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西峪神君?”櫀樱与西峪四目相觑,双方眼中都没有一丝籧然。
“你是谁?为何要闯入曼莎城?”西峪显得平定而自若,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强劲敌手,他之所以能这般镇静,多半来源于他的实力。
就算櫀樱一剑割下去,对他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是火龙族的后人,圣灵后查明你有异心,派我前来取你的性命。”櫀樱语气云淡风轻,仿佛杀他如碾死一只蝼蚁一样不足一记。
“是嘛,你确信能胜得了本君?”西峪轻笑。
櫀樱手中的剑微微动了动,似有要刺下去的趋势。“神君,你知道么?我櫀樱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一剑击毙人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
“那你可以试试。”西峪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如风过耳般轻柔而冷艳。
櫀樱莞尔一笑,剑光一闪,结果不是西峪倒地,而是他身后站着的两个黑甲衣人焚成了灰烬。
櫀樱收回脸上的戏谑,随手抽回了剑,回身走到昙儿身前,伸手扶起她。“传说中昙花仙子与西峪神君情投意合,恩爱无比,却也逃不过恶人的毒手。”这世上任何事物在皇位与权力面前似乎都显得更为低廉。
“看来你也与我陷入了同样的困境。”西峪似乎从他的话中猜出了什么。
“神君,我也是被逼无奈,方才之举,多有得罪,望神君海涵。”櫀樱向他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
“方才之事你无须挂怀,本君并未怪罪于你。”櫀樱释然一笑,看了看虚弱的昙儿,脸上又不由得担忧了起来。
“神君,这几年来圣灵后一直想方设法地想要除掉你,碍于你的实力,她一直未曾得逞,可如今昙儿已经逃离了隰岛,她更加不会放过你了。”
“她为此还不惜利用洛雪逼我来取你性命,可我櫀樱一向恩怨分明,从不会滥杀无辜,这一次我来无非是想提醒神君你多加小心圣灵后,至于洛雪,我会自己去救她,哪怕最后失败了,我也会与她一起死在魔幻迷宫里。”
在洛雪面前,什么火珠什么仇怨似乎都显得很苍白无力,每一次见到她,他其实也只是想与她好好活着而已。
如果得到火龙珠的代价是要失去洛雪,那他宁愿永远只做一只废龙。
“多谢你前来相告,圣灵后之事,我自有对策,你无须担心。”西峪对他一脸感激不尽。
櫀樱释怀一笑,转头看了看昙儿,忽地想起了什么,看向西峪道:“传闻神君身种禁咒,终身不得与相爱之人相守。”
西峪惊疑地看着他,显然不知道他为何会知晓自己身种禁咒。
“神君,在天城的魔狱地宫里藏有一面幻影神镜,那面镜子的力量可以破开魔天水镜,神君如果想彻底摆脱圣灵后的控制,也该先摆脱掉魔天水镜的束缚。”
“放心,这魔天水镜本君早晚会破掉的。”西峪对他的好言相告满心的感恩。
可他始终是放心不下昙儿,櫀樱离开后,昙儿还是不舍得走,最后中暑倒在了沙地上。了音和枘方把她扶回了房间,请西域医来帮他救治,昙儿昏睡了好多天都不醒。
西峪一直陪着她,虽只能远远地看着她,他也心满意足。
了音和枘方熬成了熊猫眼,一天到晚端汤送药的,结果昙儿一口没喝,瞎忙了好多天,都是白忙活。
自从被关进天牢里,无双在里面躺了好多天,功力恢复了不少,却不能出去。
无双身子仍然很虚弱,还站不起来,身体虚脱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干趴着,想爬向牢门也不可能。
“想不到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我又回到这个牢房里了。”无双仰躺在地上,望着黑咕隆咚的牢窟,自言自语了起来,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她为什么要说自己又回到这个牢房里了呢?
“难道我以前被关进过这里吗?”无双挤着神经回想,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应该是我想多了。”无双不由得自嘲了起来,以手当枕,轻轻地靠着,想睡一觉。
哐砀的一声,牢门突然一开。
无双翻身趴着,眼巴巴地望向门处,看见走进来的是一个白衣少年。无双眨了眨眼,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努力地回影,脑中回归到最初的一片空白。
“看来又是我想多了,怎么会觉得这个场景那么的熟悉呢。”无双不禁地笑了笑,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向她走过来的禺生。
狱卒为他开了铁锁门,禺生顺利地走到她面前,无双抬眸,眼巴巴地望着他,眼中带有丝丝的愧疚。“禺生,我又给你惹祸了,我不小心打伤了无姬公主,圣灵帝一定为此把你给大骂了一顿吧。”无双愧怍地低下了头。
禺生走近她,很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轻轻地扶起她倚靠在自己的怀里。
第四十四章 心不由己
之前的准备的一千一万个狠心绝情的话,当见到她时,他已经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早忘得干干净净了。
“原来我最终想要的不过是静静地抱着你而已。”也只有她才可以让他释怀心中的怨念,其实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可以不那么恨的。
“禺生,你不是去了天月洞吗,你查到当年那一场大战的起因了吗?”无双埋头在他怀抱里,轻声地问。
禺生下颚抵在她柔软的额头上,将她整个人裹进了怀里。“无双,什么都不要问,紧紧地抱住我,我好冷,给我一点温暖。”说着,抱着她手的力道不由得加紧了些。
无双稚嫩的手臂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肢,与他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互相温暖彼此。
蝶衣和簌尘在城门等了很久,始终不见禺生从里面出来,两人都很担心。
“禺生怎么去那么久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蝶衣时不时往城内望去,心中惶惶不安。
簌尘安慰她:“别着急,此时的城中也没有什么异动,禺生应该是没事的。”
听了他的话,蝶衣的心稍稍安了些。
“簌尘,你知道吗,那一天我去北域其实是是去找你的。”蝶衣娇涩地别过头去,不敢去看他。
簌尘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所以显得很自若。“蝶衣,你对我的这份友谊之情,我一直知道。”
蝶衣惊讶地转过头来,用惊颤的双眸看着他。“友谊之情?不不不,我去找你不是因为朋友之情。”
“哦!原来簌尘在你眼里连朋友也谈不上,方才真是失言了。”簌尘很有礼貌地道歉着。
蝶衣连忙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那一天我去北域找你不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还因为……还因为……”蝶衣说着说着话就断了,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呀!
簌尘听得一脸蒙:“还因为什么?”
“还因为——”蝶衣还是说不出口,一见簌尘那一张俊美得出尘的脸,她更加害羞了。
“你应该是担心我出事吧。”簌尘见她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也不知她怎么了,索性给自己找了个说词。
蝶衣那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望着他,气得都快哭出来。“簌尘这个木偶,看不出人家喜欢你嘛。”蝶衣在心里斥骂了他千遍万遍。硬生生地把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她已经不想说了。
无姬一听圣灵帝重下了她与禺生的婚旨,高兴得发狂,一想到无双还关在牢狱里,她更是嘚瑟不已。
这几天来她一直忙着嫁衣的事,都没有闲工夫去牢狱里向她炫耀一番。
圣灵后一听圣灵帝重下了婚旨,气得发狂。
一怒之下跑到盛天殿上找他理论:“陛下明明收回了婚旨,为何还要重下?”
看着怒气滔滔而来的圣灵后,圣灵帝毫不放在眼里。“无姬要嫁给谁自有本帝说了算,此事你还是不要管了,再说了,无姬不也一直想嫁给禺生吗,本帝重下婚旨,她应该会很高兴的,而你囚了她那么多年,如今她终于可以嫁给她心爱的男子了,你不替她开心吗?”
圣灵后听了怒焰冲天:“陛下难道不知道么,禺生喜欢的人明明是渊薮所生的那个贱种,他根本不会真心待无姬,而且,他已经知道你是灭他族人的真凶,他时时刻刻都想着杀你,你居然还敢把女儿嫁给他。”
“此事本帝自有决断,你还是不要管了。”圣灵帝听得不耐烦,打发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