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大夫人,别看了,你也看出来了,我那兄弟下手没个轻重,秦涔和苏言不在,你以为你们侯府那些虾兵蟹将今天拦得住我们还是识相点,把身契交出来,我还能和殿下求求情,让他给那两位姑娘留个全尸。”
张澜月发疯似的扑腾起来,她朝着北月的手臂咬了下去,北月被咬了个正着,但依旧没有松开钳制住张澜月的手。
“行吧,既然连全尸都不想要,那也可,我还是请求殿下,直接把她们扔去喂狗好了,怎么样,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啊大夫人?”
“贱人、贱人……”
北月揪住张澜月的头发,她那双猩红的眼睛怒视着北月,“都是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唔~”北月轻笑,“是吗?若是人人死后都能成鬼,那回来找我北月算账的鬼有岂止大夫人你一个,罢了,既然你不给我,那我自己去找便是了,但是若是再发现其他一些东西,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他一掌将张澜月掴向地面,张澜月实实的挨了一掌,被打趴在地,眼看着北月朝着大房的院落而去。
她的房间里,还有着当年自己为了诬陷赵飞骊和其他男子有染而留下的信件,以及自己偷拿了赵飞骊原本准备送给秦涔的那个荷包,荷包上绣着赵秦二字,她恨,恨为什么赵飞骊只是送个荷包给秦涔,秦涔却能那般的开心。
她努力想要爬起来,却起不来,她犹如一条虫子一样在地上摩挲着向自己卧房的方向爬去,爬到一半,就看到北月拿着身契以及自己原本藏在了衣橱底阁里的东西。
张澜月悔不当初,当年在事成之后,自己就不应该贪图那般胜利的滋味而将这些东西留下来,每看到赵飞骊的境遇凄惨一分,她都要将这两样东西拿出来欣赏一番,曾经独宠你又有何用,现在还不是对你嗤之以鼻。
“真是没白来这一遭啊,瞧瞧,我都找到了什么?”
北月拿着信件蹲下丨身,拍拍张澜月的脸,“大夫人,不知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这样的人,不仅把自己往绝路上带,还养坏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你说你图什么呢?”
张澜月用尽全力妄图扑到北月身上将所有东西抢回来,却也是徒劳,北月忍住踢张澜月一脚的冲动,避开了她,但身后却是一片仙人掌盆景,张澜月整个人都扑了进去。
北月笑出声来,“大夫人,何必行如此大礼,若是有心,等他日殿下问罪,再行此大礼吧,或许殿下会看在你逗他一笑的面上,放你一条生路。”
笑罢,北月转身离开。
张澜月从仙人掌盆景里脱身出来,摸着满脸的倒刺,内心愤恨无比。
拿着身契的北月回到后院时,赵鄞呈已经将各自挂着一条胳膊的秦荫秦玥二人扔在后院了。
两人瑟缩在一起,无比恐惧的看着赵鄞呈。
“似儿,想报仇吗?”
赵鄞呈跨坐再石凳上,手里拿着刚刚顺手从花园里捡来的木棍,递给秦似。
“不了,我与她们本无仇无怨,何必苦苦相逼。”
赵鄞呈微微蹙眉,“叫哥!”
秦似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含笑道:“兄长。”
“哎,这就对了嘛,不过好妹妹,你想清楚,她们是如何待你的,若不是她们,你断然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就不怕她们再次咬你一口”
“她们又不是狗,再者,你们不是说了,要把她们带去大理寺,还需要我动手吗?公报私仇什么的,还是算了,毕竟姐妹一场,下不了手。”
赵飞骊把东西收拾妥当,她拿着那双缝了一半的袜子拿起来,又放下,拿起来,放下,最终,还是把它留在了床榻上。
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他从未相信过自己,自己又何必如此呢。
三个人没什么行囊可以收拾的,赵飞骊拿起那些刺绣的成品,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走吧。”
秦似上前接过赵飞骊手中的东西,秦辞抱着那几本秦榭给他带回来的书,北月拎上秦荫秦玥,几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侯府。
走到门口,遇上了正好回来的秦榭。
秦榭看着秦辞,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娘四姐,你们这是?”
“子霖,三娘要离开侯府了,以后要照顾好你娘和你五姐,好好用功读书,知道了吗?”
赵飞骊摸摸秦榭的头,这孩子拔高了不少,很快就会比自己高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见,这孩子会长到什么地步。
“三娘,你们要去哪?我今天还带了本书给子昭,要是下次我带来,我该去哪找他?”
秦似拿过秦辞手里的书放到秦榭手里,“子良,这些书你放回书院,免得先生追究你责任,这本书你也带回去吧,子昭的学业,姐姐会想办法的。”
秦榭接过秦似递来的书,对他们回避自己问题的举动感到不明,但他想,也许三娘四姐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能再见,晚些时候那又何妨。
秦榭在一瞬间有些想不通,一瞬间又想通了。
“四姐,六姐,子昭,等我考取功名,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秦榭站在侯府门前的石阶上,目送北和秦似她们离开,又看了看带走了秦荫秦玥二人的赵鄞呈,整理好心情,朝着二房的方向而去。
夜家小院原本就只有三间房,红妆和北月走了以后,便空出了一间房,秦似暂时还没有带赵飞骊他们离开京安的能力,只能继续借住在夜家的小院之中。
时鸢一见到秦似回来,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北月临走前将时鸢喊到了一旁,把自己身上仅有的一些银两留给了时鸢,时鸢也没拒绝,这是北月的关心,不该拒绝。
秦辞很喜欢这个阳光充沛的小院,也很喜欢那只躲得离自己远远地东西,他一直追着东西左跑右跑的,东西汪汪叫,他就呵呵笑,秦似笑看着,原来一家人团聚的滋味,竟这般美好。
——
今日早朝,太子与侯爷丞相针锋相对之事,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安城,酒肆成了最为热闹的地方,纷纷都对这件事情发表各自的看法。
有的说太子是准备将与自己对立的朝臣纷纷拉下马,有的说太子此举不过是立立威,毕竟是南唐未来的天子,想要扬名立万,也属正常。
众人你争不过我,我说不过你,好生热闹。
但谁也没法猜到,季旆公然在朝堂上和秦涔许九年发难,其实是因为秦似。
原本他的计划是在季澜和秦冽皆回到京安之时再行动,但因为秦似,他直接把计划提前了。
管他还能活多久,一年也好两年也罢,眼下重要的,是让伤害过她的人,都尝尝何为痛。
许九年与东瀛人得苟且之事被季旆当着百官揭露而出,季弘大怒,责骂季旆毫无证据就污蔑朝廷命官,季旆不怒反笑,银铃声一起,唐宁和童潇拎着两个长相奇特的矮子进了金銮殿。
千本里奇和山祭祐太郎飞别被唐宁和童潇押着,在百官目瞪口呆之中,径直来到了许九年跟前。
唐宁将手里的人摔向地面,玩味的看着许九年,痞里痞气的道:“丞相大人,这俩人,你认识吧?醉风楼里,这两人可是很有名呢。”
许九年铁青着脸,出列跪下,“请陛下明查,微臣与这两人根本不认识,太子殿下,污蔑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
“何况孤只是太子,并不是天子。”
季旆接过许九年的话,来到他面前蹲下,平视着许九年,“许大丞相,你可能不知道,安颜路,是孤的人,怎么,他经常出入皇宫,你的眼线没告诉你吗?娴妃没告诉你吗?”
许九年脸色顿时一阵惨白,但想起安颜路现不在京安,情绪瞬间又平复了许多。
“这又和安颜路那个郎中有何关系”
季旆大笑,起身负手而立,“孤就喜欢看你们这样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是很精彩,许九年,你以为,孤掌握的你的罪证,就东瀛人这一条吗?别忘了,还有江南。”
许九年浑身一怔,朝堂之上的季遥也不淡定了。
“太子殿下,您若是拿得出十足的证据,再治丞相的罪夜不迟,但你这般乱扣帽子,似乎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