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鸽摆手:“不是你们说的吗,事情不是已经很大条了吗?大佬让我滚出组,我还留下干什么?”
“可是,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啊。”曲妍焦急道。
李朝鸽真的想退组?她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行了行了。”朝鸽懒得打机锋,三言两语哄人出去冷静,“我合同都签了,你们还是想想以后跟谁吧。”
跟着李朝鸽这么位祖宗,也是惨的一批。以后就擦干眼睛,另寻他主吧。
终于安静下来,朝鸽喘了口气。
打包好行李,躺到床上给自己原来的手机打电话。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听到是空号后,朝鸽还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给好友林小珀打电话。
嘀嘀嘀……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朝鸽蹙眉,林小珀怎么也联系不上?
不死心,忍着厌烦,她给季家老宅打电话。
嘀嘀嘀……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朝鸽拿着手机,大脑空白,老宅的电话怎么可能会是空号。
她后知后觉涌上一片恐慌,想到七年的时间,可能会发生的变化,心有不安。
虽然对她来说,七年只是睡一觉,可生活实实在走了那么久。
以至于,她竟然一个人也联系不上。
朝鸽终于焦虑,觉得回到忻城迫在眉睫。
艰难熬过一夜,第二天,朝鸽起身去了餐厅。
吃完早餐,她就立刻回忻城。
她起得早,餐厅只有三三两两人在吃饭,看到她,躲闪着目光偷偷打量。
对于这种注目,朝鸽淡然处之,毕竟以前在公司的时候,她走到哪都是职员的焦点。
现在不过换了种方式,以前是畏惧,现在是看戏和暗自嘲讽。
朝鸽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感谢她对娱乐圈没什么心思,不然,以她以往性格,这些背后讥讽她的,必然要给他们好看了。
可惜此时大家都只知道李朝鸽睚眦必报,不知季家大小姐神仙脾气。
神仙脾气,顾名思义,小仙女似的,端着就给你难受吃了。
没什么胃口地咬着面包,朝鸽划拉着手机,刚学会操作手机新功能,她不太熟练地搜索着近几年的新闻。
不远处,坐着一圈工作人员讨论小道消息,一个女人一脸热切地说:“欸,你们知道吗?朝鸽要退组了。”
另一个黑衣女人嫌弃地看她一眼,小声说:“这事昨晚整个剧组都传开了,还用你说。”
“你说,都被赶出组了,她怎么还好意思腆着脸待在这里,还来吃早餐。要是我,昨晚就偷偷打车趁着天黑悄没声走了。”
“哈哈还要是你,我说你要是有她一半姿色也不会混这么惨。”另一个女人搭话,撇撇嘴:“一手的好牌,结果现在把自己名声搞的这么臭,她也是真有本事。”
“啧,你可别心疼她。”最先说话的女人插话,掖着声音说;“之前有个得罪她的女艺人,你知道最后被整多惨吗?”
“嘘……”静默了几秒,一提到那件事,几个人都默契地闭了嘴。
黑衣女人又转了话题:“我听导演组那边一个人说,要接朝鸽位的人好像找好了,下午就要进组。”
“这么快?”一个女人带着窃喜偷偷看了眼不远处朝鸽的背影,笑了一声:“人都没走,这接替的都来了,这艺人谁啊?”
“据说是雨欢娱乐的。”
“难怪。”在这个时候,也只有俞逆敢堂而皇之的接替人进来,换了任何一家公司的艺人,都觉得站不住脚。无他,业内都知道,雨欢旗下的艺人,就算是个新人,业务能力都是杠杠的。
“这才是群众喜闻乐见的剧组嘛。”另外几个都小声附和,一个笑了:“要是看俞总和一个新的小艺人拍戏,霸总和旗下听话小艺人这个组合,怎么想都比和她拍戏强啊。”
“是啊,这样就算俞总拍吻戏我都想看了。”
“哈哈哈,期待俞总和小萌新……”
“砰!”
巨大的玻璃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震碎了几人的交头接耳,几人惊慌地抬头。这一瞬间,餐厅里所有人都纷纷抬头看向声源处。
远处,朝鸽摔坐在地上,背影仓惶。
玻璃的脆裂声砸在地上,像裂开的刀子扎在朝鸽的心口。
手机猝不及防地落在咖啡杯里,砸的咖啡杯顺着光滑玻璃砸下地面,手机屏幕一黑,表面是一道道裂痕,显映着朝鸽面无血色的脸。
她摔坐在地上。
片刻,一点点水滴顺着光洁细腻的脸颊滚落,哒哒哒从下颔落在黑色的咖啡中,与散发着热气的咖啡混为一体,氤氲热气散着一缕缕白烟缓缓升起,消弭在茫然的面孔上。
片刻,安静地大厅喧闹起来,人群混乱起来。
一群人探望,几个工作人员探头不敢上前,远处几个服务员跑了过来,想要扶起摔坐在地上的人。
一切惊喊声、慌张的脸、慌乱的步伐和“客人客人”的担忧叫喊都渐渐远去……
朝鸽坐在地上,表情呆滞。
她好像被笼罩在一个巨大荒谬的笼子里,周围一片白雾,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手机未黑屏之前出现的几个字,映在她那空空茫茫的世界上。
季庸,季家掌门人,季华制造业的董事长,于2013年12月,突发脑梗,凌晨三点猝然离世。
季庸,死了?
朝鸽觉得呼吸困难,她一直在等着季庸认输,等着喊他爸爸。
那个男人,撇开她先走了。
巨大的恐慌和不可置信要淹没了她。
远处,还有窸窸窣窣的小声嘲讽隐隐传来。
“这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黑衣女人探着头一俩看好戏,“她以为这么一出二闹三上吊,俞总就会把她留下来?”
另一个女人笑憋的跟没憋似的,“好像还哭了,别说,她演的还挺真,怕是真赖着不想离组。”
旁边一个短头发的担忧地摆摆手,“她好像真在哭,快别说了。”
黑衣女人讥讽笑道:“怕什么,她做了不要脸的事,还害怕别人说了。我就不停,管她怎么作,反正还不是要离组。”
“是啊,就这样闹,她以为还能留下,她可是得罪了俞总,还不老老实实滚出去,还想……”
女人趣味盎然地扭头和同伴吐槽,被人拍了拍肩膀。
扭头,赵鸽面无表情看着她。
她脸唰就白了:“朝…朝姐。”
朝鸽扯笑,讥讽满满问:“你很想看我出组?”
她又挑眉看向旁边的黑衣女人,深沉的眼里似是浓浓的怒火,但又风清云淡的吞噬在她轻蔑的笑中。
“想我走?还这么不礼貌?”她说,“不好意思,我可能不太想走了。”
她一顿,风情万种地笑了一下,“导演组要是来问原因……”她故作停留,像逗弄一个小玩意儿,隔空点点她的鼻子,“就来问你哦。”
黑衣女人脸色立马青了,再没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强势、轻鄙。
她一个小实习生,那里是能见得到导演组。
她声音带着哽咽,“朝姐,我…我错了,我都是胡,胡说。你……”
“不不不。”赵鸽摇摇手指,“成年人的世界,可没有对错,只有责任,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哦。”
她转身,环视众人,大声说:“既然你们这么想看我滚,我就不走了。”
说完,她扬眉挺胸,高傲的抬着下巴走了。
她的背影,漂亮大方,倾倒众人,又隐隐落寞,却给人强大畏惧之感。
对于收拾没礼貌的人,朝鸽一向有兴趣。
更别提全网的“滚粗”、“鸽狗”等字眼,多么不堪入目。
她不放在心上,也无所谓别人怎么想,可是在她最伤心恼火的时候,要还火上加油,就别怪她贵人事多了。
神仙脾气另一点:性情多变,对于想打脸的人,再懒也会抽个时间啊。
第6章
随后,朝鸽在餐厅摔倒流泪,大放厥词不出组的话,不出三分钟,已经闹得整个剧组人尽皆知。
人心惶惶,暴风雨前来,所有人都翘目以待,又觉得无可争议。
朝鸽对上俞总,再加上合同都签了,怎么可能不出组。
而此时,不出组对朝鸽,才是件小事。
回到房间,朝鸽才觉得头隐隐作痛。
季庸的死给了她不小的打击,在这个时候,听到背后的议论,对于脾气一向不好的朝鸽来说,简直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