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更加着急了,“可是赵贵嫔她本应当是想要和···”
“你这是怎么了?”叶紫苏打断了青黛的说话,虽然青黛的确是有些急性子,但是这样拼命帮赵粲说话倒是让叶紫苏大跌眼镜,“为何执意要让我觉得赵贵嫔对我有好意?”
青黛楞了一下,也意识到自己激动失去了理智,转而恢复了平静,但这快速的变化让叶紫苏感觉到了一点不适。
青黛苦笑说:“如今叶修仪一个人住在这个偏殿,还受到杨贵人的欺压,如果再不结交她人,只能坐而等死,婢女觉得赵贵嫔有意交好叶修仪,叶修仪应当抓住这个机会,靠着赵贵嫔来抵御杨贵人那些人,不应该听紫婕妤片面说法。”
叶紫苏盯着青黛很久很久,仿佛在回味过去一样,忽然一脸的惊讶,起身站立起来,青黛以为叶紫苏想明白了,马上到旁边扶住,高兴地说:“叶修仪想明白了吧?不如现在就去求见赵贵嫔。”
叶紫苏苦笑说:“我不过是三修之一,无法直接去见三夫人的。”
青黛连忙又说:“如果叶修仪有意,不如去试试,婢女愿为叶修仪去打探一下,婢女毕竟在宫中许久时间了,又在崇化宫当过差,去过很多次三夫人那里,婢女联络赵贵嫔身边的侍从,叶修仪的心意自然也能传达到赵贵嫔那里的。”
叶紫苏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忽然觉得面前的青黛更加的陌生,而心中刚才回味过去而产生的惊讶更加明显了。
但叶紫苏仍旧是表情平淡,微笑说:“不过紫婕妤平日对我那么好,我不应当怀疑她的说法,不能随便凭着一两次赵贵嫔的赏赐就以为赵贵嫔对我友善,之前在杨贵人身上犯的错不能再犯一次了。”
青黛很是着急,但也讲不出能够说服叶紫苏的话,而叶紫苏也让青黛不要再担心,于是青黛只能作罢。
然而,有一个想法却留在了叶紫苏心里,越来越认定。
赵粲忙完了一天的事回到茹湘殿,虽然殿的名字没变,但是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了,毕竟自己是贵嫔了,住得地方已经和左棻一样,而里面的装潢摆设比左棻的翎月殿好过几倍,虽然仍旧不能比上特殊化的胡芳,但赵粲已经无比的满足。
蝉衣为赵粲松腿捏肩,其他的侍女递上水来让赵粲漱口还有喝茶,然后毕恭毕敬地退下,赵粲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侍从们离开的方向。
“怎么样?这多出来的几个人,没有问题吧?”
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蝉衣也下意识望了一眼,然后恭敬地说:“赵贵嫔不必担心,这几个人每日做事勤勤恳恳,也从来不爱闲聊,没有打听过任何事,看上去也没有刻意靠近过赵夫人的寝殿,现在这个情况下诸葛夫人应当没那个胆子还敢给赵夫人安排内鬼,而竹棽殿那几个人都已经打发到白贵人那去了,需要的时候再叫来干些苦活儿,免得出差错。”
赵粲满意地嗯了一声,“然而不得不防,你多盯一些时日。”
蝉衣应诺,又告诉赵粲外面紫荷澈受召已经到了,赵粲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然后让紫荷澈进殿。
见面就拜,而且问安的声音急促,赵粲眉头一皱,“怎么了?急成这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紫荷澈起身,怯懦无比,小声说:“回赵贵嫔,邓淑仪对妾态度很好,并无报复之心,想来也是想到了赵贵嫔,虽然嘴里没说,但是应当知道不要一味敌对赵贵嫔了。”
赵粲满意微笑,紫荷澈接着说:“而叶、叶修仪···叶修仪她···”
“她怎么了?”
紫荷澈马上又跪地说:“叶修仪虽然和杨贵人有嫌隙,但是还是不买赵贵嫔的账,宁愿自己负担那些出殿侍从的俸禄也不愿赵贵嫔免掉那些钱。”
赵粲本来觉得那个命令把叶紫苏逼到绝路之后自己的求情会让叶紫苏感恩戴德,自然也会站在自己这边,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如同热脸贴冷屁股一样,赵粲感觉到被羞辱了,心中大怒。
一拍几案,周围的侍从都跪下,赵粲怒气哼哼,“好啊,给脸不要脸,真以为现在还是汉魏呢。”
第144章 端倪
紫荷澈转而语重心长,对赵粲说:“赵贵嫔息怒,区区一个修仪不值得赵贵嫔动了情绪,妾只是觉得赵贵嫔地位在此,修仪之流哪怕是想高攀,赵贵嫔都不应当给面子,如今放下身段主动施恩,实在不是贵嫔该所为,而当下叶修仪这样对待,更是让赵贵嫔脸上无光,赵贵嫔以后不必再理会叶修仪了。”
赵粲虽然气,虽然很同意紫荷澈的说法,但静下心来想想还是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冲动,这种激将法一样的说辞只能平复一下心情,却会错过极大的实质性好处。
呼了一口怨气说:“可是她毕竟身份特殊,将来我还要指望陛下灭吴时能靠她们当上皇后呢。”
紫荷澈心里更加不高兴,恨透了杨芷馨叶紫苏这些人天生的身份优势,也害怕自己的违令被发现,于是向前跪着移动几步,双手伏在赵粲坐得高台边缘,那脸上满是诚挚的关心。
“赵贵嫔,莫要觉得妾说丧气话,妾觉得即使赵贵嫔如今拉拢了叶修仪和邓淑仪,她们将来也不会拱手把皇后大位送给赵贵嫔,赵贵嫔与她们非亲非故,之前又多有不睦,即便赵贵嫔开始拉近关系,就算她们表现顺从,怎能就认为她们心中没有算计?”
赵粲犹豫了,虽然当初贾南风的大饼画得很漂亮,但赵粲总有一抹心事难以消除,那就是邓合欢还有叶紫苏的忠心,即便与她二人关系不错,也不能说她们就会放弃大好的自身优势来成全自己,更何况之前就结下过梁子。
“你先回去吧,你说得很有道理,容我再细细思考。”
紫荷澈大为高兴,看得出来赵粲根本不相信那两个人,现在自己这么一怂恿,多疑的赵粲不可能还会抱有希望了,而一旦赵粲又对叶紫苏有动作,自己和叶紫苏说得话也自然就圆上了,这就是紫荷澈的计划,如今也显得天衣无缝,立刻应诺退下。
赵粲闭着眼,又想起了司马炎,担心的心情已经让自己崩溃到了发疯的边缘,虽然自己谋求皇后位置的事十分重要,但现在的自己举止不宁,已经无法静下心来慢慢去思考了。
蝉衣见到赵粲一直闭眼皱眉,知道她是烦心了,于是又为赵粲捶起了腿,边捶边问:“赵贵嫔听了紫婕妤的话,打算如何应对?”
“你觉得那两人真的会如紫荷澈所言,不知感恩反而心怀鬼胎?”
蝉衣面露难色,一边是被人算计的风险,另一边是失去大好机会的风险,不管猜错哪个都是自己背不起的锅,“这···婢女不过侍女而已,不敢随意猜想嫔妃心思。”
赵粲知道这就是没把握不想说,但这也难怪,连自己都觉得没把握,忽然烦心顿起,又想到司马炎的病,赵粲的烦躁心情转为了对叶紫苏的恨,“那个卑微的贱人,我好意抬举她,她竟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蝉衣见到赵粲有结论了,于是马上也说:“的确,赵贵嫔什么身份,叶修仪还以为赵贵嫔的抬举不值一钱,不想要就不要呢。”
赵粲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叶紫苏身上,现在的叶紫苏仿佛就是个出气筒,赵粲只想着整治叶紫苏。
“她既然这么狂妄,可有什么办法挣钱?毕竟竹棽殿的俸禄已经不发了。”
“赵贵嫔,婢女从采买司那打听到,竹棽殿经常送去织物让他们转卖出宫,想来是靠这个贴补,采买司说叶修仪的手艺很好,宫外多有尊贵的人等着叶修仪的东西呢。”
赵粲冷冷一笑,“我就说了她那一副狐媚样,连做的东西都能勾人,既然如此,通知采买司,以后不许收竹棽殿的东西,我看她点石成金去。”
蝉衣眉头紧皱,那一声答应也是低声纠结,赵粲瞄了一眼,猜到她有什么想法,问:“怎么?不可取?”
蝉衣点点头,说:“宫外的人出的价格很高,采买司做叶修仪的生意得到的好处最多,所以也乐意去卖,赵贵嫔这样一刀切可会让采买司损失不少黑钱,断人财路的事轻易不可做,即便采买司不敢有怨言,以后说不定也会明着暗着不配合赵贵嫔。”
赵粲觉得很有道理,嗯了一声,于是又说:“既然如此,就让她没功夫做自己的事,正好我也想给你们添一些衣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