样都是颍川荀氏，而且也和荀崧交善，对杨芷馨也是百般顺从甚至谄媚，杨芷馨一点也不排斥他，反而觉得他是个助力。
“陛下，好些了没？”
司马炎虽然全身无力，但倒也还算清醒，见到杨芷馨来了，点点头。
“北宫一切都还好吧？”
杨芷馨到了床边，点头微笑，“有几位三夫人在，一切都好，只是朝野倒不安宁了。”
“朕听说了，许多人盼着齐王继位。”
“陛下不高兴吗？”
司马炎有气无力，只是摇头罢了。
杨芷馨松了口气，于是试探着说：“陛下不可忽视庶民与大族们的愿望，而且齐王能力出众，比太子强了不知多少倍，陛下不能拘于常理非要立太子为帝。”
司马炎咳了几声，“朕要死了吗？”
几人赶紧全部跪拜，向司马炎请罪，司马炎又咳了几声，让面前的人全部起身。
“朕这次身体是不行了，比当初得了疫病还要不行，皇后也是为社稷考虑，朕会想想的。”
杨芷馨赶紧给荀勖一个眼神，荀勖马上心领神会，说：“陛下，昔日景皇帝临危，一切也都是传给亲弟弟文皇帝，就是因为文皇帝能力出众，如今齐王恰好是景皇帝之子更是陛下亲弟弟，同样能力出众，陛下传于齐王必然是一段佳话。”
偷换概念罢了，司马师没有儿子，司马攸这个养子当初年纪又小，不传给司马昭传给谁，但司马炎现在已经昏昏沉沉，根本理不清这些逻辑，本能觉得有道理。
“好···你和冯紞再去探究大臣们的心意，若众人心意归于齐王，齐王可以继位。”
又对着杨芷馨说：“皇···皇后，你毕竟是女子，皇权更替的事情你就不要抛头露面了，也免···免得遭人口舌引···引起混乱。”
杨芷馨差点兴奋地叫起来，就算大家都不满意，回来也可以和司马炎说大家都同意，连忙应诺。
司马炎说这么点话就累得不行，杨芷馨等人于是告退。
门外，杨芷馨满面感激，“多亏二位相助，齐王登位已经势在必得，事成之后，二位乃是第一功臣。”
两人也是兴奋不已，于是再次道谢然后离宫。
刚出宫门没多远，荀勖和冯紞就看到一个人带着几个随从迎面过来，走近了，发现是杨珧。
“二位大人。”杨珧行礼，样子却是谨慎的很。
两人回礼，杨珧继续说，“二位大人不如到寒舍一叙？”
荀勖和冯紞都莫名其妙，但本能觉得杨珧有很重要的事，加上杨骏的面子，两人于是同去。
家中坐下，杨珧拿出上好的酒水招待，两人一饮而尽，连连赞叹。
“想不到杨大人府上有这等好酒。”
杨珧也是品尝一番，意味深长地说：“既然好喝，二位多喝一点，不然等到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喝了。”
这酒哪还有心思再喝一口，两人不约而同放下了酒杯，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一起把目光转向杨珧。
“杨大人高深，我二人完全不知大人的话语什么意思。”
杨珧哼哼笑，“我听说了，陛下已经不行了，而太子恐怕不能继位，反倒是齐王要抢先一步了吧。”
杨骏兄弟倒没想到是杨芷馨的计划，因为卫瓘的名望实在太高了，把朝廷已经玩转得如同自己组建的班子，而司马攸又深得人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卫瓘不把司马攸推上皇位，自己当个继位功臣，对得起苦心经营这么久吗？
荀勖和冯紞都纳了闷，大家不都是顺着皇后做事吗？齐王继位不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吗？干嘛神神叨叨的好像大难临头一样。
“的确如此，但杨大人想要说什么呢？”
杨珧也不卖关子了，认真地说：“不怕与二位说实话，二位与家兄论能力来说，都不是治世能臣，不过靠着溜须拍马才能得陛下喜爱的。”
虽然是事实，但谁听到这话都不会高兴的，好在杨珧把自己老哥带上了，荀勖和冯紞不至于当场发火。
“那又如何？”
杨珧继续说：“然而齐王是什么人，假如他能登位，你们这样人还能有现在的地位？还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这话一点也不假，卫瓘一点也没有重用荀勖和冯紞，两人能做的就是偶尔向司马炎报告一下状况，等司马炎死了，还需要他们干什么？
“家兄也是如此处境，所以才来结交二位，希望二位能略微帮助一点。”
说得通了，杨骏的确是个酒囊饭袋，两人并不怀疑杨珧的说法是诈，虽然弄不懂为什么和杨芷馨的安排相矛盾，但在自保的情况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都站起，拱手说：“如今我二人可以算是能左右继位人选的人，既然大人把利害关系说清楚了，我二人自然效劳，齐王不可以留在洛阳，更别说继位了。”
杨珧满心欢喜，自己实在没胆子亲自去操作新帝继位的事，唯恐一个疏漏把命丢了，好在最后目标也能达成，也省的杨骏再来逼迫。
过了几天，司马炎病情更加不行了，直接被移送到离太医监近一点的含章殿，荀勖和冯紞本还想拖个几天假装问过许多人，现在得到消息，还真怕司马炎直接死了，于是赶紧入了宫。
“陛下？陛下？”
两人见到司马炎昏昏睡着，也不敢大声喊醒，但更不敢就这么离开了。
喊了好多声，司马炎终于清醒一点了，努力睁开眼看了看，知道两人是带着消息来了。
已经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几天，司马炎自然也不会质疑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问得怎么样了？”
两人都焦虑地很，荀勖说：“陛下，太子继位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众人都希望是太子成为新帝。”
冯紞也说：“虽然齐王享有盛誉，但毕竟身份不该继位，若是强行废太子，恐怕变数很大，各地诸王也会不服，陛下应该让齐王回到封地，正一正太子的地位。”
司马炎哪还有力气多想，已经是听谁说了什么就觉得什么对，微微点头。
两人当然要得寸进尺，荀勖小声说：“陛下，这样的大事，需要下诏书，不如微臣为陛下代笔吧？”
司马炎很困乏，已经不想回应了，荀勖当做司马炎默许，于是擅自写了诏书，逼问千里光要皇帝的印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