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露出端庄的笑容,“放在一边吧,待她凉了母妃才喝”
顾沁妍不理将手里的药碗向上一移示意着。
“王妃说的是,待汤药不烫了再喝也好”白姣姣忍不住开了口。
顾沁妍满脸惊讶的望了过去,“白四小姐何时进来的?”
白姣姣脸上强行端着的笑再也绷不住了,双颊僵硬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取出手帕假装咳嗽一声,“郡主进来前我就在了,许是卿卿担心王妃没注意到我吧”
顾沁妍点了点头,不理她继续劝着熙王妃喝着药。
白姣姣彻底愣住了,难道她不应该解释一番顺道在道个歉?!
熙王妃强忍着不愿在顾沁妍的劝说下灌下了满满一大碗的苦药,事后只觉得嘴里满满都是苦味,那股苦味强烈的险些让她呕出来,她强忍着又吃了几颗蜜饯喝了满满大半壶的水这才好些了。
顾沁妍看着手里空荡荡的药碗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算父王不在她也能将母妃照顾的好好的。转过头放下药碗才惊讶的发现白姣姣已经没了踪迹。她还以为她会一直舔着脸带着这里呢!没想到这样就走了,真是太可惜了!她暗自摇了摇头。
“卿卿你乃是熙王府郡主,不必为了某些人委曲求全的”熙王妃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若不是为了那人卿卿也不会刻意讨好一个本就不喜的人,还好现在她看透了白姣姣的真面目,可怕就怕就她还会为了那人做出什么事来。
“母妃”顾沁妍惊讶的盯着熙王妃,她以为她一直很隐秘,可是没想到母妃竟然知道!她以为她只是偷偷爱慕着一个人,收集他的信息去他去的地方假装与他偶遇,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讨好着
白姣姣做着她本就不熟练的绣活绣的指间鲜血淋漓只为他一个回眸。
“卿卿你生而高贵本不该为一个人如此委屈自己”熙王妃揉了揉她的软法,怜惜的看着她。
顾沁妍望着熙王妃眼角的泪珠就这样低落下来,是啊!她堂堂熙王府郡主什么优秀的人找不到的,何必为个男子自甘下贱。母妃一定很失望吧!她千娇万宠的女儿为了一男子自甘堕落失了皇室身份,丢了熙王府脸面。
那些人其实早就看出端倪,不过是因着熙王府的威严才不敢四处传播罢了。
“卿卿别哭”熙王妃心疼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母妃只是心疼你”
顾沁妍扑倒在她怀里,声音哽咽道:“是卿卿给你们丢人了!”
“母妃什么都不在乎只是希望卿卿能够开心,可是你真的开心过吗?”
没有!她一直在追逐着那人的脚步渐渐地忘记自我忘记自己原本的模样,可依旧得不到她想要的
她太累了!她一点儿也不快乐!
前世死前她才是真正的解脱,她真的得到了放松。
回想她的一生仿佛都是围绕着他而存在的,过的连她原本的模样都忘记了!到了后来随着他的冷淡心越来越冷,彻底将自己连人将心锁在了宁侯府的深宅大院中。
她该是骄傲放纵度过一生。
“母妃卿卿已经不喜欢他了”她埋在熙王妃怀里声音嗡嗡道。
“真的吗?”熙王妃有些吃惊。
“真的”顾沁妍点了点头,“许是摔了一跤眼神通亮起来,突然觉得那人也不怎么样!”她擦了擦眼泪从熙王妃怀里爬了起来。
双眼通红,眼眶还挂着泪珠。
熙王妃不语,只是理了理她的发丝,情爱这东西那有那么简单,能轻易放下!怕就怕在卿卿只是将他藏得更深了。
第6章
明月楼,高朋满座比起往日竟是多了不少的人。
他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袍,腰间系着碧玉宫绦,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起同龄人还要高些,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仅仅站在那儿也是赏心悦目的。
当初顾沁言看上宁怀远也是被他那张皮囊吸引最后泥足深陷的。
身着紫霞机巧双鹤红袍的男子见宁怀远刚上楼梯,便起身嚷嚷:“宁世子今日来的可有些晚了”
“只是你来的太早罢”宁怀远进来后直接落座于男子一旁,自顾自的倒起一杯茶水,刚入口就皱了皱眉,不过依旧咽了下去。
于清修兴奋地看着他,“怎么样?”
宁怀远盯着他不语。
“我是说这三十年的陈酿如何?”
宁怀远点了点头,继续倒了杯,茶壶装酒只有身边的这位想的出来了
于府众人皆嗜酒如命,偏偏酒量奇差,为了以免喝酒误事,于府戒酒令都写了一箩筐了可也没看哪位真正做到了。
于家老爷们儿一向从军,于家人看起来都气势汹汹,偶有一种蛮横感,于府男人比不得京城其他公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很少有女子青睐,很少有人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们。于是娶妻成了于家难念的经,嫁到于家的女人地位一向比较高。
于家男人都对酒痴迷,传闻于家老太爷因为在家多喝了一口酒,被于老太太当场一巴掌呼在脸上,第二天上朝脸上大大的巴掌印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偏偏于老太爷还恬不知耻道,这是妻子给的爱的印记。
于清修自小也是嗜酒如命,七岁尝酒,十岁买酒,十三岁藏酒,十七岁酿酒,其余日子都是在与于府老太太斗智斗勇中。
多年摸爬滚打斗智斗勇,虽败但早已积累出经验来了,如今十次也只有两三次的机会会被逮住。
“今日你让我邀请怎么多人来明月楼所谓何事?”于清修斟了杯酒自顾自的喝了下去,又给宁怀远也到了杯。
他唤来店小二上了壶茶水,没在碰过于清修那杯酒。于清修也不在意拿起宁怀远的杯子一饮而尽,满脸都是享受的神情。
于清修见宁怀远不回答也没有多想反而打开窗户,朝着楼下的人嚷嚷道一股子匪气,“大家吃好喝好,今日由本公子买单”
明月楼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名声自是不多说里面价格也是令人瞠目结舌,就算家中富贵也是难得一去,就算不知于二公子打的什么主意但有这好机会余下的公子自是欣然而往。
宁怀远喝着茶水脸上的神情不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换了好几壶茶水,于清修陪坐着脸上没有半分不耐,不过楼内其余人却是有些不耐烦。
这于二公子什么意思,好几个时辰了,什么时候能离开。
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将他们困在明月楼当人质,时间越久那些人心里越是恐慌。
“于二公子,宁世子难道是想把我们困在此处”男子满脸不满,有些不耐烦。
“对啊!”
“对啊!”
其余公子也是符合着。
“徐公子莫气,这不是想留下你们用晚饭”于清修此刻眼角有些泛红,灌了那么多酒即使千杯不醉他也有些晕了。
徐玉华继续道:“哼,若是真想请人用晚饭,到时我们再来便是何必让我们在此地苦等”
“这~”于清修看了眼宁怀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虽然徐家比不上于府和宁侯府但好歹在京城也不是无名之辈加上这般年纪人人血气方刚,刚想直接离开却被宁三挡住了徐玉华郁气难以排解,他满脸怒气的盯着他们,“难道于二公子和宁世子打算私设公堂了!”
宁怀远捋着腰间的宫绦,站了起来,徐玉华吓得向后退了一步不过又不甘心的怒目而视。
宁怀远面无表情对宁三道,“送诸位公子离开”
一会儿店内空荡起来。宁怀远沉着脸又坐了下来。
“今儿为了你我可是得罪了京城大半的公子哥儿了呢!”
他抿了口茶水瞧了他一眼,“你于二公子还怕!”
“当然…不怕”于清修笑了笑继续倒了杯酒喝了起来,一傍的宁三只得无聊的盯着窗外的飞蛾。
夜色渐沉明月楼的掌柜撑着下颚迷迷糊糊的快要昏睡过去,店小二直接趴在了大厅的桌上睡得正香,身上披着的抹布滴着水,桌上很快就湿了一滩。
楼上于清修也有些撑不下去了,醉醺醺的倒在地上手里抱着茶壶说着胡话。
宁怀远瞧着窗外,眼眸沉沉的哀伤。
她不会来了吧!
“回吧!”
宁怀远叹了口气,让宁三拎着于清修大步走到楼下,柜台一阵巨响砸醒了睡梦中的掌柜,他刚想发火见到桌上布匹抱着的银两怒气全消,点头哈腰的将一行人送了出去后回了柜台喜滋滋的搂着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