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房凌与官雪冷幼时相识,两人曾于共有一师,乃师兄妹,在官士钦带着长公主和官雪冷入了南唐之后,便离开了其师傅门下,也一道入了南唐。
时隔两年之后,代房凌又回了夏国,帮助王宫一个后妃对其余妃嫔实行厌胜之术被揭发,由于其师傅是夏国国师,代房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夏国国王赶出了夏国。
被赶出夏国的代房凌便从此游历四方,在各国之间回旋,深谙治国之道,直到他进入南唐,再遇官雪冷之后发现了北星宇和官雪冷的暗情,原本只觉自己师妹获得幸福的他对北星宇甚是满意,直到季弘出现,浇灭了三人的所有幻想。
官士钦明知官雪冷和北星宇情投意合,却还是将官雪冷引见给了季弘,季弘年轻气盛,也不允许自己看上的女子对自己不屑一顾,在官士钦的促成之下,官雪冷便在还未封妃之时,怀上了季弘的帝裔,也便是季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官雪冷含泪入宫,北星宇自宫随其入宫,在在季弘登基两年之后,掌握了东厂重兵,在那之后不久,他收养了作为季旆左膀右臂的北月。
季旆之所以在季弘还身强体壮之时被立为太子,一半也是季弘有意辱官雪冷。
我有本事让你儿子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九五之尊。
为此,官雪冷十分厌恶季旆。
若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她大可让北星宇带自己离开,与自己的意中人双宿双飞。
一素山人在得知官雪冷入宫为妃而北星宇入宫为监之后,决意为官雪冷和北星宇泄愤,于是假意接近正好微服出巡的季弘,一举夺得季弘的信任,将季旆收为徒弟。
他断然不可能轻松送季旆上路,他要让季旆尝尝何为蚀骨噬心之痛。
那次季旆被刀疤男劫走,不过是陛下在得知有人意欲谋害季旆而命人匆匆带走季旆将其放在雪山,怎知那日刀疤男遭了一素山人阻扰,两人缠斗许久,因为梅川道人突然造访,刀疤男不是两人的对手,才放了烟雾带着季旆匆匆离开。
一素山人的奸计梅川山人并不知晓,但也会因为见季旆被陌生人所劫持而与之为敌,刀疤男只得逃。
将季旆带到雪山之后刀疤男已经无力带季旆离开,只能将季旆留于山中,自己下山传信给陛下,让陛下派人接季旆离开,机缘巧合之下,季旆顺手救下了秦似。
那时候的秦涔与陛下关系匪浅,二人到了无话不谈之地,后来秦涔与季遥暗中勾结,陛下便假意与季风恶交,更加靠近秦涔,也装出一副只挂心与后宫妃嫔而无心于朝政之态,怎知没能将秦涔引出来,反而得了个许九年。
也正是因为季旆被劫一事,官雪冷认定一素山人对她倒戈相向,并不是想要真心助自己,于是在详细的筹划之后,在季旆正要被陛下接回京安之时,下令让敢死队诛杀眠山所有人。
那时候的赵鄞呈和北月已然在了季旆身侧,那一场行刺之中,那身形纤瘦的杀手,便是北星宇。
听闻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了,除去带回消息的三人,皆觉难以置信。
北月有些呆滞住了,他不知道为何在一夕之间,自己最信任的义父,竟是殿下所有苦难的源头。
季旆抬眸看向安颜路,“那孤体内的红妖,为何人所种”
“也是代房凌,估计殿下一到他身边,他就已经将红妖种入殿下体内了,再者,那蛊母,被代房凌饲养与他自己体内,以他的血肉为食,怪不得如此毒烈。”
季旆身形微微一怔,他无论如何,也未怀疑过那个处处为他的师傅。
“那,可有祛除之法”
唐静有些紧张,对于这个问题,他比季旆还想要知道答案。
“有,就是将代房凌正法,将他体内的蛊母杀死,蛊母一除,蛊虫便也会死,只要届时再将蛊虫尸体取出便可除了这蛊毒,只是,蚀骨散的解药,还是有些难以寻觅。”
安颜路摇摇头,自己那边只查到了代房凌与红妖的纠葛以及祛除之法,夏侯渊一行也只查到了官雪冷和北星宇以及季弘之间的恩怨,再者,那块碎蓝玉的主人乃北星宇。
蚀骨散为北星宇所下,若是次毒无解,那红妖也不可轻易除去,现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将代房凌和北星宇一并收押。
但是收押代房凌或许容易,但想要收押北星宇,却是难上加难。
东厂兵力足以媲美一个军队,季旆底下的将士分散各处,若是东厂发难,临近城池的驻军也来不及前来支援,此举只会将季旆和季弘至于最危险的境地。
季澜和秦冽虽都暗中各自带了三千精兵回京安,但也无济于事。
“想必代房凌已经察觉到我追查到了他身上,他下一步动作肯定就是找官雪冷或者是北星宇,他此时一定在京安,殿下,事不宜迟,先下令封锁城门,派暗将和玄镜门的人,务必要在代房凌出城之前将人缉押起来。”
季旆起身,喊了北月进来。
北月跪在季旆面前,想解释,想说自己并不知道北星宇的阴谋,但他觉得,此时自己说什么都无用,既定的事实,纵然不会因为自己几句解释而就烟消云散。
“北月,你不必如此自责,你若是知晓北星宇的奸计,这么多年来你有的是机会取孤的性命,相伴如此之久,你心性如何,孤最清楚不过了。”
北月慌忙抬头,在看到季旆的一瞬间又低下了头。
“殿下,属下自知有愧,属下一定会带玄镜门将代房凌缉拿归案,属下要他血债血偿。”
季旆挥挥手,他并不想让代房凌血债血偿,他只想问问他,可曾有过半点师徒之情
眼见北月离开,季旆长叹一声,坐回了唐静对面。
“殿下切勿忧烦,虽说这蚀骨散解药还无迹可寻,但是下药之人已然有了眉目,再者,这药,便是为了先祛除红妖而炼制的,此药包含了樊月,鸩毒,以及,未曾破身的少女心尖血,可以有效的控制住因为红妖被除而引发蚀骨散加深毒效,等代房凌擒获之后,便可先为你除去红妖,免受痛苦。”
“心尖血”
安颜路点点头,他将放置药丸的盒子放到季旆面前,“樊月乃是神花,据苗寨秘闻录记载,南溪镇莫居山之所以称为莫居山,是因为只允许这神花居住,而非人类以及鸟兽,樊月有着净血脱毒之效,加上鸩毒抑制蚀骨散脱离血管,以少女心尖血为引,亦可将鸩毒化解。”
“不是,孤是问你,这心尖血……”
“不错,是秦姑娘的心尖血。”
季旆哑然,不得不佩服唐静与安颜路即使远隔万里也能通透的知晓对方身边事的技能。
看着季旆的表情,安颜路微微一笑,“殿下无须担心,不过是取她几滴心尖血,又不是像殿下那次一样取了一整碗的血,如今你二人,也算得上是血脉相连,如此,可是不宜成亲的。”
季旆有些尴尬,他看向唐静,眼神里的责备满满当当的,唐静有些心虚的别过脸,没办法,这么多年来自己一面对安颜路这张嘴巴就会哔哔叭叭的停不下来,就算写书信也是,那手啊,它不听控制啊!
“既然捉拿代房凌一事已经交给北月和玄镜门,那其余的事情,就要劳烦五弟和建宁将军了。”
趴在门上的季澜和秦冽一听到季旆提到自己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臣等自当尽心竭力为殿下分忧。”
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季旆心中蓦地一疼。
“子霖,当日你可怪孤,执意要斩下你两个妹妹一人一个指头”
当年赵鄞呈死活要看着凤栖遥命大理寺的人斩下秦荫秦玥二人的胳膊,但季旆知道秦似并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毕竟她与她二人,手足之情并非虚妄。
秦冽摇头,“臣自知两个妹妹所作所为,论私心,臣更偏爱似儿一些,论亲情,却是与她二人为一母所出,对殿下的宽厚仁慈,臣绝无任何异议。”
季旆上前扶起季澜和秦冽,“而今孤必须得靠你们二人之力与北星宇抗衡,而除了北星宇以外,还有一个宁国侯秦涔,子霖,若是你为难,让怀琤出面与秦涔抗衡吧,你去对付北星宇。”
秦冽摇头,“殿下,臣是父亲悉心教导而出,我与他知己知彼,再者我也想亲口问问父亲,为何要为非作歹为虎作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