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晚王洛萌在客厅睡觉,阳台的窗户总是打开着,飞进来不少蚊子。要说现在的蚊子,生命力那叫一个顽强,性格也极其恶劣。咬胳膊咬腿呀的就算了,连手指脚趾脑门,甚至屁股都咬。我就想问问,隔着睡衣和内裤都能咬到,这是蚊子嘴嘛?是电钻吧!
招蚊子的我这俩天被咬惨了,整个人接近发疯癫狂的状态,此时我拿个电蚊拍,在家里到处挥舞,床上床下来回跳。
推门而入的颜朗被我吓了一跳,傻站在门口说:“干什么?打鸡血了!”
洪水决堤似的,我大声吼道:“把门关起来,蚊子进来了!”
“几只蚊子而已,把你整疯了。”颜朗接过我手里的电蚊拍,挥舞打起蚊子。
我退到边上看着,说:“蚊子不咬你,你当然不在乎。左边还有只,婚纱照上有只,飞了,柜子旁边……哎呀,真笨!”
还说几只蚊子而已,几只蚊子他都打不中!笨呀,还得我自己来。我跳到床上去拿颜朗手中的电蚊拍。结果颜朗没留意到我在身后,我又被床单缠住了脚,愣是摔个跟头,还扑倒了颜朗。
由于地板比较硬,颜朗摔到地面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他冷嘶两声。我也摔了下来,但却摔在了他身上,所以一点儿也不痛。颜朗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我弯腰俯视他,凑近他面前说:“没事儿吧?有没有摔到那儿?”
“腰痛……”
颜朗手摸自己的腰,我顺着他方向看过去,我特么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他腰上。这个姿势很陌生,但又仿佛在哪儿见过,还有那突然而来的羞涩是什么鬼?害羞,尴尬,内疚夹杂在一起,一时让我忘记爬起。
就在此时,卧室门突然被打开了。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王洛萌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在地面上的颜朗,和正坐在他身上的我说:“没事儿,你们继续继续,我啥都没看见……”
我想都没想,抓起地面上的拖鞋,往他身上砸过去:“啥都没看还看!进来不知道敲门!”
在拖着扔出去的后一秒,我就后悔了,我这一砸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今天一天王洛萌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和颜朗。弟弟在写作业,他坐在弟弟旁边,佯装成看报纸的样子,时不时的从报纸后偷窥我和颜朗,时不时的发出笑声。我很气,但又拿他没辙。
颜朗走过去,看了看弟弟的作业,指着作业本问道:“蓦然,这是什么?”
“日记呀,老师让我们每天都要写一篇的。”弟弟扭头对王洛萌说:“王叔叔,我今天的日记写的你耶,我读给你听好不好?”
王洛萌摸着弟弟的脑袋,亲昵地说:“好呀,叔叔正想知道,蓦然心目中的叔叔是什么样子的呢。”
弟弟捧起日记本,奶声奶气地大声朗读:“我的王叔叔。我的王叔叔是个非常帅气的人,他有很大的鸟,粉色的非常可爱,每次洗澡时,他都会给我看,王叔叔年纪不大,至今单身,蛋上有很多皱纹,他经常让我摸他的皱纹,告诉我那是岁月的痕迹……”
什么鬼?蛋……上有很多皱纹?还摸?
“不,蓦然,你写错了吧?这句是不是写错了?”王洛萌回避颜朗虎视眈眈的眼神,拿过弟弟作业本问。
“王洛萌!你丫的食粪了?好好的小孩子,你给他看的什么?”我拿着鸡毛掸子指着他说。
“误会,绝对是误会,我要怎么解释才好,我没有。”王洛萌手足无措,战略继续转向弟弟:“蓦然,你这句真的没问题嘛?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少写了什么?”
笔尖抵着下巴,弟弟挠了挠脑袋,恍然大悟道:“是少了点什么。”弟弟边在日记本上边写,边念叨:“王叔叔喜欢健身,有八块腹肌,他说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喜欢他的腹肌。姐姐曾经摸过他的腹肌,被姐夫撞见了,姐夫和他打了一架,没有打过他。”
“哎呀,不是这个!”王洛萌急得团团转。
“出去!”颜朗拉着王洛萌的衣领,将他往门口拖。
“哥,误会,您听我解释。乔乔,乔乔救我~”王洛萌向颜朗求饶失败,又转向我求救。
他竟然和弟弟说我摸他腹肌?去他大爷的!我要是救你,我就是标准的智障二百五。
“救你妹!”我说。
就这样,王洛萌被颜朗毫不留情地拖出了门外,我也感觉大快人心。
在一边聚精会神,认真写作业的弟弟,猛得一拍脑袋,说:“哎呀,少了一个字。脸蛋上有很多皱纹……王叔叔我读给你听,咦,王叔叔呢?”
“他再也没机会来了。”颜朗阴着脸说。
在大多数的印象中,颜朗一直是个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人,平时的他也一副平易近人,十分亲和的模样。但鬼知道他阴脸时有多可怕。我和弟弟每次一看到他这表情,就躲在一旁,啥都不敢说,害怕下一秒就是晴天霹雳。
原本想让他一个人在客厅冷静冷静地,结果我刚转身,就听见他低沉道:“过来!”
我指了指卧室说:“有什么事嘛?卧室里还有蚊子,我要去打蚊子~”
“嘚,我和你一起打,顺便让你看看自家男人的腹肌。”说着颜朗将我扛起来,往卧室走。
在客厅写作业的弟弟,盯着我们,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说:“有腹肌的男人真厉害,以后我也要练腹肌。小八,小八,你有腹肌嘛?”
我是一个老实人,周围亲戚朋友也觉得我是个老实人。他们这样说我,一方面是因为我思想比较保守,时常达到迂腐的境界。另一方面,是行为和个人生活作风特别保守。
首先来说思想迂腐这块,比如我看见家里角落处蜘蛛结网,晚上纱窗间落入飞蛾时,我总会找来棍棒把它们轻轻赶走。对,是赶走放生,而不是直接搞死。
因为我常听老一辈人说,蜘蛛,飞蛾一类的昆虫寄载着人的灵魂,搞死它们,周围亲戚会出现意外。这种跟生命挂钩的事儿,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丝毫不敢尝试一些激进的手段。
我老母时常感慨,说她对我的教育有点过了,因为我落后的思想,导致我身边经常有一堆真正的70,80,90后的老年朋友。小时候家附近有个敬老院,我隔三差五的往那儿跑,上大学那会儿,离家远,我这个习惯仍然没改,每个周末都会坐公交去郊区的一个养老院。去那儿无非就是陪陪老人们,给爷爷奶奶们唱唱歌,跳跳舞,弹弹琴,听他们说自己年轻时的故事,挺有意思的。
如今结婚后我的习惯仍没改,依旧每个星期都要去一趟养老院,身为幼儿园老师的我,也时常会向领导们反应,请求领导允许带着孩子们一起去养老院。
老人们最喜欢孩子了,有个小品说得好,照顾老人就像照顾孩子,年纪越大的老人越应该捧在手心里。尊老爱幼也是我中华一传统美德,我也觉得我的申请和做法没有什么不妥。
然而,在我领着小朋友们去过两次养老院后,有家长投诉我,说我做老师不负责任,天天带小孩子去做累活儿。我极力反驳他们,怎么会说累活儿呢?小孩子给老人锤锤背,脸蛋给老人捏捏,怎么就成了累活儿了呢?那些家长不依不饶,说什么也不管用,就是不准孩子去养老院,因为在他们眼中,自己的孩子以后是要成为科学家,生物学家之类的大家的,得从娃娃培养起,去养老院完全就是浪费时间,而且老年人又赃有臭的,让人嫌弃。
家长们已经把态度表明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啥好说的,现在他们满意了,等上了年纪时后悔去吧。他们引以为傲的科学家儿子,定会懂得“百善孝为先”的!
我不跟这些家长们一般计较,做自己该做的,做自己想做的。学生们不让带过去,我自己过去好了。
这就是思想保守,甚至一根筋,死心眼的我。
说到另一方面行为作风保守。这个呢,大家懂我的。在崇尚自由恋爱的时代里,我相亲认识了颜朗,而后结婚。而且他是我相亲的第一个对象。所以,我可以摸着良心坦然地说,有生以来,我只有颜朗一个男人。不过,颜朗有几个女人我就不清楚了。现在我们在游泳馆,此时此刻他周围围了一大群女人,我还能说什么呢?他怎么到处惹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