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些屌丝还看不起女人,你妈生你就是为了让你歧视你妈的?你自己不撒泡尿看看让你去当飞行员你当得了吗?哦不对,我忘了飞行员不收残疾人,脑残也算残疾哦。】
【另外几位机长我也可!有人指路微博吗?】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后,微博转发了上万条,“世航女飞行员”不动声色地爬到了热搜榜前二十。
阮思娴早上醒来,手机差点卡掉。
平时寥寥无几的微博一下子涌入各种评论与私信,粉丝也迅速涨了好几天。
阮思娴还有点懵,根据大家的私信内容才找到根源所在。
但是评论太多,她也没办法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翻到她微博的。
她的头像是几年前在塞纳河边拍的半身照,微博昵称是乍一看带了那么点中二气息的“我和太阳肩并肩”,所以大家都确定这就是她。
阮思娴又打开私信浏览了一下,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发来的。
有说想认识的,有单纯来表白的,也有只知道发“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鸡。
当然也有非常简单粗暴直接表达自己意愿的私信,通常只有两个字——“约吗?”
阮思娴就很好奇这种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好奇心使她挑了一个出来点进去看微博,求生欲使她立即退出来并且全面拉黑。
被这么多陌生人吹了一通彩虹屁,哪个女人能不高兴呢。
阮思娴乐颠颠地截图,正要发给卞璇和司小珍她们看,屏幕却突然被一个来电打断。
号码她没存,但知道是谁打来的。
接通电话后,阮思娴没说话,那头也沉默了片刻。
“阮阮,今天世航官博上面那个女飞行员是你吗?”
阮思娴还坐在床上,盘着腿,歪着头“嗯”了一声。
董娴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做空乘。”
“你也没问我。”
电话里传来董娴吸鼻子的声音,“阮阮,你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妈妈很开心。”
阮思娴听了,心里没什么波澜,也没什么想说的。
她们每次打电话就是这样,总是无端沉默。
董娴也不明白为什么阮思娴慢慢就变成这样了,对她特别冷淡,有时候甚至还有一点敌意。
“阮阮,你今天过生日了,我给你做饭吃吧。”
“不用了。”阮思娴说,“我约了朋友。”
数不清是第几次拒绝见面,董娴本已经习惯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网上的照片让她许久回不过神,更不敢相信那个对她沉默寡言的女儿已经变化了这么大,她特别想见一见她,“那我给你送一个蛋糕行吗?”
“我朋友会给我订蛋糕,唉,先不说了,我要工作了。”
董娴吸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我不打扰你了。”
挂了电话,阮思娴又躺下去继续睡觉。
而另一边,阮思娴一跃成为世航宣传部kpi锦鲤后,官博赶紧趁着热度赶紧发了第二波宣传文案,非常有心地多配了几张阮思娴的照片。
傅明予翻看着微博评论,面色平静,却冷不丁轻笑一声,“还真是人见人爱。”
柏扬在一旁接嘴:“不瞎的都爱。”
傅明予看他一眼,对方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说。
他又点进阮思娴的微博,看了眼粉丝数,吩咐道:“告诉宣传部,适可而止,别过度消费她。”
“好。”
柏扬说完就要去做,傅明予又叫住他,“东西都搬过去了吗?”
“安排人搬了,今天下午应该就弄好了。”
傅明予点头,柏扬转身走了出去。
于此同时,傅明予的手机进来一个电话。
他皱了皱眉,有些诧异,不知道董娴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阿姨,有事?”
“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嗯,您说。”
“今天世航宣传微博上面那位女飞行员,你能告诉我一下她今天的航班信息吗?我找她有点事。”
“不好意思阿姨,我不能透露这个。”
说话的同时,傅明予已经把今天的航班信息调了出来。
阮思娴这个月飞行时间达到上限,今天休息。
董娴踌躇片刻,又问:“那你不用告诉我具体,跟我说一下她大概什么时候下飞机就行。”
傅明予笑:“阿姨,我手底下这么多飞行员,我怎么会清楚每个人下飞机的时间?”
说完又问,“你跟她认识?”
董娴“嗯”了一声。
傅明予道:“认识的话,你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没有联系方式吗?”
“嗯。”董娴假意承认,“麻烦你了,我先不打扰你工作了。”
“好。”
电话里响起“嘟嘟”声,傅明予握着手机,屏幕自动回到那个小可怜的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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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乌云还没等到日落西山便席卷而来,隐隐有暴雨的倾向。
傅明予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回了名臣公寓。
路上,豆大的雨滴便落了下来。
进地下停车库之前,他看见大门外停着一辆黑色保时捷,一个中年司机坐在驾驶座,而车旁边站着一个女人,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提着一个蛋糕。
傅明予与董娴见面次数不多,雨天也使人看不清模样,只觉得眼熟,直到他上了电梯,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虽然对阮思娴和董娴的了解不多,但是傅明予大概能猜到,如果阮思娴想见她,董娴又何必专门打电话来问他航班信息。
只是没从他这里得到消息,她才又多费些周折,辗转去查她的住址。
傅明予的手指已经要触到16楼的按键,思及此,又往下挪了一点,按了14楼。
电梯缓缓停下。
门还没完全打开,傅明予便听到外面那人跑调跑到西伯利亚的歌声。
随着门缝慢慢变大,一袭红裙的阮思娴慢慢噤了声。
她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瞎唱的尴尬,露出端庄的微笑。
“傅总下班了?”
“嗯。”傅明予打量她,“今天心情不错?”
“还行吧。”
阮思娴进去按了一楼,门缓缓合上。
当电梯开始下降的时候,她突然问:“你到底是上楼还是下楼?”
“下楼。”
“哦。”
阮思娴今天心情本来不太好,前两天卞璇的外婆生病,她关门回老家,现在都还没回来,只有司小珍陪她过生日。中途又接到了董娴的电话,她的关心说不上破坏了心情,但也谈不上喜悦,游走在中间地带,不上不下。
可是下午她又收到了网友们不计其数地彩虹屁,快把她给淹死了,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仙女下凡。
仙女自然不能为俗事烦恼。
这个时候不好在傅明予面前唱歌,但是开心是压制不住的,脑子它自己就开起了演唱会,手指也背在身后打着节拍。
但是老天爷总是会给下凡的仙女一点惩罚。
当电梯停在八楼的时候,阮思娴就有预感,二郎神派他的哮天犬来抓她回天庭了。
狗未到,声先到。
阮思娴的脑内演唱会瞬间断电。
所以怎么说还是有钱人好呢。
如果不是住独栋别墅,阮思娴根本不可能要求同一栋楼的住户不准养狗。
她默不作声地退到角落里,扶着栏杆,胆战心惊地与那只狗对视。
阮思娴的神经紧绷,手心发凉,余光却看见电梯门倒映的两人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重合。
他身上清冽的冷杉味道也越来越近——阮思娴的视线慢慢被他的身躯挡住,眼前是他的衬衫,他的衣领。
阮思娴抬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明白这个操作。
她就站在墙角,而傅明予的身躯几乎就把她缩在这个直角里。
只是跟以往不一样的是,他面对着阮思娴,而不是背对着她。
狭窄的空间顿时缩得连气息都难以流通。
他还低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又特别平静,好像就是在维持自己目不斜视的习惯。
但目光就是一动不动地落在她脸上!
阮思娴不行,她没办法这样跟傅明予对视。
她别开脸,心跳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
不是,你挡狗就挡狗,你面对我站着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