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湘殿，蝉衣向赵粲汇报了之后，又问：“赵贵嫔，此时该行动了吗？”
赵粲摇头，“不急，我们只能干锦上添花的事，绝不能冲在前面当个先锋，而且我觉得要整死她们早就可以了，但胡贵嫔迟迟不动手，恐怕还有别的心思。”
“赵贵嫔以为是什么呢？”
赵粲沉默几秒，“或许是徐京墨对陛下极其忠心，又很有本领，胡贵嫔还想保一保他。”
“原来如此，卫尉大人难得的人才，为杨夫人陪葬太可惜，赵贵嫔的确不要匆忙，还是等胡贵嫔先动手。”
赵粲并没有回答，手里拿起一个东西，正是那晚上蝉衣从杨芷馨那里半带着威胁要来的耳坠，赵粲目不转睛地盯着，嘴角一丝阴冷的笑容闪过。
芙蓉殿不远处的殿内，司马薇听说左棻来了，慌忙请进正殿。
“妾见过平阳公主。”
和司马衷一样，虽然地位比左棻高，但左棻的声望让司马薇也不敢有半点懈怠，立刻让仆从备座上茶。
“内殿无外人言行不必拘礼，不知道左贵嫔忽然到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左棻微笑，“的确唐突了，而且公主之殿并非嫔妃可以随意到来的，我这也是为了和平阳公主说些话才违规擅闯。”
司马薇并不答话，一点也猜不到是什么名堂，还是不要随便开口。
“胡贵嫔和我闲聊起平阳公主在花园学弓箭的事，说平阳公主很喜欢卫尉呢。”
司马薇惊呆了，什么都猜到了就没猜到会是这个事，不过倒没觉得左棻有什么恶意，反而心中的秘密被说破，立刻不好意思了。
左棻哪看不出情窦初开的少女姿态，微笑说：“陛下也看出来了，所以才多让平阳公主陪伴卫尉也好多加了解，胡贵嫔更是着急，于是让我过来先探探平阳公主的心情，不知对卫尉是否爱慕之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公主和嫔妃虽然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地位，但正宫皇后的女儿地位应当不是妾室能够比拟的，并且平阳公主是司马炎和杨艳的嫡长女，地位不言而喻，不过公主毕竟是晚辈，对于左棻这样高位并且有名望的嫔妃恐怕还是会礼让三分的。
第193章 激化矛盾
司马薇看着左棻，满面的和善亲切如同自己的母亲杨艳一样，心底的甜蜜也终于有了可以分享的人，害羞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无人知晓，谁知如同公开，左贵嫔莫要再到处说了，着实羞人。”
左棻以袖遮面笑容出声，“傻丫头，我入宫的时候平阳公主还小，我也是一点点看着平阳公主到如今亭亭玉立，现在心里高兴来不及，怎会四处诉说惹人取笑。”
“左贵嫔自然对我最好了。”
左棻叹息，接着脸色有点担心，这转变毫无预兆毫，让司马薇觉得奇怪。
“左贵嫔这是怎么了？我方才说错话了？”
左棻摇摇头，“平阳公主乖巧，什么时候说错过话，只是我心中忽然起了担心，满眼看着你毫无察觉，不禁表露出来。”
在司马薇看来，这本来是一件美好高兴的事，怎么也不至于扯上什么担心，左棻这么一说反而也让司马薇紧张起来。
“既然皇帝陛下已不反对，不知道左贵嫔为何如此姿态？”
左棻面色纠结，“便是鸾凤殿杨夫人的关系。”
司马薇微微皱眉，倒是没想到会扯上她，“杨夫人怎么了？之前曾与她有数面之缘，倒是觉得她是个很亲善的人。”
左棻摇摇头，“也并非平阳公主想得那么简单，她不过是为了将南阳王收在身边，故意去接近的。”
司马薇当然不是傻女孩，早就明白了，点头说：“这个我早已经知道，如今不是已经达成了么，不过我讨厌太子和太子妃而偏爱南阳王，见到杨夫人对南阳王不错，南阳王也喜爱她，所以我并不反对她这样。”
左棻知道司马薇不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背地说点坏话一点作用也不会有，倒不如直接阐述利弊。
“与南阳王无关，本是要告知杨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平阳公主已经知道，那可要担心杨夫人不会让平阳公主与卫尉成婚的。”
司马薇倒没太过惊讶，她本就安插了眼线在东宫，杨芷馨去结盟贾南风自然逃不过司马薇的眼睛，反感的同时也大致明白杨芷馨是什么样的人，为了自身利益四处拉拢势力为自己效劳，本质上和赵粲她们没什么区别。
所以后来赵粲说服贾南风叛变，司马薇根本没有去提醒。
“妨碍到她什么了？”
左棻微微一笑，“卫尉与杨夫人一同入宫，听闻关系也十分亲密，杨夫人仗着卫尉喜爱她，让她在宫中通行方便，如今卫尉舍去巡逻皇宫的权力，她本就不满，试想一下，再让卫尉脱离她的掌控，连宫门都不能自由进出，她岂能愿意？”
司马薇没有觉得这是胡扯，但自己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方面了，而是左棻的那句仗着徐京墨喜欢她。
“卫尉喜欢杨夫人？”
左棻点头，“刚进宫时两人行动密切，经常在元皇后宫殿前私语，后来杨夫人被立为嫔妃，与陛下接近时卫尉多有失态。”
司马薇马上神情就懈怠了，她可是高高在上的平阳公主，自己喜欢的男人念叨着别的女人，还是自己父亲的嫔妃，想来就觉得毫无脸面。
左棻说这些不过是想让司马薇敌对杨芷馨，唯恐司马薇不屑争抢而退出，看到她的眼神之后马上补充说：“平阳公主莫要不悦，卫尉一开始并不认识平阳公主，更不敢有高攀的想法，会随意选择身边的女人无可厚非，再者他二人又未拜堂成亲，平阳公主又何必纠结他过去的想法？”
也许是太喜欢徐京墨了，司马薇立刻就放下心结了，微笑点头，“多谢左贵嫔来告知一切，也多谢左贵嫔的开导，然而左贵嫔说这么许多恐怕是想我对付杨夫人吧？要如何去做？”
左棻面容无奈，“本想等卫尉喜爱上平阳公主，但如今看他反应迟钝，又心中存有敬畏，等他了解平阳公主心思不知要何时，平阳公主不需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过是向陛下请愿与徐京墨成婚的事罢了。”
司马薇早就有这个心思了，不过是碍于脸面，也担心事不能成所以隐忍到现在，如今得知众人知晓并支持，左棻的劝说也如同给了台阶，司马薇立刻就答应了。
鸾凤殿，杨芷馨像往常一样处理着宫中的事务，陆英也依旧陪在身边出谋划策，杨芷馨大约了解到九嫔的归属，也按照计划那样打压着不投靠自己的人。
“杨夫人，今天又有几个赵贵嫔的充华婕妤说以后愿听从杨夫人。”
杨芷馨也是得意洋洋，“赵贵嫔之前总能咬我，无非也就是手下人多，如今我拔光她的牙，看看她以后如何还能在我面前狂妄。”
白矾放火杀人的举动现在都让杨芷馨感到后怕，赵粲那句她有无数个白矾更是让自己惊恐万千，即便升为贵人也不敢像陆英那样和赵粲作对，如今这些人都将归于自己，赵粲还有什么可怕的？甚至自己都可以培养几个不要命的去和赵粲同归于尽，杨芷馨觉得大仇已报，心里别提多痛快。
一切处理完毕，陆英也拍马屁地说：“杨夫人如今慢慢拉拢了不少支持的人，可喜可贺。”
“也多亏你鼎力协助，不然真不知该从何下手。”
杨芷馨是真的很感谢陆英，也很佩服她，这就是玩弄权力的模样，自己一个人是绝不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如今陆英说什么杨芷馨都已几乎是完全相信。
陆英行礼，又说：“既然杨夫人这般信任，妾还有一条忠心谏言。”
“你说。”
陆英神情变得认真，甚至有了点失望的感觉，这让杨芷馨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杨夫人虽然笼络宫中嫔妃顺利，但就这样放弃守卫与宫门是否太轻率了？”
明白了，陆英是在说徐京墨辞掉统领宫中侍卫的事，杨芷馨到现在也是又气又恨，觉得徐京墨简直没有大脑，不能陪在司马炎身边，疏远也是迟早的事，而权力地位很快跟着没了。
自己现在拼了命往司马炎身边凑，拉着司马柬来讨司马炎的青睐，就是因为深知这点。
竟然会有人放弃亲近皇帝的职位，还是自己最为亲近的徐京墨，太失望了，失望到有了些憎恨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