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无珠?”
季旆若有所思的看着慕容筝,秦似在他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季旆接下来的话让在场的人基本都白了脸。
“既然你喜欢有眼无珠,那孤便成全你,之敬,将人带下去,挖去双眼,对了,你是哪家的女眷,孤好命人来接。”
慕容筝直接被吓到趴在地上起不来,莫采薇见季旆如此,也不敢跪下帮慕容筝求情,毕竟慕容筝说了那般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自己再掺上一脚,那祸事肯定会殃及自己。
赵鄞呈有些于心不忍,他凑到季旆面前去,指着已经面如死灰的慕容筝,“殿下,你瞧这姑娘也被你吓得差不多了,要是挖去双眼,可就是毁了一个女儿家的一生啊,女孩子这种物种就适合放在手心里疼爱着,我要是有个妹妹……”
他话还没讲完,就被季旆打断。
“孤不是圣母,若是赏不当功,刑不当罪,可要这天下人耻笑于孤”
赵鄞呈闭了嘴,他知道今天着慕容筝就算不少双眼,一条胳膊是必不可少的了,不过那也是季旆大发慈悲了。
“秦似,跟孤走!”
季旆斜看了秦似一眼,秦似心底一惊,拉起秦然乖乖的跟着季旆身后走去,红妆和时鸢连忙跟上,谁也不知道季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待几人离开之后,赵鄞呈的走上前将围成一圈的人遣散了去,看着趴在地上的慕容筝,蹲下身,有些可怜兮兮的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闺秀,不过今日你若得不到惩罚,就未免太过了。”
北月在他身后点点头,确实是该给这些人一点教训了。
“北月,你干嘛还杵在这殿下不是带着秦似离开了吗?”
北月颔首,“先把那个慕容筝解决了,我看照殿下的意思,卸她一条胳膊差不多了,喂,慕容筝,想留左手还是右手”
一旁还未离去的莫采薇被吓到半死,原本和慕容筝二人黏在一起的几个闺秀见到慕容筝触了太子爷逆鳞之后纷纷躲到了外围看热闹,在季旆离开之后也纷纷跟着他的脚步离开。
此时对慕容筝不离不弃就只剩下莫采薇一人,这情谊似乎也难能可贵。
莫采薇见季旆离开,只剩下北月和赵鄞呈,赵鄞呈看着更好说话一些,她往赵鄞呈前面一跪,“官爷,还请饶了筝筝姐姐,她也是一时说错话……”
赵鄞呈摸摸下巴上长出半寸的胡子,有些难以置信,“这位姑娘,方才大伙可是都听到了啊,地上这姑娘说了什么话给殿下听污了殿下的耳先抛一边,作为官家闺秀,那样的话是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应该说的吗?”
莫采薇还想说什么,但是盛宴的号角声已经吹响,要么留在这里看着赵鄞呈和北月亲自动手卸胳膊,要么去戏台上看那些公子姑娘们斗文弄武,权衡再三,莫采薇还是留下了慕容筝一人,提起群襦往戏台方向跑了去。
赵鄞呈看着莫采薇走远,长叹了一声,“哎,我要是有个妹妹,肯定放心窝子里疼,要是哪个人胆敢卸她胳膊,我杀他全家!”
北月很想告诉他你妹差点让人害得贞洁尽失,又差点命丧于深水池,期间好几次差点被人掐死,但又怕赵鄞呈半路发疯,于是决定将自己从东厂那得到的消息再瞒赵鄞呈几天。
权当耍赵鄞呈这个傻子玩乐。
“行了,你还真想自己卸她胳膊为了你的妹妹,你还是积点德吧,把她先绑起来,等盛宴结束了送去大理寺,让凤栖遥的人来解决,一只手肯定是要舍弃的,胆敢那样与殿下说话,比起当场没命,她算是幸运的了。”
北月鄙夷的看了慕容筝一眼,赵鄞呈手起刀落,敲晕了慕容筝。
“不能拿你的剑吗?贱人!”
北月夺回赵鄞呈从自己腰间抽出去的弯刀别回腰间,让赵鄞呈先把慕容筝扔进房间里去,又叫一个小太监撕了一截衣裳将人绑了起来,小太监万般无奈也只得照办,毕竟他目睹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这件事情,就算皇后娘娘亲自出面,也不会有什么好转的。
小太监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慕容筝,心想,都说这官家女眷个个知书达礼秀外慧中,没想到居然还有比自己还要蠢上三分的丫头,自己虽未读过什么书,最起码也知道,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人。
就像现在,自己的责任就是看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
秦似一路跟在季旆身后往戏台走去,一抹白色之后跟了一抹红色,在许多人看来,还真有点登对。
只可惜一人已是婚过之人,一人已然要选妃立妃,没多大可能。
夜廷煜在人群外围看着秦似跟在季旆身后,低眉浅笑一声,随即往秦似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像上次那般轻易放手。
季旆让秦似坐在里主位最近的地方,隔着几个妃嫔的座椅之后,就是季旆所在的位置,如此一来,那些妄图想要为难秦似的人也断然是不会有机会了。
但秦似并不这么想,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个秦然要照顾。
秦似拉住就要往阁台上走去的季旆,她原本是想拉住季旆的衣袖,匆忙之中却直接拉住了季旆有些冰凉的手。
这般热的天气,他的手却丝毫没有温度。
“殿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季旆若有所思的看着秦似,心想一般女子碰到了男子的身体不应该是紧张的收回手然后大喊我不是故意的吗?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其实这也怪不得季旆,他的认知里,女孩子就是这样的。
他身边的女眷,除了十岁那年在自己衣裳上留下鼻涕泡的囡囡以外,就只有男儿郎似的红妆,太没可比性了。
可现在的囡囡,早已不是那个奶声奶气话特别多的囡囡了。
秦似在季旆的注视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慌忙放开季旆的手,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随即又变得惨白起来。
季旆看着秦似的反应,心里没由来的有些失落。
“殿下,然然还小,又不太懂礼数,若是坐这,万一冲撞了娘娘们,这后果民女担待不起,还请殿下允许民女带着然然坐边缘些。”
她朝季旆福身,秦然见状也跟着福身,秦似决定要是季旆不答应,自己也要带着秦然去坐到夜疏影他们那去。
季旆正想要拒绝,这些妃嫔于自己而言倒不是任何的威胁,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赶来的李诺一打断。
“怀拙师兄,近来可安好啊?前些前些日子里,你和之敬从我那牵走的两匹紫骝也可还安好啊?”
秦似见季旆黑了脸,立马拉着秦然往夜疏影那跑去,季旆转头看见秦似猫着腰往夜疏影那跑,顿时胸口里的气都没了。
其实,还是那般古灵精怪,还是挺可爱的。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先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太子爷心情不是很好的李诺一一个教训。
“李诺一,你是嫌在家的日子□□逸了是吧?”
闻言李诺一迅速收起脸上浪丨荡的笑,转而变得一百八十分的正经,他摆摆手,又摇摇头。
“不不不,草民还是觉得京安的日子过得舒心些,耽误殿下时间了,草民告退。”
李诺一见自己踩了老虎尾巴准备脚底抹油赶紧溜,却不曾想被季旆拎住了后脖颈,硬生生地被提溜了回去。
季旆将李诺一按在原本让秦似坐的位置上,一来安慰一下这空虚寂寞冷的座椅,二来让李诺一也尝尝在皇后以及一干娘娘注视下不能乱动不能乱撩妹的痛苦。
“你若是敢动,明天孤就去告诉李员外,李家独子居然妄图想要入赘别家,改名换姓。”
李诺一苦着个脸,生无可恋。
“殿下,咱不是师兄弟吗?是师兄弟为何要这般互相伤害,况且之敬确实是从我那抢走了两匹紫骝,这都两月了,还没见到它们,我想念得紧啊!”
季旆闻言伸手拎住李诺一的衣襟,俯身附到他耳边,“是吗?那孤现在就送你去和你那心爱的两匹紫骝作伴可好?”
李诺一看着季旆的脸瞬间怕了,这紫骝不会在路上被季旆烤了吃了吧?
那紫骝可是自己花了大价钱从大漠那边特地找人进的,南唐可没有那么好的品种,自己费时费力的照顾它们,终于长大了能让人骑了,却被烤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