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柴火都堆到一起后,放下刀走向厨房那边。
站在门边,她踩着门槛,也没进去,说道:“我砍完了,要我帮你塞几根柴火吗?”
“不用,你先把菜端出去。”说完,他一边忙着手上的才,头往案板的方向偏了偏,“鸡蛋羹,你吃了吧。”
“啊。”朝鸽老老实实把菜端出去,看着那碗鸡蛋羹没动,“你做的?”
俞逆乜她一眼,似乎这话连应都不想应。
朝鸽看着眼前的鸡蛋羹,黄灿灿,中间撒着一簇葱花,没有蜂窝眼,光从卖相来说,这碗鸡蛋羹味道就不会差。
她踟蹰了一下,端起鸡蛋羹,拿着小勺,又走回了门槛那里,倚着门舀了一口。果然,和她想的一样,鸡蛋又嫩又滑,口感一点也不老。
“你怎么会做饭?”
且不说这碗鸡蛋羹,就刚才她端出去的几盆菜,就看的出来,俞逆的厨艺不是好是非同一般。且不说他以前连个鱼都烤不好,单凭他的身份,他身兼多职,别说他娱乐总裁的身份,单说影帝,也没几个这么会做饭的。
七年不见,俞逆的变化,未免太大了点。
俞逆抬头看向叼着勺子,不可思议看他的朝鸽,似是漫不经心,又像是随口一提,“养了孩子,自然就会做了。”
朝鸽叼着勺子就不动了,刚才还随意自然的眼神变了变,神色不明看他,俞逆回视她几秒,率先低下了头,几不可闻地笑道:“不是吗?”
朝鸽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会提起他的孩子。
她知道就算圈子里,这事也是墨守成规的保密,更别提在镜头下面了,虽然知道这段肯定会被剪,但她还是躲了躲眼神,低头吃着鸡蛋羹,不置可否道:“可能吧。”
俞逆突然提到孩子,使得气氛都微妙起来。一人专注着炒菜,另一个人埋头站在门口吃着似乎永远吃不完的鸡蛋羹,很久一段时间都相顾无言。
但是镜头里,却截然相反,你做菜我吃羹,钢铁冷硬影帝化为绕指柔,一心只想红的十八线为爱改过自新,眼神对视,一种无言的默契缠绕其中,宁静温馨,宁静美好。
两人还不知道,邪教cp的大旗已经慢慢立了起来。
这画面持续了很久,直到赵沛赫的声音传来,打断两人的沉默。
赵沛赫苦着脸喊:“朝姐,我总算接受完惩罚了。”
想要召集一万人看他的直播,对人气不错的赵沛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在指压板上度过这段煎熬的时间。
看到朝鸽的碗,他惊喜道:“鸡蛋羹?还有吗?我也想吃。”
朝鸽微红了脸,俞逆好像只做了一份。
那边,俞逆说:“赵沛赫,去把柴火拿过来。”
赵沛赫立马收起吊儿郎当,恭敬地说好,然后就十分听话去给俞逆烧火。
朝鸽瞥了眼俞逆,吁了口气,迅速吃完鸡蛋羹还洗了碗,心虚的像是在毁尸灭迹。
之后,看到厨房忙碌的俞逆,还有怀着胆怯又跃跃欲试和影帝搭话的赵沛赫,她自觉转了方向,去了工具间。
夜幕降临,陆陆续续,人都来齐了。
俞逆做的菜都摆在一个长桌上,所有人露出了惊艳和不可置信的目光,纷纷看向俞逆,就连牛华也吃惊了。
就算是为了节目效果,后期也不会把菜品拍的太差劲,但这桌子上的菜,哪还需要滤镜,已经色香味俱全了。
一番人轮番猛夸了一遍,出自真心的拍手叫好,俞逆全程淡然,只是在巡视了一圈后,蹙了蹙眉。
在牛华说休息后,他离开了人群。
路过工具房,俞逆看到里面隐约有一道黑色身影,天色已暗,工具房里没有亮灯,只挂着一个灯笼,隐约透着昏黄的光线。
“你在干什么?”沉沉一道声音打乱了朝鸽的动作,剃刀一乱,直接扎烂了手指,朝鸽仓皇起身,背着手,看向门口沉着脸的俞逆。
“你怎么过来了?”朝鸽底气不足问。
俞逆口气不好:“不想干活,跑到这里偷懒?”
朝鸽气恼:“我这一天干了那么多活,跑来这歇一会,算什么偷懒?”手上却有湿意往下流。
妈蛋,流血了。这男人,就只会捣乱,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
“藏的什么东西?”俞逆靠近。
“和你没关系吧?”朝鸽刺他:“不仅演技,你连我在干什么都要管啊。”
俞逆哂笑,“和我一组,你扔下组员独自偷懒,我为什么不能管?”
这混蛋,倒打一耙。
越是这样,她还越是不想给他看了,本来没什么,现在没什么也变有什么了。
她扭着身子,错过他贴着墙壁要往外挪,“该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你心里清楚,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也休想从我这里知道。”
俞逆看她像个耗子似的,鬼鬼祟祟贴着墙走,嘴角抽了抽,捏了捏疲乏的头。
他一定是累昏了头,才会来喊她。
结果,目光定在了地上。
这一下,眉毛都蹙成了一团,拧眉道:“你流血了?”
第27章
“啊?”朝鸽始料未及,慌乱把东西塞进口袋后,才伸出流血的手,“没事,我出去包扎一下。”
俞逆看着她白皙修长的手上,那划出的一道红,不断往外涌出鲜红的血,只觉十分刺目,拉住要往外跑的她,按在了旁边的长桌子上。
朝鸽靠着桌,惊讶:“你干嘛?”
俞逆往旁边一扬头:“医用箱就在这里,你往哪里跑?”
朝鸽扭头,果然,在柜子第二层,放着一个医用箱,她进来这么久都没看到,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朝鸽讪讪,往旁边挪了挪,“那什么,我拿去找曲妍。”
“你给我站住。”俞逆又一把抓住她,“别动。”
朝鸽:“你要干嘛啊?”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朝鸽一阵惶恐,压榨久了,都不习惯他温柔。
“那什么?”朝鸽微微往外推他,“我还是自己来吧。”
俞逆却顺势一把抓住她的手,另一个手臂拦腰抱住她,一把把她抱起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着她说:“我说了,别动。”
朝鸽瞪大眼睛,心里有些慌,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坐在桌子上,看着低头认真沾碘伏的俞逆,心里隐隐然发软,像是坐在棉花糖上,周围都散着甜甜的味道,以至于嘴里的话吐口而出:“你最近为什么老是冷着脸。”
企鹅上说过话后,朝鸽以为俞逆怒火早熄了,结果这两天对她脸色更难看。
俞逆涂抹的动作一顿,随后面无表情地说:“有吗?”
然而心里,他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冯怀那句话,这几天都萦绕在他耳边的话:“我和她是同类,我们相互取暖。”
想到这儿,俞逆脸色又沉了下来?
同类?呵?他配吗?
朝鸽:“你看你看,就是这表情,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这么看我?”
俞逆抬头,暗恨道:“你自找的。”说完,贴完创可贴,漠然道:“下来,要开拍了。”
朝鸽哼了一声,扭头往边上一跳,结果落下时踩到螺丝,身体一倾,往旁边倒去。
俞逆听见她一声急呼,转身抱住她,结果后劲太大,朝鸽拉着他往后一退,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嘶……”两人齐齐长吸了一口气。
朝鸽眼冒金星,疼意瞬间袭遍全身,今天简直严重水逆,必须伤筋动骨才能熬过去。
可怜的是,连带害惨了俞逆。
他后背贴在地上,摔得似乎腰都直不起来了,胸前又压着一个,更别提耳朵被人咬了一口。
朝鸽摔在俞逆身上时,死死地贴着他,下巴刚好磕在他下颔出,嘴落在他耳边,在摔下的时候一口含住了右耳……
一丝血腥味从嘴里漫开……
朝鸽下巴疼的麻木,嘴里还有铁腥味,她往侧边吐了口血,半晌吐口气,担心道:“俞逆,你没事吧?”
人那么清瘦,骨骼为什么那么硬翘,两人撞到一起,她磕的两眼昏花。
“起来……”俞逆吐了一口气,咬牙道。
朝鸽赶紧起身,拍打着他的衣服扶他起来,“你还行吗?”刚才那一摔,好像闪到腰了。
“你说呢?”俞逆抓着她的手,指头都发红了,“没那本事,还耍花活。”
朝鸽脸躁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