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郎君的古代养家之路+番外(40)

所以这个头不能开。

裘任带着孙子离开了,但他临走前嘴边的那抹苦笑却一直留在祁佑脑海里,每每思及,悔不当初。

……………

分别了裘家祖孙,祁佑带着一家老小继续往南行。

或许是心里藏着事儿,或许是害怕再遇上飞来横祸,分别后,祁佑练武练的更勤了。

他的拳法与枪法,一日比一日精湛,然而心绪却一日比一日不安。

苗儿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一次练武之后,开口叫住了他。

“佑哥,你能陪我去捉几尾鱼吗?”少女望着他,提出请求。

祁佑毫不犹豫就去了。

路上,苗儿低着头,轻声的自言自语,“佑哥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跟裘小将军也不相上下了吧。”

祁佑眼里闪过一抹怀念,笑道:“那小子就枪法厉害,近身肉搏,他可打不过我。”

苗儿:“现在佑哥的枪法练的这么厉害,就算你跟裘小将军对打,不用肉搏,他可能也打不赢你的。”

轻微的鞋底摩擦过草地的声音,祁佑顿住了脚步,侧过身,目光复杂的看着苗儿。

“苗儿,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少女第一次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眸中带泪,含着无言的哀伤。

“佑哥,自从裘老先生走后,你就再也没笑过了。”

祁佑下意识反驳,“你想多了,我也有笑啊,只是觉得现在年纪大了,该成熟些了,一直笑嘻嘻,难免让人觉得好欺负。”

苗儿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在那样清澈的目光下,祁佑连三秒钟都没坚持到。

他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捶头,“苗儿,我心里很难过。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

愧疚,自责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有些东西哪怕他刻意不去想,可是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

他学了人家祖传的枪法,却厚着脸皮装作不知道,装傻充愣,连一声师父都不肯叫。

明知道对方此去临淮就是送死,他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裘家男丁死的只剩祖孙俩,若不把此事捅出去,裘家的冤屈如何诉说。可若是捅出去了,裘家祖孙第一个逃将的罪名就跑不掉。

GB2312(86)=“yes”

第三十四章

“佑哥……”苗儿心疼的抱住了他, 这一刻她觉得祁佑整个人仿佛都被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笼罩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祁佑这样, 她的佑哥一直都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 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事能够将他击垮。

可是现在,佑哥却一日比一日消沉。

那种感觉很微妙, 尽管他已经极力掩饰了。但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察觉了, 就连小柱子都偷偷找到她,悄悄问她,“他最近是不是不乖,惹姐夫生气了, 不然姐夫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跟他笑闹了”。

该说女子天生在情感这一方面比较敏感, 也更加无师自通, 她几乎镇定的安抚了小柱子,然后当机立断找了个借口, 拖着佑哥出来。

以前她爹娘有什么矛盾,只要说开了就好了。所以她天真的以为,她跟佑哥也会如此。

却不知,祁佑的苦恼全是来自他良心上的拷问。

而要命的是,这还是一个死结,他一个平头百姓根本无法解开。

他没有能左右皇权的权力, 也没有飞天遁地的本事, 甚至还弱点一大堆。

他在商业上有点聪明,可把这份聪明放在皇权斗争中,简直像小孩子拿木刀乱砍, 可笑的令人发指。

祁佑越想越无力,越想越感到绝望。

若有朝一日,他也落得如此境地,又当如何?

他会选择跟裘任一样认命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么窝囊,但古代的百姓是最没有人权的,是权贵脚下的蝼蚁,是豢养的猪羊,是案板上的鱼肉,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

他呢?祁佑不禁扪心自问。他算得了什么?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罢了,在其他人眼里,他卑微的连给贵人提鞋都不配。

祁佑渐渐握紧了手,眼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光,最后逐渐变得坚定。

他不要被人当做猪羊践踏。

他要做人上人!

他要他的家人过的好!!

祁佑抹了把脸,眼中的悲伤褪去,取而代之是蓬勃的野心。

苗儿发现了他的改变,一时间觉得很陌生,迟疑着唤了一声“佑哥”。

祁佑如过往一般,摸了摸她的脸,安抚道:“我没事了,放心吧。”

苗儿抬手覆盖住他的手,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佑哥能走出来,她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

一个月后,他们终于到达了南方,踏进了他们心心念念的金城城门。

彼时秋老虎正闹的厉害,尤其还是南方这种湿热的气候。

祁佑看着头顶威势不减的太阳,微微扯了扯嘴角。

酷热好啊,就怕它不热。

进城第一天,祁佑花费一两银子,租了个小破烂的院子,期限一个月,押金二两。

当初从那些死士身上扒拉出来的八两碎银子,立刻去了一小半。

祁佑感慨金城不愧是繁华之都,消费不是一般的高。

在祁家人收拾院子的时候,祁佑又出门,花费五百文,找一群小乞丐去那些老旧房子的墙角,刮墙面上白色的物质,晚上他收集起来。

次日他又如此这般,花费出去五百文,同时还去做了个模具。

祁家人不懂他在干什么,但观察到他严肃的脸色,又频繁出门,猜测他做的事定是正事,自然没有开口阻止。

晚上,祁佑把其他人喊去睡觉,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捣腾。

他拿出几天收集到的白色物质,那就是硝石。

硝石溶于水,就会吸收周围大量的热量,导致水的温度骤降。这就是硝石制冰的原理。

祁佑在一个大盆里倒一些水,再放入一个模具,模具里也倒一盆水,然后在大盆里倒入硝石,静静等待一晚上。

第二日早晨,祁佑早早的起来察看,模具里的水已经结成冰了。而且还是朵兰花状的冰。

在这里应该算得上吸引人的眼球了。

祁佑把冰放下,然后匆匆的出了门,咬牙花费了三两银子,重新置办了一身新行头。

如此,七两银子就花出去了。

不过,当他看着草篮子里的东西,嘴角的笑意怎么压不住。

他出门之后,径直去了一家酒楼。这两天祁佑都悄悄打听过了。这家酒楼的东家有些钱,但却没多大势力,是现在的他可以接触的。

从踏进酒楼的那一步,祁佑的气势就变了,若不是地点不对,衣服不对,恍惚间,会以为他又回到了现代,一个人驰聘商场的时候。

酒楼的小二眼睛多毒,把人从头打量到脚,心里有了估算,脸上立刻带上了谄媚的笑,笑盈盈的迎上去,“客官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啊?”

祁佑把草篮子放在桌上,大马金刀的坐下,言简意赅,“找你们掌柜来。”

小二瞅瞅祁佑,又瞅瞅篮子,篮子上盖了一层布,让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小二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应道:“好嘞,客官稍等。”

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的来了,穿着八成新的衣服,脸上白胖圆润,还透着健康的红色,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讨喜可亲。

掌柜的先拱了拱手,笑道:“不知客人找小的何事啊?”

祁佑嘴角上扬,带着一抹矜持的笑,抬头看着掌柜,气势迫人,“想跟掌柜的谈桩生意,不知掌柜的可有时间呢?”

掌柜的心里一跳,熟悉的感觉让他肯定自己是遇上同类了。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人带上了二楼的包间。

祁佑耐心的等他把门窗关好,甚至还惬意的喝了杯茶,用了块点心,直到掌柜的脸上都隐隐有几分不耐烦了,祁佑才用食指在桌上点了点。

“东西在篮子里,掌柜的自行拿去即可。”

他一口字正腔圆的官话,让掌柜的心中陡生了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期待。

他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揭开了篮子上的布,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还是略微变了变脸色。

掌柜的试探着询问,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不知公子是何意?”

祁佑笑笑,但两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礼貌性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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