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万人迷的炮灰竹马(108)

008:“……”

008僵硬地说:“因为怕你离开时太难过。为了你好而已。”

宋喻怎么可能信他,虚弱地勾了下唇角,脸色苍白趴在桌上,喃喃:“那不好意思了。”梦里谢绥那句“对不起”犹如带刺藤蔓,裹在他心上,又痛又难过。

他半睁着浅茶色的眼,浑身疼得冒汗。

迷茫又冷静,一字一句说:“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他了。”

008:“???!!!”

啊啊啊啊!008要气死了!

它瞪大眼,差点就要魂飞魄散。

虚体幽蓝的光一下子大盛,照得整个礼堂都明亮了一瞬间,刺目得让宋喻疲惫地闭上了眼。

耳边是008震惊地、崩溃地、饱含愤怒地:“你喜欢上他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它急得团团转:“啊啊啊我要去找主神!”

宋喻闭上眼睛,就沉重再也睁不开,浑身力气犹如抽丝剥茧。

谢绥回家,帮陈奶奶应付走了一堆人。

对着律师和一堆保镖,少年清冷眉眼间丝毫不见慌张,淡淡说:“不用那么麻烦,叫谢思年直接来见我吧。”

律师愣了一下,鞠了一躬,抱着一份文件,又说了一番话才离开。

陈奶奶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昏黄的灯光照在每一根银发上,拖曳出温柔的余韵。她久久地望着谢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声细语:“阿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

谢绥温和地一笑:“奶奶,你先去睡吧,我等下还要回学校。”

陈奶奶揉了下眼睛,点了下头,她的脚有些跛。

谢绥走过去,想要搀扶住她,却被陈奶奶轻轻按住了手,苍老的眼珠子静静看着他清晰又悲悯,摇摇头幽幽说:“你妈妈初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劝过她,只是她听不进去,钻一个死胡同不出来。你呀,千万千万莫重了她的路。”

谢绥稍愣,长睫之下眼眸带笑:“我不会的。”

陈奶奶又怜惜地叹口气:“人一死尘归尘土归土,她抛下你,你也莫在念着她。没缘法转眼分离乍,世事都如此。”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他从破旧古老的楼房走出,撑着伞到街上,漫天的黑雨,潮湿冰冷。

他突然很想见宋喻。

翻出手机,输入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

只是打过去,却是第一次,无法接通。

谢绥站在雨中,神情渐渐冰冷。

宋喻周五已经跟孟家打了电话不回去的。

他赶回了学校公寓,他一直都有宋喻家里的钥匙,宋喻在那次睡了他的床心怀愧疚后给的。

只是打开门,里面却也是一片黑暗,一片安静。

他一直都很讨厌雨天。从骨子里的厌恶,尤其是这种暴雨天气。

联系今天下午和他待在一起的所有人,包括老师,一点一点拼凑蛛丝马迹。

谢绥的眼神深冷,重生回来一直压抑的、心中暴戾的情绪疯长。

“一直没回家?我是最后又打电话给了宋喻同学。啊,那可能是被锁在礼堂了,这关门的同学都不先看一眼吗。我现在不在学校,不过保安室有备用钥匙的。”

“谢谢老师。”

谢绥上辈子甚至没有看秦陌一眼,哪怕他最后跪在地上、犹如脚下尘埃一样卑微祈求,对他而言,也只是跳梁小丑在表演无聊的喜剧。

这辈子……秦陌倒是进步了。

他终于,吸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一进礼堂,果然信号全部被隔绝。

打开厚重的大门,谢绥一眼就能看到趴在第一排睡觉的少年。

空气冰冷潮湿,黑暗渗入整个世界。

谢绥缓步走了过去,阴郁冷厉的心情稍稍平静。

他半蹲下身,手碰上少年的侧脸。皮肤落在掌心,滚烫得仿佛灼烧血液。

微不可察的慌乱也终于消散。

谢绥半垂眸,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喻喻,醒一醒。”

作者有话要说:天才宋导,还不明白吗?

第81章 醒来

宋喻身上疼得冒汗,额头滚烫,感觉到冰凉的触碰后,稍微回了么点神。他慢慢睁开眼,浅色的瞳孔浮着雾茫然而懵懂,愣愣望着眼前人。

黑暗勾勒出谢绥的身形轮廓,熟悉又让人心安。“谢绥。”他轻轻唤了一声

谢绥冰凉的手指放在他的额头上,弯下身,声音很低:“发烧了?”

似乎是轻声询问,又似乎是淡淡的自言自语。

宋喻病得糊糊涂涂,闷声说:“恩。”但他还是为自己做抗议,说:“不去医院。”他讨厌医院。

谢绥的视线沉沉落在他身上。

很久,他敛眸,视线下垂,声音轻柔:“好,不去医院,我们先回家。”

谢绥俯身,手环上宋喻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被他抱在怀中的一刻。

宋喻都懵了。鼻尖是洗衣粉的淡雅清香,隔着干净的衣衫,耳朵都贴着谢绥的胸腔,清晰传来心脏跳动的声音。

黑暗和发烧,让五感陷入一种矛盾的状态——时而昏昏沉沉,时而又被放大的清晰无比。比如现在,犹如扔进一颗大石子在混浊的意识,惊得他四肢发麻,滚烫血液都冰冷一秒。

宋喻伸出手去推,但浑身虚软得跟水一样,根本推不动。

甚至因为情绪波动过大,后续的疲惫如潮水淹没过来。

只能手指虚虚揪着谢绥的衣服,像溺水的人。

“别,抱着多丢人,我自己走。”

他嘟喃着。被汗打湿的黑发下,耳朵白皙通红,让人想咬一口。

外面的雨变小了。

谢绥感觉自己抱着一快发热体,烫在心尖,怀中人虚弱的声音每一句都撩动神经。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宋喻生了病才是最能折腾的时候。像野猫,病了也不肯收起爪子。

一路寻找过来被沉沉压下的慌乱和愠怒,浮上心头。

他神色冷淡,声音也冰冷。

“你怎么走?爬着回去吗?”

宋喻还没被谢绥那么凶过,微愣过后,细细密密的委屈涌上心头。

一想到刚才自己还对008说了喜欢他,就更难受了。

谢绥和赵梓宇是灵魂爱人。

他都喜欢上个什么渣男。

宋喻难受死了:“不用你管,我用腿走。”

一开口,却是他自己都愣住的嗓音。又软又虚,泛着浓浓的委屈和气愤,跟撒娇似的。

他发着烧,都被自己气着了。

跟谁撒娇啊。

宋喻手指揪之外衣服又用了几分力,气得在他怀中直踹息,爪子挠了好几下。

谢绥愣了很久,为他委屈沙哑的嗓音。

一下子,任何情绪溃不成军。

垂了下眼,看着病怏怏的少年,无奈和心疼最终还是占了上风。

谢绥喜欢他这么久,又是朝夕相处,当然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

手指帮他将湿了他的黑发扶到耳后,轻声说:“你要自己走,那么我不是很没用?剧情也不该这么发展。”

他温存的动作消了些宋喻的怒火。

什么剧情?脑袋昏沉沉,思维就很简单,被他这话弄的疑惑。

耳朵一动,也被他牵着走。

谢绥的声音在夜色中温柔到带一分蛊惑人心的力量:“黑暗阴森的教室,唤醒女主的男主。还记得吗?”

“你害怕不已,我心疼得不行。”

“暴雨天,两个人。”

好了,别说了。

宋喻有点想抬手捂住他的嘴,但浑身虚脱。

谢绥轻笑:“宋导。”俯身,气息就吞吐在他的耳边:“是不是你安排的今晚,当作我们爱情的开始?”

宋导:“……”

百口莫辩。

他把头自暴自弃埋进谢绥怀中,太丢人了,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和通红晶莹的耳朵。彻底放弃了挣扎的欲望。与之相比,被抱在怀里又算什么呢。

非要这样才安分。

他安分过后,就在谢绥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谢绥将他带回家,简单为他换了件衣衫,泡好退烧药,一口一口喂他喝完。

他不知道宋喻这是简单的发烧还是旧病重发,一宿都不敢离开,安静注视着他的睡容,眼眸深邃。

台灯下,少年的脸也不再潮红,像薄透的冰雪,脆弱又苍白。

谢绥上辈子很长一段时间睡眠都非常浅,失眠成了习惯,所以现在安安静静坐到半夜,也没有一丝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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