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了细作的帽子,李默刚要开口辩解的话又咽了回去,生怕说错什么话。
“不,不,我不是探子,我是盛京城的人,我是贵府上慕容侧妃的朋友。”
临淇蹙眉,看向李默,“李副将,这人口口声声说认识慕容侧妃,可慕容侧妃是闺阁女子,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外姓男子?”
“临侍卫,他满嘴谎话,不能轻信,说不定真的是细作,竟然污蔑慕容家名声,不如将人交给我……”
“人还是交给殿下处理吧,万一还有同党呢,会对殿下不利,就不劳烦李副将了。”临淇沉声道。
李默讪讪一笑,哪还有心情过问慕容侧妃打死一个姨娘的事儿,恨不得马上掉头就走。
“来人,将此人抓下去严刑拷问!”临淇冷着脸,像个铁面罗刹,吓得薛朗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还雕刻着婉字,正是慕容侧妃的闺名。
“大人瞧瞧,这是慕容侧妃的贴身玉佩,是慕容侧妃赠与我的,也是慕容侧妃将我找来,若是不信,我可以和慕容侧妃对峙。”
薛朗一听要去严刑拷问立马就怂了,哪有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就差没跪在地上给临淇磕头了。
临淇恶心到了,一想到慕容侧妃竟然看上这样的男子,还入了殿下府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李默指尖一动,手中的佩剑渐渐出鞘,临淇眸光一闪,挡在了李默面前,“李副将,既然这人口口声声咬定了是认识慕容侧妃的,瞧着不似作假……”
“临侍卫,不能随随便便来了一个人就咬定认识慕容侧妃,就让侧妃出来一趟,往后传出去,侧妃颜面何存,这人一定是个泼皮无赖,故意攀扯,此人的话绝对不能轻信。”
李默一口咬定不承认,甚至对薛朗动了杀机,只怪薛朗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了,慕容家刚丢了一个城池,正是风口浪尖上的时候,绝对不能再有丝毫闪失惹皇帝猜忌。
这个时候的慕容家,名声要紧。
“李副将言之有理,细作的话的确不能轻信!”临淇挥手,叫人将薛朗的嘴巴堵住,带下去了。
李默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眉头紧皱,对着临淇拱手,“前方战事吃紧,先告辞。”
“李副将慢走。”
待人走后,魏姎才从一侧的柱子旁走出,“一定要将薛朗看住,让他写下供词,将证物收集派人送回盛京!”
临淇愣了,“不是送给慕容将军,让慕容家妥协吗?”
一开始的确是这个打算,可当魏白潇攻破了庆城以后,魏姎就改变主意了。
“照着她的话做,挑几个人将慕容婉儿送回盛京!”萧湛从门口走了进来。
临淇虽不解还是应了。
“殿下说的极是,慕容家已经被皇帝猜忌,帮不了殿下什么,与其如此不如将慕容家拽下来,庆城还有十五万北缙兵马呢,若是这十五万兵马能归顺殿下所有,殿下又何必依着慕容家。”
将慕容家的事捅破,让北缙帝知道慕容家究竟是如何作践皇子的,心里必定留下一根刺,只要抓住机会,让被困的十五万兵马对慕容帆死心,迟早会落入萧湛手中。
临淇恍然大悟,这是要取而代之!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切记路上一定不要出半点差错。”魏姎叮嘱。
“姑娘放心。”临淇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不能有半点差错。
萧湛冲着魏姎笑,“你若是男儿身,一定可以君临天下,说不定日后还要在战场上厮杀,一争高下。”
魏姎勾唇,“魏家有一个神童就够了,我还没恭祝殿下一帆风顺呢。”
“有你九成功劳。”萧湛继续往前走,“你父亲魏怀瑾被赦放了,还被册封了国公爷。”
魏姎一愣,“你说什么?”
“从魏白潇占领庆城以后,你父亲就被赦放了,一来一回信件也要一个月,估摸着这会子已经和你母亲团聚了。”
魏姎欣喜若狂,“好好好,极好。”
第174章 将计就计
慕容婉儿被迷晕了送上车,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已经看不出是她了,为了避人耳目,当夜就送走了。
“镯芳……”
“奴婢在!”镯芳上前一步。
谷侧妃听着寂静的夜里有些动静,耐不住好奇,探过脑袋,“外面是什么动静?”
又过了一会,恢复了寂静。
镯芳摇摇头,“奴婢不知。”
谷侧妃一只手撑着下巴,揉了揉眉心,“今日你可听见了慕容侧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镯芳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说,“像是……像是慕容侧妃犯了错,被殿下软禁起来了,侧妃,会不会是因为慕容家丢失城池,殿下迁怒到了慕容侧妃身上,担心会被连累?”
“胡说!”谷侧妃脸色一紧,低声斥责,“丢失城池和殿下有什么关系,殿下又怎么会是那样恩怨不明的人,况且连皇上都没有责罚,殿下怎么会迁怒慕容侧妃。”
“奴婢妄言了。”
谷侧妃指尖搭在桌子上,发出蹬蹬的声音,下意识的抬眸,“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像是提前设好的一个圈套,就等着猎物跳入陷阱呢。”
镯芳眼皮沉了沉,微微笑,“侧妃怎么会这么说,这府上哪还有人敢算计慕容侧妃?”
“这可未必。”谷侧妃指尖一顿,随手端着一杯茶递入嘴边,润了润嗓子后,脑海中乍然闪过一个身影,“从翠姗开始就不对劲,偏这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翠姗出事了,还怀着殿下的孩子,不管翠姗身份如何,这孩子终究是皇家血脉,若是有人存心做文章,慕容家少不得还会被责罚。”
镯芳抿唇不语。
谷侧妃轻叹,“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慕容侧妃犯了事,将来殿下必定会多疼爱您,若是有机会诞下殿下的第一个子嗣,说不定将来您还有机会坐上嫡妃的位置呢,这对您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镯芳不解的问。
“我原本就没有将慕容婉儿放在眼里,在闺阁中就是那样的性子,仗着家世不知收敛,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在这府上我猜不透殿下的心思,更看不透那个姎姑娘,殿下虽然没有给她名分,可殿下每一次看姎姑娘的眼神都不一样,是我从未见过的,在殿下心里,姎姑娘一定是占有一席之地。”
“姎姑娘……”镯芳一愣,指尖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犹豫了一会才说,“或许是因为姎姑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殿下待她略有些不同吧,殿下若是真的喜欢,早就收入房中了,侧妃又何必将姎姑娘放在眼里。”
谷侧妃摇头,“那个女人不像是从乡下来的,我有一种直觉,她会是我的绊脚石。”
“侧妃怎么会这么想?”
谷侧妃缓缓站起身,站在廊下眺望不远处,“她长得太好看了,连我瞧了也自惭形秽,若他日长成,又不知该何等绝色,殿下或许是在等一个机会。”
嫡妃,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可这一步之遥又未必能跨上去,谷侧妃心里堵着口气。
“侧妃多虑了,姎姑娘未必有这样的心思。”镯芳尽可能的帮着魏姎开脱。
谷侧妃倏然回头看向镯芳,吓得镯芳紧紧的攥着手心,“有,她对殿下一定是有心思的,她是个聪明人,和姎姑娘打交道以来,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吃亏,盛京城送来补品的时候,殿下根本就不在府上,翠姗却日日吃着,那血燕窝明明就是慕容婉儿必吃的,存心挑起了事端,引着慕容婉儿杖杀了翠姗……”
这件事谷侧妃已经想了好几天了,越想越心惊胆战,总觉得背后有一双大手操控着这一切。
“侧妃的意思是?”镯芳大着胆子问。
谷侧妃沉默了一会,才说,“与其任人算计,不如找个机会将她除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镯芳腿一软,咬着牙才堪堪站稳了,指尖忽然冰凉,杀了魏姎?
“可殿下那边若是察觉……”
谷侧妃淡笑,“我的手是不会沾染鲜血的。”
镯芳还要再说什么,只是瞧谷侧妃冰冷的眼神,吓得后半句话缩了回去,硬着头皮站着。
几日后谷侧妃亲自炖了补品去找萧湛,身上特意涂抹了一些香粉,凑近了闻别有一番风韵。
“殿下正在忙,侧妃请回吧。”临淇将人拦在了门口。
谷侧妃将补品交给了临淇,“殿下操劳军务也别忘记了补补身子,就劳烦临侍卫交给殿下了。”