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告诉小遥一个好消息的哟。小遥先猜嘛。”渚喜笑颜开。
“岩鸢吓一跳面包出了新口味?”
“不是啦。还是原来那些,蓝莓蜜瓜草莓巧克力樱桃……”
“草莓可丽饼降价了?”
“还不是哟。跟吃的东西没有关系啦。”
“怜给你表白了?”
“这是很早之前的事啦!猜最近的。”
原来早就表过白了。原本以为怜是光说不做实践派,没想到抢在了自己前面。
“他给你送了礼物?”
“送了不少哟。送了我小岩鸢蛋糕呢,泳装限定版的!还有小岩鸢立牌,小岩鸢海报,还专门为我学了小岩鸢舞,还有……”
一言不合就开始秀恩爱,现在的孩子真不让人省心。“那回去看他跳岩鸢舞吧。”
“小遥好没劲啊,是这个。锵锵锵!”渚从书包里拿出一堆纸塞给遥。遥瞥了一眼,好像是渚新刊的线稿,画的是自己和真琴,还在做不好的事情。正要仔细看被渚慌忙拿走。“不是这个,是这个啦!”被塞了一堆试卷,上面的分数出乎意料让遥十分欣慰。
“真好呢,渚。”一直有一种渚是自己孩子的错觉。
“我认真起来可是很厉害的,小遥又不是不知道。”渚从书包里拿出保温盒,“给,小遥。这是妈妈专门做的青花鱼料理,说是要感谢小遥呢。”
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最应该感谢怜吧,我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但是小遥和小真让我有了目标啊。”渚正色,“小遥游泳那么棒,成绩又好,做什么事都样样行。虽然这样说很见外,但小遥是我很崇拜的人呢。我想和小遥小真一起,还有小怜,一起去东京啊。所以,我需要一直一直努力的。”
渚的妈妈做饭手艺很好,盐烧青花鱼十分地道。
“我记得渚不是岩鸢人吧?”
“嗯。”渚吃着遥刚烤的蛋糕,嘴巴塞得很满,想要说话,被遥打手势说不用。
“我问你,你和怜在一起多久了?”
“刚上高中就在一起了哦。”
“恋爱关系。”
“嘛,大概在两个月之前吧?小真的生日过后一段时间。这个回头再说,小遥,你和小真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毫无进展。”
“好吧……不能再拖了哦。”
“我知道。你和怜做过那样的事吗?”
“什么事?”
遥指指旁边的画稿。
“会疼吗?”
“会的哦。”
意料之中的回复让遥缩了缩脖子。
“不过没关系,小真那么温柔,一定会让小遥舒舒服服的!还有事后的按摩,小真一定要学学,可以让小怜教他的哦。”
所有人都默认自己是下面那个。
嘛,反正是和真琴,无所谓的。
渚走后,遥给怜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遥就试图向他请教。那边一片死寂,呼吸声都没有。可能在组织语言,于是耐心等着。
“遥前辈,怎么突然问这个?”
“刚刚渚来我家,”遥清清嗓子,“你指导的真不错呢。”
“哪里哪里,渚君自己很努力呢。”传来了杠铃般的笑声。
“说正事。”遥咳了两声。
“嗯……遥前辈和真琴前辈做过那种事吗?”
“没有。未雨绸缪而已。”
“嗯。不过这应该是真琴前辈操心的事哦。”
“……”
“到时候,我会详尽地教给真琴前辈各种按摩方法的,龙崎四十八手!”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又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不过毕竟怜是靠谱的人,暂且可以放心了。
“真琴前辈快考完试了,到时我会鼎力相助的。”
“拜托了。”怜是个很可靠的后辈,把渚交给他很放心。这种嫁闺女一样的感觉让遥反思了很久。
今晚手机一点没闲着。刚挂掉电话,真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遥犹豫了一下接了。
“真琴?”现在不该在睡觉?
“我……有点睡不着呢。”独自去外地考试,一个人住酒店。自己不在身边,会寂寞吧。
“闭上眼睛很快就能睡着。”经验之谈。
“遥,你感冒了吗?”
真琴不说还没注意到,鼻子确实有点堵,嗓子不太舒服,刚刚一直想咳嗽。
“我早上查了岩鸢的天气预报,下了大雪。遥……我才走了一天。果然我不在遥身边,遥就不会照顾自己吗。”语气明显没那么温和了。
“不是。”生怕真琴再生气,“我才注意到,马上就吃药。”
“加上那件毛衣。把窗子关上,别看雪。开地暖。药在你桌子左手边抽屉第二格,立刻去吃。”遥哦了一声,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按部就班干完了所有事。毛衣是几年前真琴的妈妈织的。这几年遥的身材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暖和又合身。遥一直不太穿毛衣,太沉,而且是真琴妈妈送的,不太舍得穿,一般也就挂着看看。药也是真琴买好放进去的。
“万一明天发挥不好,不能去东京,遥以后可怎么办呢。”气氛沉重起来,两人都没说话。
“真琴,”遥看着墙上的虎鲸海豚戏水海报,“你是真琴。”
是世上最优秀的真琴。
“所以,别紧张。”
“我会照顾好自己。真琴也一定没问题。”
“嗯……”
“呐,遥。好想见你。”声音像雪,轻柔纯净。
“明天不就回来了么。”遥鼻子堵着很不舒服,但还是笑了。“难道还要留在京都玩几天?”
“遥,现在就想见你。”
“这么晚不要视频了。”打了个哈欠。
“不是视频里的,想见到真实的遥。想你。”
真琴也会想自己到难以忍受啊。遥暗自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去陪考。
陪考的话,他能见到自己,但是压力会更大吧?
“明天晚上……”那边试探着发问。
“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还是这么默契呢。
“心情突然就好起来了。”语气轻快起来,“想到明天晚上可以整晚见到遥了,可以好好说说话了,就特别开心,一点也不紧张不担心了。”
“还有一天的考试呢。”别光想着这件事无心考试啊。
“放心吧遥。我现在觉得身体里充满了能量。”
“真琴。”
“嗯?”
“没什么。屋里阴惨惨的,如果有你在,会不会温暖很多呢。”遥靠在墙上。
“……”
“真琴,我觉得我很想你。”
“遥,今天复习古文正好复习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你还记得吗?”两个心心念念着彼此的人,看着同一轮明月,实际上是在见面呢。
真琴和遥同时点了点头。
雪刚停,目之所及白得纯净蓝得澄澈。遥站在石阶顶端,望着真琴回来的路。
一阵风吹过,旁边的树掉了一大块积雪在遥头上。拍掉雪,看看石阶,回屋拿了扫帚。从上往下,第一层到最后一层,扫出一条路。不宽不窄足够一个人通过。累出一身汗,后悔不该穿这么多,风一吹更加冷。慢慢走回刚才的地方,发现没有扫通往真琴家那一段。正要下去,看见远方的一个黑点脚步匆匆。
是他啊。走路姿势都一模一样呢。雪很深走起来很麻烦吧。岩鸢人少,雪也刚停,只有那串脚印,纯白景致被破坏但一点也不心疼。
脚步匆匆是为了见到谁吗。
遥看着站在石阶下的真琴。真琴抬起头,遥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需看清。真琴飞奔着往上跑,几乎向遥冲过来。
慢点,很滑的啊。
离最顶端还有一节,真琴一个趔趄,遥一下子拉着他。
“久等了遥。”喘着粗气变成白雾,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
“欢迎回来。”一只手抓住真琴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提着扫把,看起来一定十分狼狈。
“遥。我回来了。”
“嗯。”与真琴平视,视角很新奇。
“遥,都说了外面冷,为什么出来等。”被真琴揽过腰,头对头,动作连贯自然。
事后大家回想起,当时稍微控制不好力度,不出意外两人会唇对唇亲上。江表示你们是在变相秀自己鼻梁很高吗,二人都不置可否。
那时,遥心跳真真实实停跳了一拍。有些头晕目眩,但额头残留的温度提醒着这不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